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自然是正是要緊了!”賀霆皺眉:“府裡擺上一桌,給上官大人和九姑娘接風吧。如今打仗,城裡也亂著。”
“二哥說的是。”賀老三笑了笑。
“那麽現在咱們說說正事?”上官紀就像是看不出他們的暗潮湧動一般笑:“賀將軍您看呢?”他問的是賀老二。
“好好好,哎,這些時候就盼著你們來呢。”賀霆歎氣。
“這要是說正事,來人哪!送九姑娘去後院歇息吧。叫李氏好生招待著。”賀雷揚聲道。
寧芝這一下臉色就拉下來了。
“怎麽?賀家是有什麽事見不得人了?”寧芝哼了一聲:“還是說,我沒有官職在身,不配聽諸位大人說話?”
“不不不!不是不是!!老三!你縱然關心九姑娘勞累,也不該這麽說。”賀震忙接話:“絕無此意。”
“自然是擔心姑娘勞累,這老爺們兒的事麽,您一個姑娘家的,不必操心,有上官大人在此就夠了。”賀雷這會子也很不滿。
“原來是覺得我是女子?聽聞這洪城地界,可是有一位出眾的女將軍的呢。因有戰功,還冠了皇家姓氏。怎麽原來這裡,竟是瞧不上女子麽?”寧芝冷笑:“這也未免太過於名不副實了吧?”
“不過,瞧不上我也是有的。既然我本身叫人瞧不上,那是我沒本事。既然是瞧不上我,就瞧這個吧。”說著,寧芝就將九龍佩拿出來,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上回臨京一事用過之後,回來還裴珩,裴珩就沒接,一直放在她這裡的。
這一回出來,自然是叫她帶著了。
“賀大將軍過世,宸王殿下沉痛非常。這才叫上官將軍與我來此。一心助洪城渡過難關。想來,兩位賀將軍明白宸王殿下的心吧?”寧芝淡淡的。
“自然自然!姑娘莫要生氣。我等都是粗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的。”賀霆頭大了。
都知道這位姑娘是個什麽性子,惹她做什麽?
賀雷心裡仍舊不滿,可是看在九龍佩面上,也不敢說什麽了。
他是有貓膩,可是賀家又不想造反,總是不能與宸王作對的。
“是我不會說話,九姑娘千萬不要計較。”賀雷變臉特別快。
寧芝似笑非笑的看他:“也是我這脾氣太急了些。說起來,這帶兵打仗的事,我是不懂的。所以哪敢瞎指揮?只是聽一聽你們說的,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她這種態度,給個台階就下來,還很是圓滑,自然叫賀家也沒法說什麽。
便是賀雷,要不是自己心裡有小九九,也著實不能惡語相對。
接下來當然不會馬上就談的那麽深刻,也不過是將裴珩的諭令拿出來。
當賀霆和賀雷聽到了裴珩的意思是叫上官紀和飛刃來輔助他們兩個的時候,著實松口氣。
但是沒有徹底定下以後誰來掌管大局,又終究是個隱患。
但是總比天降好多了,至此也算滿意。
到了午膳時候,後院裡老太太主動叫人來請。
索性擺在二門處,與賀家一道用了一頓。
然後寧芝就帶人走了,留下了上官紀還要與賀家兩個將軍說話。
到了他們選好的住處,是一處五進的大院子。租來的。
秦毓少見的皺眉:“屬下覺得這賀家老三有點問題。”
“嗯,是不太對。按說咱們得來的消息裡,他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今日這一看,活脫脫一個眼高於頂。”寧芝也皺眉。
“怕不是有什麽問題?”李執也問道。
“不知道,反正之前我就覺得賀家人集體都回來就很奇怪了。查吧。秦毓,你發揮的時候到了啊。”寧芝笑道。
秦毓就也跟著笑:“勁武衛盡力。”
“嗯,要小心行事。要知道洪城開戰之前,與西羌一直是有來往的。就是如今,我看城裡還有西羌人呢。”寧芝道。
過去沒打仗的時候,大晉與西羌一直都通商的。很多西域來的人都通過西羌過來大晉,這都不稀奇。
就好比曾經彭壽那個小妾,就是西域來的女子。
這一來,很可能這洪城中,就有大量西羌的探子。
“可不可以將西羌的人趕出去啊?”半夏問。
“自然是不可以了,傻丫頭。”寧芝笑了笑。
趕走?怎麽可能全部趕走?
西羌和大晉雖然如今也對立了,但是畢竟不算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要是下了死手,也不至於。
何況,探子要是在洪城,是會躲起來的,哪裡能趕走呢?
半夏吐舌,不再說話了,趕著收拾行禮。
“飛刃還有幾日就到了。到時候他直接進軍中,我跟前的事還要你們兩個費心些。萬事小心,洪城比不得左洲,也比不得西樺城。甚至也比不上臨京。要是我們真的探聽出了什麽秘密,人家想要滅我們的口也是有的。”寧芝慎重道。
“是!屬下等一定誓死保護姑娘!”李執和秦毓齊聲。
“好了,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也要小心。我身邊的人,損失一個我都能心疼死。”說著寧芝擺擺手:“今日沒什麽事了,你們安排下去就都歇會,都累了。”
兩個人應了是,就出去了。
哪裡敢輕易就去歇著,裡裡外外布控,侍衛和勁武衛合作。
勁武衛來的早兩三日,也是他們將住處安排好的。
這五進的院子裡已經都是自己人了。但是還是要檢查一遍的。
本該萬無一失。
不過,就是這樣布控嚴密的地方,夜半時分,竟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有一個人,一身黑衣,被李執與侍衛拿下的時候,絲毫不見慌亂。只是束手就擒。
李執看的分明,此人分明不曾用力。這是……想見姑娘吧?
於是他也順水推舟,假裝抓到他,將他帶去了一處空屋子。
寧芝被叫醒,很是有點困難,太困了。
穿戴好,沒梳頭,任由長發披散著去了關押那人的地方。
一路上,秦毓解釋了幾句此人如何被抓住的。寧芝點頭表示知道了。
此時,正是夜半。正月裡的西北洪城,天氣多冷可想而知。
寧芝攏著雪白的兔毛鬥篷將被窩裡的暖和氣都漸漸散了。心情自然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