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反轉!
王軻推開了臥室的門,
門開了,
他看見周澤躺在床上,正熟睡著,而鶯鶯和林可則是躺在床旁邊的涼席上,蓋著被子, 規規矩矩地睡在一起。
王軻也沒進去打擾他們,把門又輕輕地關上,轉身又下去了。
等王軻一走,
林可馬上睜開眼,身邊的鶯鶯也睜開眼,
二女一起掀開被子,才發現她們身上衣衫當真是少得可憐, 掀開周澤的被子, 裡頭還藏著她們的衣服, 馬上拿出來穿上。
而熟睡中的周老板,
什麽都沒察覺到,
周澤確實是累了。
“為什麽不鎖門?”白鶯鶯有些不滿地說道。
“鎖門不是更心虛麽?”林可反駁道。
“那也比這樣好啊。”
“他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
“你們父女關系真亂。”
二女收拾了一通後,林可起身,推開門,走了下去。
王軻坐在一樓看著書,
安律師和老張站在門口商量著什麽,老張手裡還拿著手機,應該是警局又有事情通知他去。
“醒了?”
王軻放下手中的雜志,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女兒。
“嗯。”林可應了一聲。
“要開學了,玩夠了麽?”王軻問道。
林可聞言,愣了一下,“我母親呢?”
“我帶著她一起回來了, 現在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暫時不會再有什麽問題。”王軻看了看四周, 道:“在書店裡,住得習慣麽?”
“挺習慣的。”
“還想, 繼續住下去?”
“我聽你的。”
“我覺得還是上學好一點,不要只顧著貪玩。”
“好,過兩天我就搬回去,上學。”
王軻笑了笑,起身,走到林可身邊,想要伸手摸摸自己女兒的頭,但林可卻後退一步,躲開了王軻的手,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總摸頭。”
王軻點點頭,“我閨女長大了啊。”
父女二人的交談很簡單,王軻看了看時間,道:“過兩天,我來接你回家?”
“可以。”
“那我先走了。”
“嗯。”
王軻走了,開著他的車離開了。
老張也走了,據說是省裡來的專案組召集了內部會議,相關人員都必須去參加,原本老張是不需要參加的,因為他已經因為上次的錯誤,被隔離開了專案組,但或許是因為他剛剛提供了新的線索消息,所以也通知他一起來聽會。
安律師伸了個懶腰,他已經準備好當老道的辯護律師了,依照目前手裡能用的證據來看,把握還是蠻大的。
“喲,你爹怎麽走得也這麽快?”
安律師調侃道。
“他來告訴我,要開學了。”
“他這是想他女兒了。”
小蘿莉抬著頭,看著安律師,沉聲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
說著,
安律師扭開了他的大型保溫杯,
發現罐子裡的咖啡又要見底了,
把剩下的刮了刮,
隨後,
安律師乾脆把上午打算給老板捐款出去的那張卡放在了邊上。
“老是白喝你這麽貴的咖啡,你也會很心疼吧?”
可惜周老板現在在熟睡著,
若是等他醒來知道這件事,
肯定會開心地打個鼻涕泡兒。
………………
張燕豐回到了局裡,直接就進了會議室,會議室裡人很多,畢竟是一件牽扯到了十幾條人命的大案,別說是省裡了,就是部裡也是對此十分關注。
這件案子的每一個細節和進展,都牽動著各方面的神經。
張燕豐找了一個後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
準備畫漫畫。
倒不是張燕豐故意消極怠工,關鍵是因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都清楚了,再聽什麽會議,實在是沒什麽太大的興趣。
在整個會議室極為嚴肅的氛圍裡,
老張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縷清流。
“會議現在開始,請陳警官把案情的最新進展向大家做一個通知。”
陳警官?
