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未嫁,我怎敢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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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男人面無表情,朝著沙發上位置,重重扔下兩份文件。
沙發上,女孩穿著一襲雪白婚紗,安靜蜷縮在那裡,綻放著極致的美麗。
“疼……”
文件不偏不倚,砸在女孩頭上,讓她一下清醒。
虛弱睜開眼睛,當看清男人面容,女孩粉唇勾出一抹笑意:“嗨,慕白哥哥。”
開口同時,她緩慢坐起身,帶起一道“嘩啦——”聲響。
只看,在她纖細的腳踝上,系著一根粗長鐵鏈,牢牢囚禁著她,無法離開房間。
“洛箏,這是第三天,你再不簽字,就會餓死在這裡!”
席慕白厭惡看著她,嗓音充斥著淡漠。
三天前,洛家千金——洛箏,風光嫁給席家長子——席慕白,婚禮奢華程度,可謂羨煞所有女人。
只可惜,就在新婚之夜,警察拿著搜查令上門,說是接到舉報,洛家涉嫌藏毒。
隨後,果然在洛家地下酒窖,警察搜出幾大箱私毒,當場不少洛家人逮捕入獄。
僅僅三天,洛家因為藏毒破產,從天堂跌入地獄,令人唏噓不已。
然而,沒人知道,舉報者不是別人,正是席慕白……更沒人知道,私毒是他借洛箏的手,親自藏到洛家。
至於洛箏,自從洛家出事,就被新婚丈夫鎖在這間婚房,一直沒有給予吃喝。
席慕白每天露面,逼著她在文件上簽字,否則活生生餓死她!
洛箏一開始,還曾大哭大鬧發瘋,直到現在絕望認清現實。
麻木低頭,她望著兩份文件,一份離婚協議,另一份……捐腎協議!
癡癡一笑,因為哭壞嗓子,她的聲音有些縹緲:“慕白哥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簽字!我愛你十年,費盡心思才嫁給你,怎麽舍得離婚?不就是餓死,只要能佔著席太太位置,死後墓碑上刻你的名字,我啊……死、而、無、憾!”
她說完,優雅搖晃著腳踝,鐵鏈“嘩啦啦——”作響,隱隱刺痛耳膜。
“洛箏,你這個瘋子!”
沒想到,她這麽病態固執,席慕白臉色一沉。
人人都說,洛箏愛他,深情十年如一日。
但在他眼裡,洛箏就是花癡,蠢貨,腦殘,能懂什麽愛情?
原以為,她自小嬌生慣養,只要涉及生命危險,肯定就會妥協,服軟簽字離婚,捐出一顆腎!
如今看來,她或許真的愛他……可是這份愛,讓他感到惡心!
“瘋子?呵呵,對!慕白哥哥,我就是瘋子,愛著你的瘋子……”
洛箏不僅沒有否認,反而笑著承認,莫名牽引著席慕白的心。
關鍵時刻,響起另外一道女聲,嬌柔如同天籟:“阿箏,你何必這樣苦苦糾纏?不僅作踐自己,還讓慕白為難……”
立刻,席慕白丟下她,轉身上前迎接:“念晴,你身子弱,還懷著寶寶,過來這裡做什麽?”
洛箏笑意僵住,瞪著女人小腹微凸,再看男人呵護備至。
“孩子,是誰的?”
指甲掐入掌心,洛箏沙啞開口。
哪怕猜到答案,她仍是不肯死心,執意問個究竟!
“阿箏,你怎麽就是不懂,愛是成全不是佔有!你愛慕白,就該和他離婚,成全他的心願……”
“沐念晴,我他媽問你,孩子是誰的?!”
不理對方勸導,洛箏嘶啞再問,神情近乎發狂。
對此,沐念晴有點嚇到,席慕白緊握她的手,冷冷瞥過一眼:“洛箏,你別再發瘋,孩子自然是我的!”
“阿箏,你答應離婚就好,至於捐腎……還是算了吧!再怎麽說,念在曾經姐妹一場,我怎麽能要你的腎……”
凝視著洛箏,沐念晴發出淺淺歎息。
“念晴,我知道你善良,一直對她心存不忍!可是,你正面臨腎衰竭,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我和孩子不能沒有你!她虧欠你那麽多,不就是捐顆腎?人又不會死!算起來,倒真是便宜她——”
聽著兩人一言一語,洛箏心臟痛的滴血,雙眼透著死寂。
驀地,她像瘋子一樣,帶著滿滿恨意,張牙舞爪衝上前:“給她捐腎?席慕白,你休想!我不可能簽字,更不可能捐腎,死都不可能!沐念晴,我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呀!好疼……”
不經意間,洛箏撞上沐念晴小腹,讓她發出痛苦驚呼。
“啪——”
席慕白想都不想,朝著洛箏甩上一巴掌,狠戾落下警告:“洛箏,念晴和孩子要有什麽意外,我讓你陪葬!”
一語畢,他抱起沐念晴,匆匆向外離開。
洛箏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縷鮮血,因為鐵鏈的囚禁,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而在同時,沐念晴悄然回頭,臉上褪去溫婉善良,輕蔑睨著洛箏,無聲落下幾字。
【洛箏,你輸了。】
“啊!!!”
洛箏滿含絕望,喉間溢出聲聲哀嚎。
眼看著,男人背影漸遠,她指甲死扣在地,拚著撕心裂肺追問:“席慕白,十年啊,我洛箏愛你,整整十年啊!這十年,你有沒有一點,哪怕一點點……愛過我?”
說到最後,她語氣不自覺染上哀求,卑微勝過塵埃。
“沒有,一點都沒有!洛箏,想讓我愛你?除非,我死!”
席慕白不曾回頭,落下最後的殘忍。
再然後,房門重新關上,阻隔外面所有景象。
“死才會愛我嗎?哈哈……”
洛箏瘋狂大笑,笑著笑著流下眼淚,目光盛滿淒涼。
終於,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冰冷地面上。
眼前一陣陣發黑,長久沒有進食,讓她虛弱無比。
她……就要死了嗎?
沒想到,這輩子的結局,竟是死都無人過問!
癡癡望著落地窗外,她這才發現,淡淡雪花飄落。
冬季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
“嘩——”
突然間,落地窗上大片玻璃碎裂。
洛箏瞳孔一縮,看到一抹男人身影,生生憑空出現,強勢破窗而入。
初雪的夜,男人宛如帝王一般,居高臨下一步步上前,最終停在她的身邊。
四目相對,洛箏先是撞入一雙深淵目光,繼而借著房裡燈光,逐漸看清他的模樣。
驚豔,這是洛箏最真實的想法。
男人一襲黑色風衣,襯出修長身姿,容顏清雋如畫,周身散發著矜貴氣息,令人深感高不可攀。
“你……”
洛箏剛一開口,他倏然俯下身,小心溫柔抱起她,輕輕放回沙發上。
然後,她看著他單膝跪地,如同虔誠的信徒,捧起她的腳踝,擱在他的膝上。
隨之,薄寒城撿起鐵鏈,眼底一下盛滿幽冷。
“啪嗒——”
像是毀掉一件玩具,他雙手猛地一拽,鐵鏈生生斷掉,洛箏終於恢復自由!
“抱歉大小姐,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