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佩鴛也來了,這幾位就坐在一處了。
寧芝也是故意的,橫豎都是裴珩未來的妾室麽,坐一起不是合適?
寧芝不禁想,要是她沒有什麽野心,以後得怎麽收拾這幾位性格迥異的側室呢?
想到這裡,側頭看裴珩。
裴珩其實一直都提著心呢。倒不是怕寧芝,但是看著那幾個女人,他多少有點不自在。
設身處地琢磨,寧芝要是開心才奇怪吧?
雖然時下男人也講究男人三妻四妾,多子多福。可裴珩的生長環境實在是太特殊。
又有太子打小的言傳身教,也沒覺得多幾個妾室哪裡好了。
這般想法中,自然也就能夠為寧芝多想點了。
如今見寧芝笑著看來,他隻覺得愁。哄吧,不知道怎麽說,不哄吧,小未婚妻比他小這麽多歲……
“本殿不是寵妾滅妻的人。”半晌,只能這麽說一句了。
“我自然是信殿下的呀。”寧芝一笑,親自給裴珩倒茶。
她還真是不怎麽在意這個,如今也不是裴珩做主。到底如何,還看以後。
“不過,我看這位賀二姑娘不是個簡單的,要是以後我被陷害了,還請殿下要幫襯一二呢。”寧芝又道。
裴珩想說,你不害人就罷了,再是個不簡單的,也難害你。
不過,嘴上不能這麽說:“本殿自然以你為先。”
寧芝滿意一笑,有這話,就挺好了。
等到韓佩齊來,寧芝親自賀喜:“恭喜韓大人了。”
韓佩齊一滯,笑著謝過:“這事傳的快,也是好事。只可惜我命格不好,不然就該賀三姑娘做了嫡妻呢。”
寧芝輕輕笑著,這話中的信息不多,也足夠她想清楚了。
果然,這臨京城活躍在上層的人,就沒有簡單的。
寧九姑娘擺宴,自然是不會遜色與韓家的。
寧芝今日最看重的,自然是裴將軍了。
等裴將軍來,寧芝親自出來迎接。
裴將軍,也就是裴瑾來時,寧芝就迎了幾步:“總算是等來了將軍。”
裴瑾到底不適應這樣的場合,更是不適應這樣的態度,一時間尷尬的很。
寧芝上前一步,牽著她的手:“走,一道入席去。我知你不習慣,不必在意,隻管如常便是了。”
裴瑾心生感激,忙道謝,想把手抽回去,卻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傷著這位姑娘稚嫩的手。
寧芝注意到這個細節,心情更是好了。
她是早就打聽過這位裴將軍的性子了,知道她不會待人接物,不過倒是個好人就夠了。
祿國公府上,自然有的是好去處。
中庭有一處臨水的軒館,精致好的很。一面臨水,一面挨著一片桂花林。雖然已經是十月半,可是桂花卻開的好。
又夠大,沒有人來吵寧芝,寧芝隻管擺開架勢。甚至寧芝請來了姒嫿。
倒不是故意的,姒嫿不管真實身份是什麽,她是臨近成裡舞姬第一人是不假。
所以,這就是十分有面子的事了。
至於,韓大有了個妾室這事,還真不是寧芝能知道的。尷尬不尷尬,那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至於席面,寧芝也不藏著掖著,誰還不知道寧家權勢?自然也不學韓家那清高作風了。
該有的都有。
寧芝與裴珩,裴將軍,寧蘊一桌,其余人都各自落座,有說有笑。
裴瑾一直不太說話,喝了幾杯酒。
寧芝一直與她說話,也不多,倒是問些前線的小事,也不打聽賀家的事。只是說些戰場的事。
裴瑾又不敢說的太血腥了,她總是覺得眼前這位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姑娘活血會被嚇著。
她確實不會應付這種場合,笨拙的很。可是說起戰場上的事來,卻有帶著光芒。
寧芝是真心覺得她很好。一個女子,戰場衝殺十年,她該多不容易。寧芝看重裴瑾,自然多得是人來敬酒。
雖然貴女們多數並不喜愛這位糙的不得了的女將軍,可是言語間,倒也不敢說什麽不好的話。
韓佩齊打量許久,心裡覺得,寧芝是想拉攏這位裴將軍,又心裡暗笑寧芝到底稚嫩。
裴瑾雖好,可惜手裡並無人馬。雖然是上戰場的將軍,可事實上,她並不能時常擁有兵權。
殊不知寧芝只是單純喜愛這個人罷了。
韓佩齊這幾個月混的極好,所以他即便只是定了一個貴妾,也多的是人敬酒。
又有人恭喜賀家姐妹,多得是恭維寧芝和裴珩的,場面倒是一直熱絡的緊。
有一二不滿意的,譬如彭筱,也不敢這時候鬧事了。
所以,從上午到夜深,一直氣氛都不錯。
眾人不禁感歎,不愧是寧家最尊貴的一位姑娘宴客,來來回回,人人都覺得周到的很。
眾人不禁想,這位以後過門了,招呼皇家的宴席,怕也是手到擒來了。
這大半日過去,裴瑾總算是不那麽拘束了,言談舉止比之剛來的時候自然了不少。
這一場,算是圓滿。
等到了結束,寧芝親自送了裴瑾一路:“將軍在臨京還逗留些時候,明日我再請你。我雖然生在閨閣,卻向往外頭。還請將軍不要嫌棄我。”
誰人不知,寧九姑娘是個高傲的,還頭回見她這般說話。
裴瑾雖然不知,也覺得這位姑娘實在是真誠,哪裡好意思說一個不?自然是應允了。
反正她在臨京也沒事做。
如此,皆大歡喜。
眾人散了之後,寧芝回了自己的住處,果然見裴珩在此。
方才二殿下說不急著走,她就隻管送裴瑾去了。
“送走了?本殿都不曾得你這般看重。”裴珩有點不太滿意。
“我看她,是看我自己。”寧芝輕輕一笑:“她的事,我聽了很多。她從孤女一路成為將軍。艱辛誰人知道?縱然女將軍說來風光,可惜世人還是更看重男子。她雖然勇猛,卻也被猜忌。多受不公正的待遇。便是回京,也被貴女們排擠。我是覺得唏噓,也覺得她不易。”
裴珩一愣,沒反駁。
這是事實。
女子要想出頭,確實艱難的很。
“那你選了截然不同的路,是做好了準備?”裴珩看著小未婚妻,認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