最先被驚醒的是季嫵的荷香院,因為驚呼聲正是從荷香院發出來的。
“這是怎麽了?”阿朱一臉不耐煩的睜開了眼。
阿綠與她同睡一間房,阿綠也被驚醒了,她還未開口。
“嬌嬌,嬌嬌,你可不要嚇唬奴啊……”麻姑驚慌失措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匆忙穿上衣服朝季嫵的房中走去。
等她們到的時候,麻姑還有趙婆子已經在季嫵榻邊了。
季嫵面色煞白的躺在榻上,她雙手緊緊抓著被褥,一副痛苦難耐的表情,口中不斷湧出鮮紅的血來。
“嬌嬌……”麻姑驚慌失措的看著季嫵,嚇得臉色都青了。
趙婆子扭頭看了一眼阿朱與阿綠說道:“你們愣著做什麽?嬌嬌都成了這幅模樣,還不趕緊去通知家主與主母。”
“是。”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季嫵突然病得這樣重,阿朱與阿綠皆不敢掉以輕心,一入清風居兩個人便風頭行動,一個人去通知秦氏,一個人去稟告季伯言。
秦氏與季伯言皆被那一聲尖叫給驚醒了。
聽了阿朱與阿綠的稟告,兩個人匆忙去了季嫵的荷香院。
府中出了這等大事,季景與季州,魏氏與李氏,還有季媚與季茵也去了季嫵的荷香院。
不過片刻,季嫵的房間便站滿了人。
“阿嫵!”季伯言滿目震驚的看著季嫵,他只看了季嫵一眼扭頭看著吳生說道:“快去請徐太醫過來。”
吳生大步轉身離開。
“父親,母親……”季嫵雙眼微睜,她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
秦氏也被季嫵這幅模樣給驚住了,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
季伯言心急如焚的看著季嫵:“阿嫵,徐太醫很快就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季嫵顫抖的拽住季伯言的衣袖,她虛弱的一笑:“父親,阿嫵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會的。”季伯言握住季嫵的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有父親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咳咳咳……”季嫵劇烈的咳了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口中溢了出來,她怔怔的看著季伯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阿嫵,萬不可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秦氏皺著眉頭說道。
從季嫵口中噴出的血濺落在季伯言臉上,溫熱的血灼的他的臉火燒火燎的疼著,他聲音顫抖:“阿嫵,父親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好端端的阿嫵怎麽突然成了這幅模樣?”魏氏眼眶紅紅的說道。
李氏亦是聲音哽咽:“誰說不是呢!白日裡阿嫵還好好的。”
季媚與季茵站在一旁,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
徐太醫很快就來了。
當著眾人的面,徐太醫拿起一根銀針刺入季嫵的合谷穴。
銀針拔出來的時候已經泛了黑。
徐太醫並未言語,他舉起銀針給季伯言過目。
在場所有人皆看的一清二楚。
秦氏心中咯噔一聲。
李氏一臉疑惑的問道:“徐太醫,阿嫵這是生了什麽病症?”
不等徐太醫開口,季伯言沉著臉說道:“阿嫵這是中毒了。”
“什麽?這麽會這樣?”魏氏一驚。
徐太醫拱手對著季伯言說道:“太史大人,嬌嬌所中之毒與從前一般無二。”
他聲音一落,季伯言冷冷的掃了秦氏一眼。
秦氏心有些虛,卻是面不改色的看著季伯言。
“父親,我怎麽會中毒?”季嫵虛弱的睜開眼看了季伯言一眼。
一時之間,季伯言竟無言以對。
“咳咳咳……”在季伯言的注視下,季嫵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季伯言驟然一驚,他拱手看著徐太醫說道:“請徐太醫救阿嫵一命。”
徐太醫皺著眉頭說道:“下毒之人用的分量可不少足可致命,微臣也只能盡力而為。”
季伯言面色一僵。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跪在季嫵榻前忍不住哭了起來。
徐太醫開了藥方,又讓麻姑與趙婆子給季嫵準備了藥浴,他原本準備離開,季伯言卻將他請到了外室。
季嫵還未脫離危險,所有人都不敢離開,即便是秦氏也在外室候著。
魏氏皺著眉頭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來:“阿嫵怎會中毒呢?”
她聲音一落,李氏便接著說道:“是啊!妾也疑惑的很,阿嫵與人無仇無怨的,究竟是誰要害她?”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季伯言目不轉睛的看著秦氏,他冷冷一哼:“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下毒要害阿嫵。”
秦氏當下站了起來,她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夫主且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吧!三日之內我定將下毒害阿嫵的那個人找出來。”
季伯言淡淡的掃了秦氏一眼,他沉聲說道:“不必了。”
季景凝神看著季伯言,他眼中滿是疑惑,從前父親對母親一向溫和有禮,後院裡的事也多是母親說了算,父親極少插手,這是怎麽了?
父親竟絲毫不顧母親的顏面了。
秦氏面色一僵。
眾目睽睽之下,季伯言沒有給她留絲毫顏面。
魏氏與李氏不動聲色的看了秦氏一眼。
一時之間秦氏的臉色難看極了,她心中更是滿腹委屈。
“夫主……”秦氏凝神看著季伯言開口想說些什麽。
季伯言看都不看她一眼,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秦氏一噎。
“父親,孩兒也大了,此事就交給孩兒吧!孩兒定會查出毒害阿嫵妹妹的凶手。”季景看了秦氏一眼,他大步上前對著季伯言拱手說道。
季伯言看了季景一眼說道:“不必了,這件事我親自查。”
秦氏心中咯噔一聲,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季伯言問道:“夫主這是何意?是疑心我?還是疑心阿景?”
季伯言面無表情的看了秦氏一眼,他聲音一沉:“待查出毒害阿嫵之人,無論是誰我都會送到刑部。”
顯然不願與秦氏多說些什麽。
“來人啊!將荷香院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能放過仔細搜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凶手來。”不等秦氏開口,季伯言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聲音一落,數十個護院將荷香院團團圍了起來。
吳生帶著人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查。
偌大的荷香院沒有放過一處。
秦氏面無表情的坐在季伯言身旁,這一次她可是冤枉的很,毒死季嫵有什麽用,當務之急是替阿蔓洗刷邪祟之名。
且不說表兄已經想到了辦法,她才不會這麽傻。
且由著他去查,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她身上來。
她不著痕跡的看了魏氏與李氏一眼,心想莫不是她們兩個人做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沒有一個人開口。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著。
季伯言讓人給徐太醫煮了一壺茶,秦氏一乾女眷退居一旁,季景與季州在一旁候著,兩個人在飲茶。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吳生手拿著一個瓷瓶走了進來。
當下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他大步上前對著季伯言雙手一叉開口說道:“家主已經搜查過了,其他人皆無異樣,只是從阿朱與阿綠房中搜查出一個瓷瓶比較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