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任何話,沒有任何思維,緊緊地抱著懷裡一身是血的女人。
整個治療的過程,他抱著季安安,像一個大孩子緊緊攥著最重要的寶物。
夜色很深,北冥少璽維持著僵硬抱著她的只是一天整天,表情就像靈魂都被抽空掉了。
整個世界在他眼裡都成了沒有聲音的布景。
波爾蒂奶媽從未見過這樣的少爺——
“大少爺,你把少奶奶放下吧,她適合躺著休養……”
“大少爺,你吃點東西吧,要是心裡覺得難受,你就哭出來?”
“大少爺,你不能倒下,現在沒有你指揮,莊園亂成一團粥!”
###
一個季安安,將北冥莊園攪的天下大亂,仿佛地獄裡的墳場,死寂一片。
到清晨,她喉嚨乾涸痛苦,像一把刀劃著咽喉。
“水……”她模糊地喊著,動了動小身體。
全身被碾的很痛啊,好像被一張超大的肉餅給壓得不能翻身。
緊緊抱著他的那雙手一動,北冥少璽倏然清醒。
傭人端了水遞過來:“水來了,喝水!”
北冥少璽半扶起季安安坐著,水杯遞到她唇前,她如饑似渴地喝著。
直到這時,大boss的視線才有了焦點——
傭人喂完水,第一時間按下服務鈴,傳醫生進來。
肩膀的傷勢重新上藥包扎的時候,看到她傷口陷著牙印,並不是很深。
北冥少璽皺著眉,智力上線,嗓音澀啞地盤問。
維爾告訴他,藏獒第一時間就照他的吩咐滅掉了,但他們查到藏獒嘴裡咬的是羚羊肉骨。
季安安是受了些傷,但不是很重。
事發後,他們一遍遍在北冥少璽耳邊說了無數遍——
“那不是少奶奶的肉骨啊!”
可是大少爺就像是中邪了,目光空洞,聽不進一個字。
沒有醫生能分開他們,隻好撕下季安安肩部的衣服,當場給她上藥包扎,打針。
季安安躺在床上,混沌的視線遊移著,瞟過北冥夜辰,落在他臉上。
大少爺緊繃著臉,猛地推開醫生彎腰湊近,緊張地凝視她:“你醒了?”
季安安抿了抿唇,渾身所有的力氣湧上手心,抬起巴掌打在他臉上。
她的手軟軟的,打下去不重,倒是扯痛自己的傷口。
“北冥少璽……你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北冥少璽僵住身形,這一掌無疑落在他心上……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她,不要他?
抓住她的小手,貼在他剛硬的臉頰上,北冥少璽啞聲低喊:“但是我想看到你,我想一直看著你季安安!”
他抬起左手一掌落在自己臉上:“你想打我哪裡,我親自打,你豈不是更開心?”
“……”
“你用不著親自動手,就可以把我折磨得體無完膚。”他扯著紅唇,諷刺地冷笑,“看著我苟延殘喘,你是不是很滿意?”
他被她嚇走了半條命,身體狀況一點也不比她好。
嗓音裡的每個字砂礫,摩著他的喉嚨。
他陪著她沒有喝一口水,身體已經撐到負荷。
季安安看到他眼神裡痛苦的神色,像釘子扎在她身上,讓人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