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兩人就穿著白天穿的衣服，甚至是連家居服都沒有換，坐在寢室裡徹夜長談，誰也沒有睡覺的意思。

  好像很多的話語今天晚上不說出來，明天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莫肖揚抬頭，看著臉上無絲毫笑容的媽媽，她一夜之間就老了很多，燈光下都有幾根白發了。沒有了爸爸，他現在就是家裡的男子漢了。莫肖揚由於心疼他的媽媽，說話的語氣瞬間柔和了很多。

  “媽媽，今天我們為什麽會去何伯伯家裡吃飯呢？您能不能說實話呢？”莫肖揚說完，又把頭低下去了，他不忍心看媽媽那個憔悴而又悲傷的樣子。

  肖麗雅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的眯著眼睛，目光瞅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之中外面斑駁陸離的夜燈不停地閃爍，仿佛盯著燈，就可以得到答案。

  停頓了很久之後，肖麗雅依然沒有回答什麽。莫肖揚像是隨意的加了一句道，“其實我知道為什麽。”

  肖麗雅只是緩緩地點點頭，但是她依然沒有說什麽。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瞬間的尷尬。寂靜的夜裡，兩人坐在屋子裡挨著那麽近，似是彼此的呼吸都可以聽到，但是就是沒有人說話。

  “肖揚，媽媽以後希望你找個妻子一定要愛你，深愛你。這樣媽媽才能放心。”肖麗雅說這句話的時候，停頓了很久。像是一直在思考，眼中的淚水都快要沁出來了。

  莫肖揚只是眨巴著眼睛盯著她。

  “比如說晶晶，她即使是長大了也很愛你。這麽好的姑娘和人家你可千萬不要錯過了啊？只要有機會就要抓住。”肖麗雅說這句話的時候，似是很嚴肅認真的說得，語氣很正式。

  莫肖揚如同她剛才的表情，就是不說話。

  肖麗雅再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特意交代的一樣，繼續道，“那個顧小谷美是美了，但是真的不行。”

  其實肖麗雅不懂莫肖揚的心，自他們兩家出事以後，他就克制著自己不再去想顧小谷，他也絕對不打算和小谷以後有什麽的。但是肖麗雅既然這樣說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竟然轉頭看著她，有些疑惑的道，“為什麽？”

  “她媽媽是那樣的人，你覺著她的女兒能好了嗎？找個這樣的媳婦，風險可是挺大的。”肖麗雅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都有些異樣了，再一次加重了語氣道，“千萬不能一時心軟，和她有什麽瓜葛。這是媽媽最擔心的。”

  “我爸爸因為那樣的事情，進了監獄。如果其他的女孩也相同的理由去想我，說有這樣的爸爸兒子一定好不了，千萬不能嫁。”莫肖揚說到這裡，以肖麗雅相同的語氣轉頭看著她，道，“您什麽心情？您明明知道我爸爸是我爸爸，她媽媽是她媽媽。我可以不和她有來往，但是不會把她和她媽媽相提並論。我相信她不是她媽媽，即使是長大了，也不會是那樣的女人！”

  肖麗雅只是尷尬的笑了一下，再次重複了一句道，“我只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