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
對啊,就這樣一直下去多好。
暮白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他走了,將她一個人就這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沒有任何的囑咐,就這麽輕輕地、甚至是偷偷地離開。
她怎麽辦?
讓她一個人面對著萬千世界,他哪能放心,哪能.......
聽到暮白這絲毫不放在心裡的話意,吊兒郎當的模樣,分毫聽不出懷念與恍惚。可重臨與玉濁聽聞卻是後背一震,嘴角慣有的弧度有點頓。
九音離他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只需要走幾步就可以觸碰到她的身影。
可偏偏,玉濁就是體會到了一種遠在咫尺的感覺,恍然之間。
九音驚豔風華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淡到他伸出手,就會穿透的薄度。
“重臨......”
“快打我一下......”
玉濁的話剛說到一半,還沒等他解釋是什麽原因,站於他身側方的重臨像是心有靈犀一樣,伸出修長的手,一把就錘在玉濁的胸上。
胸上......
痛得玉濁感覺胸都要扁了,因為九音就在院內,玉濁咬碎了牙齒才強迫自己沒有叫出聲,他雙目血腥地望著重臨:有一句什麽批他想罵出口。
暮白:“......”老子發誓,老子什麽都沒有看到。
重臨冷著臉,很是無辜與理所應當地退後一步,理直氣壯地低聲回道:“看什麽?你自己叫我打你一下,瞪什麽瞪,快道謝!”
望著重臨那揚高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玉濁:“......”謝你大爺!
別拉著他,他現在真的真的有點想打人。
玉濁右手握著的扇柄瞬間轉換,幻成漆黑透亮的棋簽,上面雕刻著的上古符紋亮得晃眼。
暮白垂眼,瞥了玉濁一眼。
隻吐露出一句話,就消滅了玉濁心裡所有的怒火:“你自己算算,陪了小九幾天,還能再陪幾天。”
幾天.......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玉濁眼底恍惚了好幾下,他握著玉扇的手停頓在半空,腦海裡閃過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更閃過昨天夜裡的談話。
他扳著手指。
細細地計算著自己回來的日子,離他回來已經過去了......
一天。
兩天......
三天、四天......
直到最後一根手指要扳落的時候,玉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底潛藏己久的晦暗與血腥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梭角分明的臉上那溫潤親和的笑意。
他笑著,透過這個角度望著九音完美到令人窒息的側顏:“你說的對,我不跟重臨這個沒腦子的計較。”
重臨:???
“聽你這麽說,好像我都是掐著點回來的。”
“暮白。”玉濁眼底很深很沉地看著身側的邪氣男子,一字一句,好像費了很大的勁才沉沉地說出口:
“你知道你說預言的時候,我在想什麽嗎?”
“弄死你,真是想弄死你。”
“但我又不會做飯,不會教她看透人心,不會替她指路。這麽說來.......我得先弄死沒用的自己。”
是他。
沒能極時回來!
還是他。
沒能替她解決掉所有的危險,他有什麽資格去怪暮白,有什麽理由去講出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