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五十七.蛋糕陸離
  昏黃地下世界的邊緣彌漫油燈光圈的霧靄，渺小如塵的升降梯爬行於世界之樹的根須。

  降落沼澤地，陸離跟隨款款而行的克莉絲教授，離開根須周圍的安全區，步入沼澤間小徑。

  這片沼澤與幽暗無關，靜謐泥沼猶如摻雜進黃油，呈現褐黃，稀疏枯林分散周圍。

  身旁綽約輪廓泛起微光，驅散周圍危險。除卻煉金術師身份，克莉絲教授同樣是優秀的神秘力量掌控者。

  離安全區接近2裡距離，沼澤邊緣浮現一座木屋。

  經過周圍砍伐後殘余的樹根，陸離與克莉絲教授靠近簡陋木屋。察覺他們到來，木屋裡的身影披上鬥篷，迎接客人。

  凱恩也在其中。這些掌控者氣質接近。偏執、消瘦、無法忽視的氣息縈繞，以及靈魂深處誕生的希望。

  其中一道輪廓輕輕附身：“我，費羅茲·格雷姆·羅德，懇求驅魔人的幫助。”

  “告知真名象征絕對信任。”克莉絲輕聲教授說：“親愛的，想知道我的真名嗎？”

  “我知道許多人的真名，包括陌生人。”陸離回答。

  “他們可能信任你，他們可能隱藏篡改部分名字，或是他們微不足道不會被怪異詛咒……如果你在說林斯家族的小家夥，血脈家族會隱藏關鍵的中間名，就像你隻說你叫陸離。”

  但陸離真的隻叫陸離。

  費羅茲·格雷姆·羅德的帶頭讓其他掌控者跟隨，或者他們約定好給予陸離足夠信任，陸續訴說真名。

  一股以陸離核心的力量正在形成。

  等待七名掌控者全部訴說真名，旁邊等候的凱恩恭敬詢問：“陸離……閣下，您要先餐前甜點還是享用正餐。”

  “先從其他怪異開始。”

  跟隨凱恩與掌控者們繞過簡陋木屋，來到不遠處的圈欄。

  被掌控者們捕捉的怪異被丟棄在圈欄裡，與泥汙混雜，奄奄一息，氣息可憎糅雜。

  “陸離閣下，你使用同源物會影響掠奪人性嗎？”年長的，陸離在書籍裡看到過的銀色十字·斯隆猶如一位老仆，舉起一把生長妖異豎瞳的弓弩詢問，得到肯定回答後將其奉上。

  這把銀弩同樣知名。

  “您看向何處，它會射向何處。”

  陸離拿起弓弩，視線落向圈欄裡最近的怪異，扣動扳機。

  一道銀芒激射而出，瀕死的怪異毫無爭議地失去生息，微量人性湧入陸離身軀。

  新的箭矢自發浮現，等待陸離第二次扣動扳機。

  這是場血腥屠殺。與殘忍無關，與復仇有關。

  十四隻怪異。除卻掌控者們從外界帶來的獵物，還有幾隻從沼澤地捕獲，所以陸離到來時什麽也沒遇到。

  盡管只是“餐前甜點”，但仍為陸離帶來接近兩份人性的收獲——未被末日啟示書增幅的收獲。

  前往正餐地點之前，陸離將兩份人性與自身人性分散給予給掌控者們，隻保留增幅後的一份人性。

  人性的缺失讓掌控者們猶如七隻危險憎惡的怪異首領，每時每刻都在散發恐虐憎恨的氣息。

  盡管陸離的補充難以讓這些人性低於一半的掌控者完全恢復，但籠罩他們的，被世界憎恨的詛咒氣息消失不見。

  克莉絲教授與掌控者們讓這裡成為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在此之中，陸離見到掌控者準備的禮物——相距木屋幾百米，一隻隻比木屋低矮些的繭蛹。

  繭蛹仍活著，緩慢頻率鼓起收縮，似乎隨時可能孵化。

  “那是我束縛祂的力量。”巨樹學院前戰鬥技巧課教授米爾德麗德·漢普裡低語。“蛛網代言人。”

  能夠操控他人舉止的詛咒頭銜，成為掌控者後神秘力量具現化。

  他們所捕獲的邪神就在繭蛹中。

  奧羅·謝洛托·奇·帕帕臨近繭蛹，施加似乎無用的言語詛咒——這不是詛咒頭銜力量，而是佔卜系的穢言能力：所言即是真。

  削弱被束縛的邪神力量與防禦，輪到陸離收割。

  銀弩箭矢流光般鑽入繭蛹，震顫靈魂的潮水鑽出破孔，如同尖銳嘶叫。但在恢復狀態的掌控者們面前，這隻邪神什麽也做不了。

  第九隻銀矢流進繭蛹，陸離得到此行的收獲——湧入身軀的豐厚人性。

  他們仿佛看到一株樹苗茁壯成長，枝杈伸展綠葉延伸，形成參天大樹，灑下樹蔭遮蔽眾人。

  不再腥臭的泥土散發芳香，溫暖陽光透過樹蔭珍珠般灑落。

  克莉絲教授的巨大陰影挨著陸離，仿佛將他揉進懷抱。

  “十七份。”

  這是陸離能使用的真實人性。末日啟示書增幅之後……三十四份。

  於是即使掌控者們也因陸離的變化恍惚而懷念。

  “比想象中少。”克莉絲教授十分平靜地說。

  一隻邪神應該能榨取出更多人性。

  “祂的信徒所剩不多，力量所剩無幾。”奧羅·謝洛托·奇·帕帕回答。

  被包裹於繭蛹的死去的邪神汙染大地，被授以傳奇獵人稱號的西蒙尼·伍達降解汙染。

  陸離同時退還人性，不約而同，掌控者們拒絕更多的人性。

  “認識到人性寶貴，見證了恐怖深淵，恢復的人性足夠我們使用許久，而您更需要它。”

  “我用不上。”

  除卻形成抵禦汙染的庇護，陸離尚未掌握使用人性的方式。

  “您不明白您的力量象征著什麽……”銀色十字·斯隆憧憬說：“掌控者不再是‘詛咒的饋贈’我們甚至能夠反攻，可以奪取失落的領土。”

  以及所有人都知曉，所有人都沒提及的答案：積累人性的陸離最終會成為什麽。

  一尊不需要信仰的神祇？

  比起這些，陸離變得“誘惑可口”的副作用似乎微不足道。

  “只要不去地表和舊下水道，親愛的就不會有事。”克莉絲教授說。

  銀色十字·斯隆對她同樣尊敬：“有您的保證我就放心了。”

  這些曾步入黑暗，失去榮耀的掌控者們熱情挽留陸離做客，他們再去狩獵些“食物”，不過陸離還有事要做。

  他們隻好讓每周陸離來一次沼澤地小屋，收割人性。

  以及將更多被遺棄的老朋友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