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沒帶我來過。”楊蓉蓉老老實實地回答，心裡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壓著她難受。

  南黎川，怎麽可能帶她來這種地方。

  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遷就她的消費習慣。

  平常他擔心她會想太多，所以很少帶她去消費太高的地方，除非是很久沒見面或是有什麽特別的節日。

  “哦，這樣啊。”宮雪麗雙手交疊撐在下巴上，微微點了點頭，晶瑩圓潤的珍珠吊墜耳環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

  她的脖子上，也掛了一條同款的珍珠項鏈，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珍珠戒指，一看就是一整套的高端定製珠寶。

  服務生很快就把她們點的東西端了上來，宮雪麗悠閑自在地背靠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很精致。

  而楊蓉蓉則是低著頭，默默地吃著，吃到嘴裡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此刻她雖然跟她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吃著同樣的東西，可是她能感覺到，自己跟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像是她和南黎川，即使在一起、即使互相遷就，可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宮雪麗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蓉蓉，你怎麽吃得那麽少，是不是不合你胃口，要不要再點一些別的？”

  “不用了。”楊蓉蓉趕緊製止她。

  宮雪麗又是一笑：“沒關系，今天阿姨請你，感謝你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我們家川川的輔導。要不是你，那孩子也不會想著要去從軍，也不會想著要好好振作。”

  “不……我沒做什麽，阿姨您不要這麽客氣，我會不好意思的。”楊蓉蓉把頭垂得更低了。

  雖然她能預見宮雪麗最後要說的話是什麽，可是她的態度很友善、也很得體，讓人根本討厭不起來。

  果然，咖啡喝完的時候，宮雪麗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切入了正題：“你爸爸的事情，川川跟我說了，我跟你南叔叔都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900萬，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

  楊蓉蓉死死地咬住下唇，握緊拳頭、懸著一顆心，等著她剩下的話。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別人的身上，被人捏得死死的。

  像是知道她的心態，宮雪麗的語氣變得尤其緩慢：“看在你曾經幫川川補習過那麽長一段時間的份上，我們商量了之後，決定幫你度過這個難關，替你把錢湊齊。畢竟，你爸爸需要這筆救命錢……”

  在聽到她願意借錢的那個瞬間，楊蓉蓉本來應該是欣喜若狂的，可是心情卻不受控制地變得沉重。

  宮雪麗，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南黎川的女朋友。

  所以她口口聲聲都在強調——只是看在她幫南黎川補習過的份上。

  而這筆錢，她一定不是白給自己，肯定會借這個機會要求她離開南黎川。

  果然，接下來她就聽到宮雪麗說：“不過，我借錢給你也是有條件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麽。那些話說出口可能有些傷人，我就不說了，你明白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