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牧州的風俗

  胡仲回來了，並且還帶來了兩個騎著馬背著槍的漢子。

  “這兩位是金志剛、金志堅兩兄弟，他們的父親是開拓者後人，母親是金人，去黑水縣那時候他們也在。”

  胡仲找了很多人，願意在這種局勢還不明朗的情況下直接跟過來的，就這兩人了。

  金志剛主動說道：“我們兄弟因為金發和眼睛的關系，被郡裡人瞧不起，被族裡人趕了出來，這一年來都是在野外艱苦度日，現在願意追隨大人左右！”

  金志堅也說道：“願為大人效力！”

  王蘭陵點頭說道：“那兩位就請入隊，先行熟悉這裡的事情。”

  這兩人以前是跟著牧生的，牧生被招安到了郡府給貴族做生意之後，這些人就沒有了去處。

  再加上混血兒在這個時代就是雜種，別人不想分家的時候把家財分給這些雜種兄弟，自然是拚了命的擠兌他們。

  王蘭陵的手下有金人和牧州人，對一些紅發和異族人也都沒有一般人的傲氣和輕蔑，所以在胡仲說了之後，兩人就直接跟了過來。

  金志剛說道：“大人現在是在山海縣這裡當縣令，我正好知道一個事情，附近山谷裡的馬賊首領山噸準備來山海縣這裡擄掠，應該是在十天之後！”

  王蘭陵皺著眉頭看著金志剛，“山噸……他為什麽要過來擄掠我們？”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有邏輯性了，以至於金志剛回答不上來。

  金志堅回答道：“這些馬賊無惡不作，趁著嚴冬之前乾一票，一直都是正常的事情。”

  王蘭陵是奇怪別人要對付自己，覺得別人要對付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周圍縣的人和他不對付之類的。

  他習慣把事情往複雜了去想，所以在聽金志堅說這是正常的事情後，就點了點頭。

  “這批馬賊有多少人？”

  金志剛回答道：“大約是三十人上下，正常是有四十多個勞力，不過還要留幾個人守山寨，算上寨子裡老人女人的話，差不多一百人。”

  王蘭陵詢問道：“在牧州，像是這種人數的馬賊，算多嗎？”

  胡仲解釋道：“算是星星之火，牧州的地方非常大，馬賊主要是集中在靠近村莊縣城外的幾個大山裡，最多的就是金山郡，那裡據說是有一百萬山賊，金山腳下的馬賊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二三十萬。”

  王蘭陵疑惑的說道：“上次山州大軍過來的時候，沒弄死這些人？”

  胡仲說道：“當時聽說是為了速戰速決，基本上受到打擊的都是跑不掉的那批人，跑得快的基本上都沒人追，死的主要是天牧郡和郡府附近的馬賊，像是山海郡和雁山郡的基本上沒有多少影響。”

  “不僅如此，當時很多馬賊首領還有牧戶，都是主動的把一些參與叛亂的人供出去了，沒人敢包庇那些人。”

  那一次，朝廷是真的動真格的了，所以不論是牧州的官軍還是草民賊寇，都很識時務的積極配合，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即使這樣，為了泄憤，還是死了不少人。

  在了解到目前牧州還存在著很多小問題後，王蘭陵就說道：“這個其實我之前也了解過一些，不過主要是覺得我家人那邊因為隊伍笨重的關系，會引起馬賊的注意，倒是沒有想過還會有馬賊進犯我赴任之後的山海縣城。”

  胡仲說道：“大人，為今之計還是先修好城牆，有了城牆之後馬賊就難以進犯縣城裡面，最多也就是和別處一樣，在外面村莊擄掠一些就退了。”

  王蘭陵露出了微笑，“只是三十多個馬賊，這種事情用不著我親自來解決，胡仲你帶十個人隨我去見郡守，這裡的事情還有馬賊的事情，下面人自己就解決了。”

  胡仲也覺得三十多人不是問題，聽到王蘭陵吩咐，就點頭說道：“是！”

  王蘭陵出去見了胡仲的一百個手下。

  “過些天有三十多個馬賊前來進犯，些許小賊不值得我親自動手，我正有事情要出去幾天，若是馬賊在此期間前來進犯，不論是你們還是別人，哪怕是一個販夫走卒，只要能滅了那些馬賊，我一律賞之。”

  “此次，我便是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

  “凡是在我回來之前將馬賊首領山噸擒獲，不論死活！都可成為百人長！得軍衣、皮鞋各一件，羊五頭，鐵鍋一件。”

  “這是你們還有山海縣所有人的表現機會，我將出人頭地的機會給你們了，你們是願意繼續當一輩子小兵奴仆，還是積極幾天，拚著性命搏一搏將來，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王蘭陵將選擇的權利交給這些人，也希望有人能夠主動的展現才能。

  胡仲面露憂色，在幾人出發前往郡府的路上就說道：“大人，您直接說了懸賞那些馬賊頭領的事情，恐怕會被周遭的一些馬賊記恨上。”

  王蘭陵奇怪的說道：“那山噸和周圍馬賊的關系很好？”

