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苛刻
  可以說這世道對她很苛刻。

  經歷過談婚論嫁後卻必須要守孝。

  為了不耽誤別人的時間，解除雙方的婚約。

  按著禮法規矩守孝完畢後，發現自己成為老姑娘。

  和她同齡的小娘子們一個個早已經出嫁，連孩子都有了。

  而她有不可能不出嫁，最終她帶著幾分懵懂不安和點憧憬出嫁。

  等到了洞房時才發現夫君是個年紀超大的老朽，差點直接在洞房死去。

  可最終她並沒有死，身邊的人早就接到娘家人的指示，怎麽能夠讓她去死？

  這不是讓結婚變成了結仇？經過一番壓製的她就把玉郎當成堅持下來的精神支柱。

  要不是有這個做支撐她早就要想著怎麽發瘋，或者是有可能致力於對伯府的人進行搞事。

  好在娘家人在她懷孕後終於把她的奶娘送過來，奶娘抱著她很是想要哭，自家小娘子太悲催。

  竟然會嫁給一個老頭子，但奶娘最終沒有哭，因為她要是哭了，只怕小娘子更加要哭，她強打精神。

  給了老夫人一通指點，讓有些魔障了老夫人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地位，有了孩子等到她的親兒子一點點長大。

  只是那個親兒子一直和老夫人不怎麽太合拍，當然接受正統教育的兒子根本就不是老夫人心目中的最佳兒子人選。

  因為老夫人心裡一直記掛著玉郎，讓她的審美觀一直是偏向那種仙氣比較足的那種男人，怎麽看兒子都長得不怎麽帥。

  這種情況下導致母子兩個人的感情一直是平淡，等奶娘死後更加沒有可以指點她的人，讓老夫人的情感都掛在玉郎身上，才會把長明燈一直點下去，直到出事那一次。

  竇嬤嬤對老夫人真的是特別好，忠心耿耿， 直接帶著她會回到伯府， 好在是老夫人的地位很高，就沒有人問老夫人怎麽樣，看過郎中裡說是受到驚嚇後有些問題，要好好調養一番。

  經過這一次事件後， 老夫人修養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好起來， 只是她之後就沒有再去那個寺廟，至於點長明燈這件事就讓竇嬤嬤代勞， 老夫人想要能夠好好地活著。

  那一段驚險的經歷老夫人就沒有告知任何人， 就讓她最忠心的竇嬤嬤也不知道，她打算這一輩子都把這件事藏在心裡最深處。

  陶家人進來後找她算帳， 讓老夫人一下子想起來這段事情， 她自然想要讓自己活下去，把這件事當成了籌碼說出來。

  全部把事情告訴給凌霄後老夫人猛地醒過神來，有些問題可以換個角度去看， 她做的事情對陶家大房來說是好事。

  就對凌霄說：“我之前對劉艾蓮出手，如果不發洪水，等於幫著你的親祖母報仇，那對狗男女絕對活不長。”

  “我可從來就沒有打算害你爹娘，這不是沒有想到有人發壞。”凌霄聽了之後，也沒有什麽想要說的。

  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都是不值得提倡，一言不合就讓人投毒， 要是大家都習以為常，會是怎麽樣？
  她沒有做什麽表示， 心裡對老夫人的行為不喜歡，知道萬一投毒這件事爆出來是大麻煩。

  而原主爹娘首當其衝就是被懷疑的一個， 甚至有可能被冤枉，好在是沒有被發現問題。

  當然凌霄自己也知道，不可否認的是老夫人的行為多少算是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

  每一場被人算計後少量服用砒霜， 就算是不能毒死他們， 但絕對讓他們遭罪。

  從這一點上看的確是老夫人歪打正著， 凌霄從心裡不喜歡那對風流男女。

  有一個女人因為他們倆的雙重背叛而死， 他們倒是活得很自在。

  他們甚至還有臉來打壓原主的爹娘，真的是惡心的一對。

  人不要臉後的確是在很多時候比較沾光，如同他們。

  對於自己做的事情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愧疚感。

  他們死在洪水之中在凌霄看來是件好事。

  當然那對風流男女的事情， 原主的爹娘應該不知道。

  帶大孫子的老人也不會告訴孫子這件事， 一定會極力隱瞞。

  曾祖母應該想了很多， 這其中有一定的因素是不想讓父子兩反目成仇。

  當然陶老夫人主要為了自己的孫子著想， 她是個女人， 但還是有一些遠大的眼光。

  在孝道大興的古代時代裡， 兒子知道事實真相想要除掉父親、繼母要冒著大不韙的風險。

  在周禮為主的禮法中，父親所代表的地位可一直高於母親， 做兒子的知道情況後應該怎麽辦？
  如果他想要替母親報仇？是弄死親爹？還是弄死繼母？不管做什麽選擇都會讓原主親爹焦頭爛額。

