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刺入血肉......

  而是有一種很尖銳卻無形的東西，在擊散著她的靈魂，那種撕扯與碾骨的痛意，沒能令樓影發出半點的聲音。

  若非她也就是上古五件至寶其中一員。

  恐怕......

  在過血河橋面的時候，就已經身死當場，哪裡還能撐到最上面。

  對於樓影的話，九音神色沒有半點的波動，從始至終都是那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可突然——

  “嘩！”聲輕響。

  那是九音停下手中的動作，垂下玉指，腳步不再向前的聲音。

  環繞在九音周身的花瓣早在她走第一步階梯開始，就邊擊散那些氣勁，邊用花瓣在周身布在一道陣法。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你真的無法想象到這個世間會有實力這麽可怕的人。

  不，是智謀。

  從走第一步的時候開始，她就將陣法的位置算計好，哪怕九音垂下玉指，那些花瓣也足己自行抵擋所有的傷害。

  “樓影可有信仰？”

  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意識有些模糊的樓影眼裡聚了點光，劇烈的痛意不僅沒讓她頭腦清晰，反而有些想沉睡過去。

  她動了動嘴，好半響才擠出一句若無其事的話：

  “信仰？樓影才沒有信仰，不管是神女大人還是殿下，都不是樓影的信仰。”

  “那不是......信仰，是命！”

  是命！是命！

  聽聞。

  九音那攝人魂魄的眸子微微抬起，裡面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邁著君臨天下的尊貴步子，單手負於身側，另一隻手會隨著她的行動而輕擺。

  她一步一步，朝著正前方階梯走去。

  一步。

  兩步，還剩下六十二步，五十步，二十五步。

  越到上面，那落腳的速度便越慢。

  可就當九音落腳於第九步的時候，周圍的景像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九步顯露出來的，是還在現代的一副畫面。

  九音用祭天大陣計算好一切，用隱世林眾弟子的命換自己借屍還魂。

  第八步顯露出來的。

  那是在東華帝國，世界的氣運之子鳳傾雲在朝堂上，擬的那些盜詞之詩。

  第七步。

  是東華戰王墨凌寒在無網閣內，為九音擋下傀儡的致命一擊，然後用深情言語救九音願諒，最後直接被九音補刀刺死的一幕。

  第六步。

  是南陽國攝政王南越塵，他聘下半壁江山，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為換九音為妻。

  她高高在上屹立於城池之上，俯看著東華與南陽的大戰，僅一言，便令萬人爆體而亡。

  第五步。

  是現代隱世家族的少主世子華，帶領著百萬兵馬與噬魂陣擊殺九音，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為九音做了‘嫁妝’。

  而黑影就是從這個地方出現，暮白回歸！

  暮白……

  落於第五道階梯的時候！

  九音那雙平靜無瀾的眼底突然泛過細微的波動，她略微抬頭，透過花瓣間的隙縫，可以看到她唇角緩緩上揚的弧度，很冷很酷。

  隔著很久的時長，隔著那麽多世界。

  都可以幻想到暮白在東華帝國，見到九音一眼時，說的那句話：“小九，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