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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為王》127.第127章 荒涼
  第127章 荒涼

  而且,分到孫成飛的手裡,他隱隱還是有點高興地。

  畢竟“打”過交代,已經把對方得罪死了,再怎麽樣,也不會更糟糕了。

  孫成飛大聲道,“你敢違抗旅長的命令!”

  紀墨道,“行,我聽你的,到時候我們反正在一起的,你的後背放心交給我們就是了,保證安排的明明白白。”

  “嘿,你這話什麽意思?”

  孫成飛看看紀墨,又用眼睛瞥了一眼保慶,發現保慶正對著他笑,渾身打了個激靈後,罵道,“你們想怎麽樣!”

  紀墨在麻三的攙扶下起身,摟著孫成飛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孫連長,是你想怎麽樣,我這麽說吧,除非你能把我們保安隊三十多號人直接在這裡摁死。

  要不然你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我的意思你明白沒有?”

  “我們三連有一百四十多人!”

  孫成飛咬牙切齒的掏出來手槍,恨聲道,“真逼急了老子,老子現在就崩了你。”

  他堂堂一個連長讓一個鄉下來的保安隊給威脅了,真是笑話!

  無論如何他都咽不下這口氣!

  紀墨推開手槍,笑著道,“孫連長,說實話,咱們沒深仇大恨,何必鬧這麽不開心呢。

  要我說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保慶走過來,當著三連所有人的面對著孫成飛躬身行禮,然後又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孫連長,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一次吧。

  以後我一定為你鞍前馬後,盡心盡力。”

  “真的?”孫成飛高興地問。

  “嗯?”這話把保慶都問愣了。

  老子就走個過場,給你個面子,你還敢當真?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是什麽貨色啊!

  紀墨趕忙道,“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我們保安隊一定為孫連長馬首是瞻。”

  “放你娘的屁!你當老子傻嘛!”孫連成推開紀墨道,“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話?”

  “我是實話實說。希望你以後多關照我們!”

  紀墨糊塗了!

  保慶的鬼話,你都能信,為什麽他的話就不能信!

  他明明說的很真誠的!

  “一看你賊眉鼠眼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老子得多傻,才能信你的鬼話!”

  孫成飛得意的道,“告訴你,老子早就看穿你的手段了,不會上你的當!

  想騙我,沒門!”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是不能侮辱我的長相!”

  紀墨氣的臉都歪了,他哪裡長的賊眉鼠眼了!

  只是最近風餐露宿,沒有收拾而已!

  孫成飛漬漬道,“說到你痛處了吧,我告訴你,別在老子面前耍這些小聰明。”

  紀墨沒好氣的道,“那你要老子怎麽樣,是你讓老子聽你話的,老子現在答應你了,你還說這麽多廢話!”

  “行,行。”孫成飛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到時候你們離著老子遠遠地,不會為難你們,但是千萬別衝老子放黑槍。”

  他早就領教過保安隊的本事,說不怕是不可能的,特別是戰場上,前面有敵人,後面再有人放黑槍,真是不用活了。

  除非像紀墨說的,把保安隊的人都解決了,別說他沒這個能耐,就是有這個能耐,他也沒這個膽量乾。

  畢竟現在跟前幾天不一樣。

  這會匯聚著各方四五萬大軍,很多是互相不隸屬,不熟悉。

  他要是跟保安隊的人弄出來點動靜,極有可能驚營。

  到時候,幾萬人自相殘殺,那就樂呵大了。

  這種事情,他可是親自經歷過得。

  他還暢想過,如果他將來做了師長或者軍長,像這種規模的作戰,第一件事就是禁止下面的兵隨意進山捕獵。

  紀墨塞一根煙進他嘴裡,然後幫著點著了,笑著道,“你想多了,你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孫成飛道,“雖然呢,我讓你們離著我遠點,但是不能跑的太遠,我們要隨時開撥,到時候找不到你們人很麻煩的。”

  紀墨點頭道,“我明白,就在你們邊上,不會跑遠的。到時候開撥到哪裡?”

