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從未見過他這樣,無論是在秦義府裡那次,還是在神醫府裡那次,她都沒見過他現在這般模樣。
他這個樣子,這個樣子,讓她覺得他要將她挫骨揚灰一般。
大概是失了耐心嫌煩,錦袍的腰帶解到一半,他直接大手一把扯了下來,揚手拋出。
看著衣袍在空中跌宕,弦音嚇得趕緊往床裡邊躲,卻是被他隻一伸手攥住她的腳踝一拉,她又被扯到了床沿。
他繼續剝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當他麥色的肌膚、肌理分明的胸膛入眼,弦音長睫顫得幾乎都睜不開,她惶惶地看著他,下巴在抖,聲音在抖:“王......王爺,我錯了,王爺,我錯了我錯了......”
邊說,邊撲過去按住他脫自己褻褲的手,試圖阻止他,小嘴裡一直不停:“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
可她哪裡是卞驚寒的對手,對方隻手臂一揚,她就被甩回到床上。
當他身上的最後一絲遮擋也沒有了,男人完美的線條、健碩的身材、陽剛的一切全部顯露在空氣裡,顯露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哭了。
她搖著頭,她很怕,很慌,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哭著,想逃,可是根本逃無可逃,男人一個傾身就將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她紅著眼睛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睛比她更紅,只不過,她紅的是眼眶,他,眼裡都是血絲,像是通宵熬夜的人,也像是看到食物時的,獸。
“王......王王王爺,你別這樣......”她哭出聲來,嚶嚶嚶哭著。
沒用,反而似是讓對方變得更加焦躁了,大手覆上她的衣領,兩手左右一扯,就將她身上的婢女服撕成了兩半。
弦音嚇得小臉煞白,心裡絞著的那份委屈難過以及驚恐慌懼也在那一刻爆發出來,她嗷的一聲開始推他,手腳並用,推他、打他、踢他。
可這些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她又開始用頭撞他,拿自己腦袋去撞他胸口,還伸手拔了自己頭上的發簪,胡亂揮舞著手臂去刺他,不管不顧。
可這一切舉措也更加激怒了他,他毫不費力地就將她手裡的發簪奪了下去,擲在地上。
發簪擊在青石地面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脆響。
弦音又張嘴去咬他。
卻都被他輕松化解。
在他面前,她完全無反抗之力,就像是上砧的魚肉,待宰的羔羊,那麽弱小那麽弱小。
弦音淚流滿面,喘息地看著他,看著他扯掉她的兜衣,看著她扯掉她的褻褲,看著他揚手將那些煩人的衣物拋到地上的時候,她的袖袋裡裝的那些薑片撒出來,紛紛揚揚。
她哭著驚叫。
她想要抱住自己的身前,她又想遮住自己的下面。
她現在是縮骨的狀態,她還是個孩子,可是她的上面,她的下面......
看著他逼近,她哭著拚命搖頭:“不要,王爺......求你,不要......”
他其實也沒做什麽大幅度的動作,卻比她喘息得更加厲害,胸口起伏,如同拉風箱一般。
其實到這個時候,她還是心存一絲幻想的。
她在想,他只是太生氣太生氣了,所以才用了這麽狠的方式來懲罰她嚇她。
她以為‘因’是生氣,‘果’是嚇她,最終的目的是嚇她。
她以為他或許不會做出最後一步,畢竟她還沒成人。
她以為有呂言意在他心裡,他應該不至於會與別的女人走到最後一步。
直到那比第一次更加痛、更加讓她承受不住的巨痛驟然傳來,直到她覺得自己硬生生被人撕成了兩半、硬生生被人撐破擠爆漲裂,直到她痛得渾身顫抖、腦中空白、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她才意識到,自己太低估了他的怒意,也太高估了他心中的呂言意。
從來沒有哪一刻她如此希望自己能暈過去。
可是越希望越清醒,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如此痛如此痛為何還不能痛暈?要讓她清晰地感受著這一場浩劫,這一場豪奪,這一場如同煉獄一般的摧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多長時間,或許是他太急切太激烈了,又或許是因為她太小了,從他滿頭的大汗和額上突起的青筋就可以看出,他應該也是痛的。
他抽身而起,她縮在那裡顫抖不已。
他赤足下地,走到桌邊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然後將杯盞放下,人就站在那裡喘息。
好久,才側過頭來看她。
弦音早已淚流滿面,她哆嗦著扯過毯子蓋住自己,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氣,神識越來越清醒,下面的痛意就也越來越強烈。
又痛又委屈,她哭出聲來。
且越哭聲音越大,最後拉過毯子,蒙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起來。
男人站在那裡看著她,抬手捏了捏自己跳痛不已的眉心。
又靜默了一會兒,才再度往床榻的方向走。
弦音雖然蒙在薄毯裡面,但是也感覺到了他的逼近,嚇得趕緊裹著毯子一滾,滾到床榻最裡面。
他伸手扯她頭上的毯子,她死死抓著不讓他扯。
他皺眉沉聲:“你哭得這樣上氣不接下氣,又這樣兜頭悶住,這是防風毯,不透氣,也不怕將自己捂死!”
弦音自然不會照做。
“捂死就捂死,也好過被你這個禽.獸摧殘死,你就是個禽.獸,衣冠禽.獸,我還是一個孩子,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你不得好死,你走路摔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洗臉淹死、出門被車撞死,你這個禽.獸,你天誅地滅!嗚嗚嗚.....”
弦音哭著,用最惡毒的詞來發泄著心裡的情緒,悲憤的聲音甕裡甕氣透毯出來。
男人嘴角抽抽,也不生氣,反而面色轉霽了不少。
又伸手去拉她頭上的毯子。
被弦音破口罵:“你個禽.獸,滾開!”
男人挑挑眉,便不再拉了,傾身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唇角翹了翹,輕哼:“孩子,如果比本王小兩歲便算孩子的話,你的確還是個孩子。”
弦音哭聲一滯。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