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輕描淡寫的幾個字,震地南越塵的身形突然就僵直了.......
咽喉處仿佛有什麽液體一湧而上,令他壓於內腑的那口鮮血猛地溢了出來,他臉上掛著笑,只是那笑容怎麽看都有些淒涼與苦澀,仿佛受了什麽極重的傷那般。
他以為九音會怪罪暮白,為什麽要傷害到他!
能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解決百姓瘟疫的那個女子,這世間除了她還能有誰?南越塵以為這些都是九音因為他才做的......
可等來的,卻是她問自己怎麽在這裡?
血腥味傳入九音的鼻內,沒能掀起她眼底的任何憐憫與動容。
她就這麽冷眼看著他,那種目光,第一眼看的時候似輕蔑似不屑,再細看卻發現什麽都沒有,帶著生來睥睨眾人的漠然。
“他來,不過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點能夠解釋的借口。”
聲音從遠至近地傳來,那是暮白開口了。
他說的話從來都不帶任何情緒,沒有譏諷沒有鄙夷,卻可以把人諷刺的無地自容,同樣的,那些話和他這個人一樣霸氣囂張無所畏懼。
“小九不用在意,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道歉便可以原諒。”
“無需在乎他人的目光,事情沒有發生在他人身上,他們便不會懂。”
“與世人無關的人,被殺了。只要凶手可憐些,找個借口洗白,認錯的態度誠懇一些,世人便覺得你必須要原諒他,必竟事情都己經發生了,人死不能複生,何必再追究那麽多。”
“可若是他們的親人被殺了,同樣的認錯與道歉,他們就會恨不得將凶手碎屍萬段!”
說到這裡,暮白那深不見底的目光掃了南越塵一眼。
只見南越塵的臉色有短瞬間的變幻,變得異常難看,好像被戳中心窩那般。
“總有那麽些人,明明內心刻薄私利,背地裡手段殘忍,而表面上卻總喜歡同情心泛濫,包庇可憐了最可恨的那個人,冷眼指責了被傷最重的那個人。”
“他們永遠只看表面上誰有多可憐,卻不會去了解,在背後,那個可憐的人有多可恨。”
“那些人,不懂,也不配去懂。”
暮白修長的身形站在九音面前,阻擋了南越塵看著九音的視線。
他輕低下頭,嘴角揚起不會對任何人流露的弧度,有些壞,有些肆意,更多的是溫暖。
他垂眸,看著眼前那個面對什麽都從容不迫的女子。
九音面色如常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哪怕她沒有任何的動作,都美得令世間女子提不起勇氣去直視。
那雙眼睛極美,黑若寶石璀璨奪目。
每次他說話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反駁與否定,會像現在這樣,一副貴族作派般地看著他。
她會理所當然地開口:暮白說什麽都是對的。
‘如果不對呢?’
‘只要我認為是對的便好。’
對於九音來說,世間唯一不會利用她傷害她的人,只有暮白......所以她給予他無限的信任,這是生死摯友之間最基本的信任,無需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