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打算再過些天,等建屋子的事情穩定下來,讓殷天陪著入一趟深山。
不好打破周芸竹心裡的希望,說話留了些余地:“一有空,我去山裡轉轉,一個來月總是能湊齊那些藥材。”
陸俊身上那毒,周海和鎮上本草堂大夫皆是束手無策。
周芸竹以為,沒有個三年五載好不了。
聽夜染這口氣,只要湊齊了解毒的藥材,他的腿很快能站起來,周芸竹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平息了一會情緒,想到村裡那些流言蜚語:“染娘,聽說殷家將殷公子趕出來了,你和殷公子是怎麽一回事?”
殷松明明將殷天護得跟眼珠子似的,他也想知道,那位突然離開殷家是幾個意思?
夜染愣了一下,接口道:“州府起了一場大火,他娘被火燒死了,他的臉燒傷了,殷老爺這才帶他回了秀水村。李大娘得知州府的生意敗了,怕他搶家產,這才將他趕出殷家。”
這些風言風語,周芸竹聽村裡那些來賣藥草的小媳們說得天花亂墜。
這個她是知道的,也同情殷公子的身世。
她還是鬧不明白,想著以她和夜染的交情,說幾句體己話無妨,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他怎麽跟你回來了?”
“治傷,他的臉不是燒傷了,我能治好他臉上的傷。”
夜染解釋道:“只是那藥材比替陸俊治傷還難尋,還要隔天輔以針灸,為了方便治傷,他暫時在山洞住下來。”
還以為染娘真和殷公子好上了?
其實染娘和殷公子還真是般配,只是這名不正言不順,村裡傳得風言風語的。
“這治傷怎麽還扯上你後娘生的那個妹妹,聽說她要給殷家大郎做妾了。”
“本草堂林掌櫃托我去殷家送藥,她在殷家門口又哭又鬧,說肚子裡懷上了殷公子的種,我不過說了一句公道話。李大娘百般刁難,殷公子又想借著這個機會離開殷家那個是非之地,成如今這樣了。”
她去送個藥草,還被卷進了殷家的是是非非中,好不容易星兒和月兒的身份不被人說道了,如今扯上一個殷天,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夜染還窩著火,暗暗一陣咬牙切齒:“陳思草這回也算是如願進了殷家。”
“那又怎樣?殷家再光鮮也是去做妾。”
周芸竹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夜染:“你那繼妹也是個有本事的,仗著肚子裡的孩子,讓殷大郎用八抬大轎將她抬進殷家去,那殷家大郎也依了她,只是那殷大郎娘子,是我嫂子妹妹,鄰村馮裡長的女兒,馮家也不是簡單的人家,只怕殷家有得熱鬧了。”
夜染還以為,陳思草在殷家門口大鬧一場,肚子裡又懷上了殷大郎的種,早被抬進殷家了。
周芸竹和夜染閑聊了一上午。
她剛走了一會,星兒去後坡喊了幫工的人下來吃飯,這時候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行人簇擁著一頂大紅的轎子,打頭那個騎在馬上掛著紅綢的,正是殷家大郎殷浪。
那轎子從夜染家門前行過,轎內突然傳來一道得意的嬌喝聲:“停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