  既然現在有了地方,他肯定也不樂意跑別處去了。

  孫成飛道,“那誰知道,看師部的決定,分配到哪個山頭,就在哪個山頭駐防。”

  紀墨點點頭,算是應了好。

  夜幕降臨。

  這一晚他睡在柔軟的草皮上,倒是比往日睡得格外的香。

  第二日一早,第三連正做飯的時候,接到了駐防命令。

  第三連所在的第一旅,也就是丁百順所率部,往前推進十裡地,作為第一道防線。

  除了第一旅的官兵怨聲載道,作為旅長的丁百順大概也是不高興的。

  大早上的就把手底下一個叫袁敬的團長給抽了三個大耳刮子。

  孫成飛及時上前對自己的團長表示慰問,又被袁敬連扇十幾個大耳刮子,就這還不解恨,又踹上幾腳。

  拍馬屁拍到馬腳上的孫成飛憤恨不已,但是又沒辦法。

  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挨打了,只能自認倒霉。

  紀墨望著孫成飛紅腫的臉,沒忍住笑。

  孫成飛罵道,“奶奶個熊,你笑什麽!”

  紀墨道,“我沒笑。”

  “你就是笑了!”孫成飛憤恨道。

  “不是,你們第一旅是後娘養的吧,怎麽讓你們做第一道防線?”紀墨詫異的問道。

  “那是因為師長換了。”孫成飛道,“我們上一任師長在於北嶺的戰役中以身殉職,現在這個師長就是原來三旅的旅長,跟我們丁旅長本來就不對付。”

  “我說呢。”紀墨從邊上挖了一棵草遞給孫成飛道,“搗碎了,敷臉,有奇效。”

  “這是什麽玩意,你不是要故意毒死老子吧?”孫成飛面帶狐疑。

  “毒死你對老子有什麽好處?”紀墨沒好氣的道,“沒見識就是沒見識,擱北方,這個叫海蔥,根莖葉既能吃了,又能敷,反正是個寶貝。

  要是吃多了,肯定有毒。”

  再具體一點他就不知道了。

  就這麽點知識,他還是跟著朱大富學的。

  孫成飛半信半疑的接過,然後道,“那我就試試吧。”

  吃完早飯,剛剛露頭的太陽,被一陣烏雲壓了下去,海風吹起,攜著一陣暴雨,把第一旅這一支南下的隊伍吹的東倒西歪。

  紀墨凍得渾身打冷顫,躲在一塊巨石後,罵道,“這是什麽鬼日子!”

  麻三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顫聲道,“鎮長,要不要在這歇一歇吧!”

  紀墨搖頭道,“別,這裡也沒躲雨的地方,呆著也不算事。”

  四五千人,又是騾子,又是馬,還有板車,長長的隊伍,最終在下晚的時候,抵達了目的地。

  但是暴雨依然沒有停歇,而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眾人不得不分開,各自找崖壁底下、峽谷縫隙、山洞、密不透風的樹冠底下躲雨。

  保安隊是落在最後面,看著前面的人停下後,乾脆就在一處山坳的崖壁下躲了起來。

  保慶和齊備等人冒雨出去砍樹杈子、撿枯草,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升起來火堆。

  紀墨同其他人一樣,脫了褲子、外套,隻留下一件褲衩子,挨著火堆,歎口氣道,“真是流年不利啊。”

  真是恨極了邱陵和田漢民這倆犢子!

  當然也少不了多罵方靜宜幾句!

  麻三道,“聽說丁百順從馬上摔了下來,有可能要回去修養呢。”

  “故意的吧?”紀墨問。

  “又不是新鮮事。”臧二道,“靠這幾千人來擋北嶺大軍,真是夠嗆的。”

  紀墨冷靜的道,“如果到時候真有什麽事情,盡管先跑,不用管別的。”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趁著火堆旺,眾人在砂鍋裡胡亂煮了米粥,喝完後,都早早地躺下了。

  雨繼續下,下了一夜。

  第二日又是整整下了一天。

  直到第三日,雨過天晴,太陽底下陡峭的崖壁,卻更顯得荒涼。

  不少人都生病了。

  凡是生病的人都被放在懸崖邊上,各個面色蒼白,迎著暖洋洋的太陽光,有氣無力。

  有的嘴裡還在念叨,“救我,救我....”

  “我不要死!”

  有的甚至有點歇斯底裡。

  紀墨問孫成飛道,“沒有軍醫治一治嗎?”

