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 昏庸女帝8
過了會兒,端王才伏地行禮:“臣治罪,臣認罰。”
不就是那塊破地,外加一年俸祿。這罰聽上去挺重,可他犯的事更大。
既然當場不會下大獄、也不會被砍頭。且不能叫刀斧手進來,這樣的話,就把弑君篡位的罪名給坐實了。
等退朝後,再想辦法。反正外面有自己的兵,這半天一天時間內,還是有辦法的。
“嗯~”希寧好似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估摸著,只要不把端王往死裡逼,應該還是有緩轉的。
翁老頭可不滿意,拉長個老臉:“抗旨、夜闖皇宮,就這點懲罰,被諸侯國知道,以後還不群起效仿。”
“翁愛卿,謹言慎行!”希寧聲音也變得生硬了:“要不是這次朕真的一時糊塗,端王也不會入京。難不成朕次次都糊塗,那些朕的弟妹也次次如此?”
女帝氣勢逼人,坐在朝堂之上,聲音洪亮,說得翁老頭一個語滯。
以前是次次都糊塗,不過帶兵入京的事情,可不敢輕易做,那是反叛,是犯上作亂。
隨後希寧也不去管翁老頭,端坐著,說道:“錯就應該罰,功就應該賞。端王護駕有功,現賞銀千兩,封信陽、漢西兩地,以示褒獎!”
這下端王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什麽,立即大喜過望,叩首謝恩。
“皇兄請起!”這次女帝是給足了端王面子,看似有罰有賞,但很顯然賞大於罰。
希寧繼續堵眾人的嘴:“此事卻是朕首肯,所以不算抗旨。”
女帝已經說了,這是她自己的主意,不要說端王帶兵入宮,就算在宮裡跑馬,也最多說個不成體統罷了。
“臣不知!”翁禦史也只有對著端王行禮:“對端王多有冒犯,請端王見諒。”
這就表示服軟,不再盯著了。端王也樂意做個好人:“不知者無罪,既無得罪一說,何來見諒。你我都是為了陛下,請翁禦史不必多禮!”
話不軟不硬,翁禦史又行禮,誇了一句:“端王大人有大量,在下慚愧。”
“哎~”希寧也趕緊地給下台階的梯子:“翁禦史乃國之棟梁,一直耿直諫言,多次告誡朕,皇兄所受不公。以為皇兄為長兄,有誰敢怠慢,現在看來,是朕忽漏,朕也有錯呀。”
所有人都跪下,高呼:“聖上英明!”
希寧笑眯眯地:“眾位請起!”
等眾大臣起身後,再哄上一句:“朕有端王和翁禦史等忠臣,深感欣慰。”這下算是先洗白了昨夜這件事,小命又一次的保住了。
墨冥:“哼,軟弱無能。”
切,難不成真的將端王先一步一刀砍了嗎?要知道,外面還有不少人馬,宮裡的侍衛根本就擋不住那麽多人。真的打起來,又有幾分勝算?只有先穩下來再說!
為了遮人耳目,這場戲要繼續演下去。
接下去,希寧說了二件事。
第一件事,面首已經被砍頭,頭懸掛在城門上三日。其族不殺,隻流放,家中財物全部歸入國庫。
第二件事,端王守孝期間,每冬至到京掃墓祭祖,都被伏擊追殺。
希寧下旨:“刺殺皇嗣,天理難容。著廷尉府十日之內查清此事,不得有誤,逾期嚴懲不貸。”
廷尉和禦史中丞下跪領命,站起後相互看了看,已經相互達成一致。
查,查個屁呀!誰都知道刺殺這件事,是女帝暗中首肯的。
還限定十日。不用說,就將罪過全部推到那個面首頭上,再拉幾個死囚作證充數,交了差、結了案就是。
如果這還想不明白,這朝堂就別混了。
終於將事情也抹平了,希寧這口氣還松不得。
下朝後,立即備下午飯,叫端王來見。
端王已經換了身便裝,一身內暗紅、外黑色寬袖外衣,顯得大氣又沉穩。
看著女帝穿著交領長裙,袍長曳地,腰束大帶。是尋常貴女打扮,落落大方、毫無忸怩。只在髻上插著一支龍鳳戲珠釵,區別其他。
兩人均是赴宴尋常打扮,相互一笑而之。
坐下後,希寧含笑道:“信陽雖為小地,但是林太妃故鄉。信陽窮,漢西地大,物產也豐富,皇兄這次去後,可以依靠漢西為信陽百姓謀些福祉。”
端王早就猜到這一層,立即舉樽:“臣替信陽百姓謝過陛下。”
希寧不推卻,端起酒樽,和端王飲下一杯。
宮女立即上前倒酒。
從你死我活,到現在坐在一起,喝酒吃飯,真是質的跨越。希寧不禁感歎。
墨冥:“靠服軟得到的。你怎麽不把皇位讓出去?”
哎,這倒是個好辦法。讓出去後,弄個好點的封地,自己過得舒舒服服,不是很好嘛。
想到這裡,希寧開始訴苦:“皇兄,這裡也沒其他人。其實你不知道,這龍椅不是那麽好坐的。每年,不是這裡乾旱就是那裡水災。春秋季指不定有蟲災,冬天有雪災。四面均有外敵,還要一乾子的大臣,天天的說這個王意圖謀反,那個王屯兵廣招門客。”
拿起酒又喝了一杯,滿是苦怨:“父王喜好奢靡,國庫空虛,賑災錢款十給九不足。朕每每焦頭爛額,還有人叫朕提防各處諸侯。他們可都是朕的弟妹呀,你說,叫朕怎麽辦?”
說到這裡,又拿起酒樽。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希寧帶著微醺的眼,看了過去,就看到一雙酷似身主的眼眸。
端王從她手裡將酒樽硬是拿了下來:“酒多傷身,陛下,你少喝點,吃點菜。”
“好,吃菜,吃菜!”希寧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白切羊肉。
這個時代,菜肴種類還不算太,物資也不豐富。菜大多數都是煮和烤,炒和爆還沒發明。
不過這廚子刀工了得,這羊肉片的極薄,燒得也很嫩。
端王也拿起筷子吃了口:“京中羊肉果然也很不錯。”
希寧好奇地問:“燕地好似羊肉也很好。”
“嗯,羊肉確實不錯,但太少。”端王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桌上的那鼎羊肉:“能養羊的,都是家境不錯的。羊平時舍不得吃,養大點賣了換糧食。收成好點的時候,過年這才殺頭羊。還是幾家一起合著,殺了分。”
希寧故作吃驚:“真的那麽窮困?”
端王長籲後道:“十戶有三戶、衣不遮體、家徒四壁。每日一餐,時常挖野菜草根充饑。”
就這樣,身主還腦殘地要一半收入上繳,不是逼得人跳河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