  陶老夫人自然不會讓孫子左右為難，乾脆和稀泥， 不會讓自己孫子殺自己的親爹， 這是天打五雷轟的惡事。

  原主的祖父很混蛋，但他也是陶老夫人的兒子， 縱然做娘的再不喜歡，也不會樂意看到孫子拿把刀子捅死親爹。

  至於劉艾蓮其人， 陶老夫人從心裡不喜歡續娶過來的兒媳，但自家兒子喜歡，要是出了事自然是要找孫子算帳，那麽她就乾脆瞞下整件事。

  後來她一直努力活著， 想要給孫子撐腰， 還給孫子找了適合的妻子， 按凌霄的看法，這怎麽看都是有些對不起那個死去的原配，當然凌霄也明白陶老夫人為什麽會這麽做，不然怎麽辦？把自己兒子宰了？她下不了手。

  根據這些情況凌霄確定原主爹娘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等到他們結婚後和長輩相處起來也是平常的關系，習慣了父母親的偏心眼。

  另外凌霄設想了一下，如果他們兩個沒有中毒會不會走人？現在一看只怕是應該也不會，因為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只怕原主爹越是想要一起走，那個繼祖母越是不會想要走，他們一直比較喜歡在一些事情難為原主的爹娘。

  作為兒子兒媳一般都是乖乖聽訓， 以凌霄的感覺這日子也不怎麽好過，希望他們下一輩子不會這麽倒霉。

  想清楚後的凌霄就轉移話題：“既然老夫人知道他是誰， 那麽就想向老夫人請教一下他到底是誰？”

  老夫人此刻沒有馬上說話， 而是看著凌霄，她覺得自己有底牌在手， 就可以和凌霄討價還價。

  凌霄想了一下， 慢慢地開口道：“要是依著老夫人的報復方式，我應該怎麽做？嗯？”

  “我應該把老夫人和你的那些家人，尤其是你的親兒子、孫子一塊做掉。”

  老夫人聽到這裡一哆嗦，她對兒孫是不怎麽太滿意，但還是有感情。

  對於凌霄的說法自然相當害怕，這種人說到做到，很可怕。

  她之所以沒有馬上說出那人是誰，是有些猶豫。

  因為並不知道凌霄將來會怎麽辦？
  老夫人有些怕對方秋後算帳。

  雖然她和凌霄之間沒有太深的仇恨。

  但偏偏因為自身原因卷進陶家的愛恨情仇中。

  那麽她會不會傷害他們？這一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又說不定會出手，這一刻的她有些焦躁，到底有沒有事？

  她唯一比較怕的是凌霄出手傷害自己的兒孫，這是她無法控制的。

  凌霄緩緩地說：“老夫人，時間不早了，我呐，已經不想再拖延下去。”

  “也許你想要從我這裡拿到什麽承諾，但如果我就是不遵守諾言你也沒轍。”

  說到這裡凌霄雙手一攤，直接了當地說出來這句話，她實在不想拖時間，趕緊辦事。

  老夫人的嘴巴開始無聲翕動著，這一刻的她想要更多的保證，因為她感覺雙方的力量對比太多。

  就在這時凌霄飛快出手拔回那一把匕首，剛才老夫人盡量挪開身體，就是想要離開那把冰冷匕首遠一點。

  但現在她感覺到冷意，因為匕首到了她的身邊，凌霄也沒有想要做什麽，只是感覺天快要亮了，不想再多說什麽廢話。

  老夫人嚇得有些哆嗦，她自然是看出來對方根本就打算和她磨嘰下去，要是不聽話就給一下子，她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感覺自己剛才腦袋發昏。

  竟然想要和這個大魔王一樣的家夥討價還價，明明應該趕緊回答問題，還搞什麽事，她就說：“那個人是工部侍郎，姓焦。”

  凌霄一聽記住老夫人的話，她也沒有打算在做什麽，就收回來匕首，緩緩的說：“那麽就多有打攪，再見。”

  說完她收起來那一把鋒利的匕首，同時站起來，也沒有打算在停留下去，就打算帶著阿武直接轉走人。

  老夫人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終於大大松了一口氣，同時心裡有一點點欣慰，她還好好活著！真好！
  就在這一刻她終於感覺自己活著就是一個大大的勝利，她有著不可知的未來，具有挑戰性。