老張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走上前去的是一位女警察,老張掃了一眼對方的警銜,嘖……
再看看對方的模樣,
嘖嘖……
老張閉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準備專心地聽一聽。
倒不是老張因為其他事情想入非非,他兒子都快結婚了,雖說現在看上去才三十歲,但早就過了看見美女腿邁不動的年紀了。
因為這個女人他聽說過,在省廳很有名,這幾年連續破了好多起大案,聲名鵲起。
職場上的男女不平等,是常有的事,哪怕是在警局也是一樣,但並不是因為真正意義上的歧視,而是警察這一項工作,在工作本質上就比較偏向男性,女性想要在這裡冒頭拔尖,往往需要做得更為優秀。
至於警匪片或者其他電視劇裡每個專案組都會配幾個女警察,那也不是很現實,是為了照顧觀眾的一種妥協。
“諸位,我來遲了幾天,沒有和大家一起參加前期的調查取證工作,在我來到通城之後,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把物證和各種線索消息做了一個整合,上午的時候,通城市局又遞上來了一份很有價值的證據。”
陳警官扎著馬尾辮,站在台上英姿颯爽,在其後面的投影熒幕正在被慢慢地拉開。
“有一點,我想說的是,案發現場我後來抽時間去看了一下,被人為破壞得不像樣子,我希望追究負責這方面人員的責任。”
眾人一片默然,上來直接就追責,脾氣真大。
老張則是在心裡笑了笑,案發現場的破壞,是因為老板和女仆跑去那裡打了一架。
“在我來之後,得到的消息反饋是,大家已經基本默認了嫌疑人陸某是這連環殺人案凶手的事實,嫌疑人在被捕後也承認了,但這幾天,嫌疑人已經翻供。
嫌疑人會翻供,我一點都不奇怪,事實上,他如果一直咬牙死撐著說人是他殺的,這才是真正的奇怪。”
“大家請看身後的圖片,這是死者羅某身上的傷口圖,死者的死因是失血過多,但這幾處傷口,我已經親自做了鑒定,後臀、小腿、胳膊,這幾處地方,傷口鑒別的結果是家裡所使用的菜刀所致。
也就是嫌疑人陸某在案發現場被抓住時手裡所持的那把菜刀。
請大家注意一下傷口的細節,在這裡我做了3D模擬,請大家注意一下這幾處傷口的切割方式。”
在場的很多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一開始可能並不覺得什麽,但當模擬圖出來後,大家臉色都變了。
“大家有沒有覺得,刀口的位置以及切割的方向,很奇怪?”
陳警官做了一下切割的動作,
“大家可以做一下模擬,把自己的手掌當作刀口,切割自己小腿上的一塊腱肉,然後再模擬一下,自己拿刀去別人身上切割一塊肉,刀口的方向和用力習慣,都是不同的。
如果只有一處是這樣,那可能只是巧合,然而,如果有很多處這樣,就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陳警官,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認為,切割下死者身上肉塊的,不是嫌疑人陸某,而是死者羅某本人。”
一時間,在做的警察們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死者自己切下了自己的肉?
“那也有可能是在凶手逼迫下…………”一名警察提出了意見,但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凶手給被害人一把刀,讓他切自己的肉?
被害人不會反抗麽?
“被害人身上沒有被捆綁的痕跡,注意,是沒有絲毫的痕跡,這意味著,在死前,被害人一直處於人身自由的狀態的概率很大。
另外,在帶回來的物證中,廚房的調料罐裡,燃氣灶上,都出現了死者的血漬以及指紋。
在死者家裡的東西上,出現死者的指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然而,除了那把警察趕到現場時嫌疑人陸某手中拿的那把刀上,廚房裡其他器具上,都沒有出現陸某的指紋。
陸某已經拿著刀等著警察來了,而且一開始也承認是自己殺人的,所以,在這裡,陸某沒必要去進行指紋的清理,他沒有這個動機,且他是怎麽辦到的,只是單純地剔除自己的指紋卻保留了被害者的指紋?
所以,我認為,被害人是切下自己的肉,再親自進行了烹飪。
最後,根據在冰櫃上的指紋檢測,發現在冰櫃兩邊的內側,有很清楚的被害人指紋,大家可以看這張圖,我盡力地依照指紋的方向和細節做了進一步地處理,以此推測出被害人當時的動作。
經過我的推論,被害人當時是自己主動地進入冰櫃內部的,而且,我們雖然在冰櫃的外部提取到了嫌疑人陸某的指紋,卻沒有在內部發現。
上午通城市區刑警隊的同僚送上來一份新的證據,初步證實,無名屍體中序號F的夏春花死者,是在2016年遭遇此案被害人羅某殺害的。
綜上,我得出的我的結論是,被害者羅某,就是這連環殺人案的真凶,而現在的嫌疑人陸某,並不具備殺人的動機。
陸某年紀大了,可能是因為他從小姐那裡重新回到案發現場找手機時,發現了死者的屍體,精神上受到了刺激,產生了幻覺。”
“你是想讓我們向公眾通報,是死者自己割下自己的肉,再拿自己的肉炒菜,再和陸某一起吃飯聊天,等陸某走了之後,死者再自己躺進了冰櫃裡,死去了?
陳警官,這樣子的通報,你認為公眾會信麽?輿論會信麽?我們警方,又該怎麽去向社會交代?”
“我們是警察,不是會所門口的領班。
我們只需要對我們頭頂上的國徽交代,對我們所發現的真相交代!”
陳警官關閉了投影儀,繼續道:
“現在,我建議因證據不足,撤銷對嫌疑人陸某的起訴,在本案中,陸某很可能是一個受害者,連環殺人魔把他騙到自己家裡是為了做什麽,不需要做過多解釋了吧?
而我們,
卻把真正的受害者,關入了看守所這麽長時間,陸某已經承受過一次精神傷害了,若是因為我們的看押導致陸某的病情惡化,
這才是我們警方應該想著去交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