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北冥詩嵐只能差遣,不許奴役毆打。
聽到兵荒馬亂的聲音,他就知道季安安闖禍了!
果然看到她慌慌張張的身影從樓下蹦躂下來——
“大少爺!”傭人總管帶著一群傭人氣喘籲籲下來,“二小姐她……”
北冥少璽可怕的眼神一掃季安安驚慌的小臉:“你又做了什麽?”
季安安強自鎮定:“你打我就算了,你妹妹打我,連她的傭人都可以打我——我這個少奶奶形同虛設,是不是明天連你家的狗都可以打我?”
北冥少璽眼瞳凌厲可怕!傭人打她了?
傭人嚇得退步。
北冥詩嵐頂著一臉的綠藻泥,哭嚎道:“哥,我毀容了——”
北冥少璽陰戾的目光掃過去,蹩起眉。
北冥詩嵐伸出自己的爪子,指甲統統被剪成了三角形:“她乾的!”
“……”
抓著臉上撕不下來的面膜:“這也是她乾的!”
“……”
“還有我的頭髮……都是她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乾的!”
她哭得發狂,雙手捂著臉:“我不要活了,以後還怎麽見人!”
季安安觸到北冥少璽嚴厲的視線,一陣心虛:“就允許你們兄妹聯合欺負我,我就不能還擊了?人生這麽短,苦情給誰看!”
北冥少璽嘴角扯著一絲殷紅。
他還在擔心她會不會吃虧、受委屈,她倒是很有本事,這個性在哪吃的了虧?
大掌摩挲著她的左臉,他陰霾的目光落在北冥詩嵐臉上:“打她了?”
“……是傭人……”北冥詩嵐哽住。
北冥少璽又冷冷地凝視季安安:“明天,你會向她道歉。”
“為什麽要我道歉?”季安安心臟擂痛,北冥詩嵐就沒做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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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的大床又換了一張,不止如此,沙發、地毯,任何沾染了秦心氣味的地方,全都被換過了新的。
季安安被丟到床上,小母獸一般奮起:“我不道歉。”
北冥少璽松著衣襟,冷冷地笑:“跪下。”
他讓她下跪?
“錯的不止我,要跪讓二小姐陪我一起!”
北冥少璽捏住她的下巴:“我有很多種方式讓你跪下,要試試看?”
“侍候我,和跪下,你選其一!”
她寧願跪著,也不要再被他碰一根頭髮……
季安安倔強地跪了下去,整整一夜。
北冥少璽坐在沙發上,陰沉的目光盯著她,一言不發。
寂靜的夜,格外漫長。
到天亮的時候,北冥少璽終於離開。
季安安哭了半個小時,眼睛腫腫的,又餓又淚,默默爬起來去盥洗室洗漱。
自從蘇家落難以後,遇到再痛苦的折磨,她哭得跌到,鮮血淋漓……也沒有伸手拉她一把。
季安安每次哭完,都是自己擦淚,漸漸地她明白——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疼愛她的人,流再多的淚都是廢水。
擦乾淨臉,她沉沉地倒在床上。
眼睫濕潤,她委屈扁著嘴進入夢鄉。
爸爸……媽媽……
一陣蝕骨的疼痛在侵蝕著她,痛得她驚醒。
身體的骨頭,像被萬箭刺穿,鑽心的顫栗,痛得她瞳孔縮緊。
她的牙關劇烈地發抖,像掉進一個攪拌機,身體一點點被磨碎,五髒六腑都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