  她還發現因為把自己埋在深處的心裡話說出來，讓她感覺心裡一陣輕松，終於不被憋著。

  要知道自從這件事發生後，她一開始絕對不敢說，但時間久了想說不敢說，很憋屈。

  老夫人曾經想要和竇嬤嬤想要說說，但一想陶家人幾乎全滅的消息後她不敢講。

  生怕自己在YY別人家時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住把柄，那麽自家也跟著倒霉。

  有些人就是這麽的難以講理，所有的一切都要圍著他們專門轉。

  要是別人敢不聽他們的話，自然是想盡辦法讓對手屈服。

  她雖然自認為自己心狠，但做不到這種程度的狠。

  那種人應該對路人也會想盡方法除掉危險。

  一直以來她就想要了兩個狗男女的命。

  廢了不少力氣和金錢還不成功。

  還不如人家一個動作就讓一個宗族滅了。

  怎麽看也是她惹不起，這一點她是深有體會。

  她就是再想著給人說說八卦也不敢，這一切都是太可怕。

  等著凌霄來了後，老夫人才有機會將心裡藏著的話能夠說出來。

  讓她心裡為之一暢，就在這時候她感覺渾身有些發冷，直接就打了個噴嚏。

  要知道剛才因為被凌霄逼供的原因，嚇的老夫人連連出了好幾身冷汗，還沒有機會擦。

  在和凌霄在一起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等到凌霄走後才發現這個問題，她有些懊惱地感覺自己渾身有些發冷，叫了幾聲人沒有人搭理。

  才想起來她們都聽不到，她也不敢動彈了，就感覺躺進被窩裡睡覺，睡著睡著就發燒了。

  凌霄自然不知道伯府老夫人的遭遇，但她還是覺得這個老夫人也會不怎麽好過。

  這些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一個個都不能受到驚嚇，生一場病很正常。

  她趁著坊間還在封閉就開始了奔跑，整個人就像是風一樣。

  一邊的阿武比她更加輕盈，可以說一前一後回家。

  凌霄就這樣在神不知詭不覺的情況下回到地方。

  即使很累耶準備打坐一番後才睡覺。

  而就在這時候，凌霄心裡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絔驀嫁到燕王府去，那邊的人會不會願意？
  燕王屬於皇室成員，但燕王那一脈和初代皇帝的關系很近。

  時間過去很多年，就是有血緣關系也隔了好多輩，根本就不必在意。

  另外燕地那個地方常常遭遇異族入侵，根本沒有皇室成員願意去那個危險的地方。

  不然燕王的位置早就被一代代的帝王想著方法換掉，可那個地方不怎麽好，太過偏僻和窮困。

  但皇室對燕王的防備一直是有，畢竟這些年北地一直被燕王府統領，時間久了勢必引來皇帝的注意。

  作為皇帝也許萬歲爺本人不怎麽精通政務，但絕對會對帶兵的將領們有所防備，要不是每一任燕王都死在戰場上，只怕皇帝早就容不得燕王。

  那麽凌霄不得不想該怎麽辦？一想到絔驀到燕地後有可能被人歧視就有些無奈，她不希望絔驀早早當寡婦。

  後來凌霄就打算暫時回村子辦一下事情，就在她和絔驀告別時，燕地有人正在接賜婚的聖旨。

  令燕地人很吃驚的是，又有人嫁過來，要知道從京城嫁到燕地的貴女沒有活蹦亂跳的。

  她們大家貴女大都是水土不服，就是有活下來的人也是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所以燕王府裡的婚事，多是和本地的士紳豪門，或者是軍中將領等聯姻。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又有一個京城的貴女到來。

  是一個得到皇家冊封的郡主，應該是兩位兩個人的情況。

  吃驚過後的他們沒有耽誤接受聖旨，還請天使上座。

  這是表示謙遜，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跟著就擺上酒席以示歡迎這位天使。

  作為天使的人看著勉強吃下的席面有些無語。

  就是看上去很平常、大碗的菜色，這也太摳了點。

  他跟著知道這裡就喜歡這種菜式，一看就是粗笨壯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乖乖坐下啊，因為燕王父子簡直就是那種所謂的人形兵器。

  讓天使感覺心頭是有些涼，自然不敢挑刺，天使吃了一頓後就很少出來吃飯。

  後來他們絕對還是盡快回京城，這裡感覺很是有些說法，燕王父子特意跑來相送。

  看著風沙中的馬車越來越遠，父子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後，就在一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燕王看了一下長子，這是被封為世子的嫡長子，兒子是及冠年紀，按說這個年紀的人早就結婚生子。

  偏偏長子的運氣不怎麽好，曾先後六次想要訂下婚事，結果對方就紛紛而亡，導致世子到了這麽年紀也沒法訂婚，那些人家也不想要把女兒嫁給他，紛紛說他克妻。

  燕王說：“阿琿，現在你是最大的一個兒子在，又沒有成婚，那麽這個婚事應該就是給你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阿琿的臉如同是木頭變的，根本就沒有什麽變化，他只是微微點頭，對於婚事他根本就是不在意。

  其實他倒是希望那個小娘子不要嫁過來，但考慮到她應該是皇帝被逼嫁過來，就沒有說什麽。

  只希望自己克妻的性質不會波及她，結婚後只要她能安分守己，就會對她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