  孫成飛奚笑道,“要是有軍醫,咱們旅長就不會回去了,看他們的造化吧,要是挨不過,全扔海裡去。”

  到下晚的時候,懸崖邊上躺了五六十個人。

  太陽的余暉底下,大多數一動不動。

  因為都生怕被傳染,無人敢過問。

  紀墨道,“咱們不是打了條鹿嗎,鹿血放出來,鹿肉全部烤熟了,給他們喂點吃的。還有,再煮點米飯。”

  “鎮長,有些人還在咳嗽呢,保不準就是肺病,要是過給咱,就麻煩了。”

  保慶雖然平常很聽紀墨的,但是此刻看著在那咳嗽不止的士兵,他還是很猶豫。

  “你們煮熟了,我去喂。”紀墨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些普通士兵吃不飽穿不暖,許多瘦骨嶙峋,營養不良,免疫力低下。

  他不懂治病,但是他知道吃飽喝足了,人的抵抗力就會增加!

  從短褂下擺割了一個三角形的布片,系在臉上,捂住口鼻,只要能防住飛沫和噴嚏,自己就是安全的。

  然後端著一砂鍋的鹿血就要過去。

  麻三道,“鎮長,要不我來吧。”

  紀墨道,“不用,你們把鹿肉烤熟透,等我給他們喝完鹿血就來取。”

  然後就端著砂鍋,不顧別人異樣的神色,用貝殼當杓子,挨個給生病的兵喂鹿血。

  有的人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意識不清醒,但是還是會用乾裂的嘴唇,本能的吞咽。

  鹿血弄得他們身上到處都是,紀墨也沒功夫去給他們擦,能活著就算不錯了。

  一邊喂鹿血,一邊點數,最後點下來是六十一個人。

  鹿肉烤熟後,保慶他們要代替紀墨去,紀墨擺手道,“我一個人就我一個人了,你們就別冒險了。”

  這年頭,不管是感冒還是肺炎是真能要人命的。

  他自己去心裡有譜,生怕保慶他們大意了,被傳染上病毒。

  喂鹿肉更簡單了,大部分都是有清醒意識的,紀墨只要把鹿肉塞到他們的手裡就可以,由著他們自己吃。

  至於部分不清醒的,他就沒辦法,只能繼續灌兩口鹿血。

  做完這一切,他把衣服全部脫掉,站在山泉底下衝一個澡,渾身洗的乾乾淨淨。

  等他上來後,孫成飛道,“你他娘的倒會多管閑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紀墨笑著道,“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入夜後,楊老實入山又用弩打了一條鹿。

  紀墨再次給病人喂下鹿血,給了鹿肉。

  風刮起來後,浪濤洶湧,巨大聲響在懸崖下的海面上回蕩。

  紀墨隔著七八個人就給生了一個火堆,然後笑著道,“你們能動的就盡量來這湊湊,發汗就好了,明天就是一條好漢。”

  “哥,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拉著紀墨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小臉圓嫩,大概還沒有沾上大煙的習慣,牙齒也齊整。

  但是依然臉色蒼白,眼睛暗淡無光。

  “你說唄。”紀墨難得的有了點耐心。

  “我叫方小刀,我有個姐姐在家呢,萬一我沒了,她不知道,就白等了。”

  說著說著眼淚水就下來了,“你幫我寫封信吧,告訴她,我回不去了。”

  “方小刀是吧。”紀墨忍不住淚水眼眶子打轉,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個男子漢,男子漢不能認輸,不就是個感冒嘛。

  咱就好好地和他鬥一鬥,得讓它明白,咱們是打不倒的。”

  海風變得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響。

  但是不遠處的人看到這一幕,覺得天地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方小刀淒然道,“你是個好人。”

  紀墨罵道,“你知道老子最討厭什麽嘛!老子最討厭別人給我發好人卡!不如給老子錢實在。”

  方小刀咧嘴道,“我沒錢。”

  紀墨安慰道,“那就好好掙錢,早晚有一天你會有錢的。”

  “好。”方小刀有氣無力的道,“不過,我也先得給我姐姐,她用不完了才能給你。”

  “好。”紀墨乾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再次忍著凍,脫溜光跑到山泉底下衝了澡。

  ps:各種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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