  胡仲說道：“並非如此，馬賊們都是互相劃分好了地盤，有自己的一套放牧規矩，但是您號召縣裡百姓去對付他們，這就會讓他們記恨上。”

  王蘭陵笑了笑，“就許他們來擄掠我，就不許我反抗了？”

  胡仲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些馬賊都該死，只是現在大人您直接號召百姓對付他們，這會引起附近所有馬賊的報復，這些馬賊最喜歡的就是將那些出頭之人虐殺。”

  王蘭陵點了點頭，“他們越是瘋狂，就說明越是害怕，怕的是我，也是周圍那些願意反抗的百姓，倘若每次劫掠遇到的都是拚死反抗的猛士，這些馬賊不需要多久就會被淘汰掉了。”

  牧州人到底是和山州人不一樣，在山州遇到賊寇想要擄掠的話，起碼要吃一梭子子彈再說。

  就算是沒有槍彈，黑水縣那裡最不缺的就是武林高手了。

  不過也不是說黑水縣多好，那些武林高手某種程度上就是收保護費的人，只不過被朝廷給嚇怕了而已。

  黑水縣的底氣，主要還是朝廷殺的狠，老百姓怕當官的，但是不怕那些流氓混混土匪。

  牧州有些不一樣，軍隊的存在削弱了官老爺的權威，更符合地區特色的馬賊山匪就成為了規則下的衍生品。

  牧州的軍隊主要吸的是朝廷的血，因為牧州地盤非常大的關系，那些官軍更喜歡去城裡，而不是去鄉下地方搶不值錢的東西。

  但是偶爾也有人去進行狩獵，捕捉一些異族人來販賣，或者是拿來玩。

  山海縣距離州府太遠，本身開拓者的存在又比較奇怪，所以基本上這裡最嚴重的治安問題還是馬賊。

  胡仲其實想要留下來擊殺那些馬賊，他只是覺得王蘭陵號召百姓鬥馬賊的事情容易引起其余馬賊的報復，本身對於殺死馬賊的事情反而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但是相比起擊殺馬賊，確實是去郡府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王蘭陵這一次要去郡府取得郡守的支持，不論是基建還是外交問題，再或者是各種物資問題，都要郡府那邊的同意才可以。

  從山海縣到巨鯨島，需要轉兩次車。

  首先是從山海郡出發到仙水湖的湖水之濱，山海郡的地形就是外高內低，山上的水流和天上的雨水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仙水湖。

  仙水湖裡有很多大鱷魚，不過已經被馴服，王蘭陵幾人乘坐著鱷魚船到了湖的另外一邊。

  鱷魚船就是一條大鱷魚被綁著嘴巴固定在船下當發動機，速度慢了許多，但確實是純天然。

  因為船板很大的關系，根本不用擔心鱷魚能把船弄翻了。

  或許是不熱衷於開疆拓土，也不熱衷去狩獵野獸的關系，很多地方的大型動物都很多。

  帝國有相當一部分的貴族，喜歡養些大點的動物，尤其是猛獸。

  仙水湖很大，但是沒有水賊，在這種存在大型水獸的地方當水賊確實是危險一些吧。

  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仙水湖裡沒有島嶼的存在，這種無法當做藏身地的湖泊，自然是沒有水賊光顧。

  到了仙水湖的另外一邊後，王蘭陵等人歪歪扭扭的經過幾條山谷，下到了海邊的位置。

  用時，兩天。

  閆村是一個製鹽的村子，負責曬製海水進行食鹽的提純。

  王蘭陵學過對應的技術，鹽官屬於吏員生能考的小官，王蘭陵化學課上做過這題。

  要除去粗鹽中含有的雜質，可以加過量的氫氧化鋇溶液除去硫酸鎂，加過量的碳酸鈉溶液除去氯化鈣和過量試劑氫氧化鋇，通過過濾把不溶於水的物質除去，加適量的鹽酸除去過量的碳酸鈉，通過蒸發除去鹽酸。

  不過民間也有民間自己的製鹽方法，並非是直接曬一曬就有鹽粒了，那樣和直接加海水也沒多少區別。

  吃了那麽多年的鹽，基本上各個地區都有一套獨特但是大同小異的製鹽法。

  這個村莊的名字就叫閆村，大部分人都是姓閆。

  王蘭陵找到了村官，是一個長胡子，穿著破舊衣服的精壯老人，在老人的身後還有幾個老人。

  這些老人的胡子比頭髮長，頭上基本是那種只有指甲長的一層頭髮，很適合乾活。

  頭髮稍微長一些的，也會自己將頭髮扎在頭頂，變成一個古人的髮型。

  除此之外，周圍一些青壯和少年人，都是光著腳，穿著松散的褲子。

  他們的衣服都是那種顏色單調的衣服，以白色的補袍和灰色的麻衣為主，只有背著小孩子的胖女人才穿著一件花棉襖。

  不論是風吹日曬的皮膚顏色，還是那只能用鄉下人形容的面容長相，都和王蘭陵差了一個時代。

  王蘭陵說明了來意，“我是山海縣的新任縣令，此次過來是為了拜訪郡守。”

  身材消瘦精壯的閆如海說道：“老頭是這裡的村長，郡守大人前些年就交代過我們莊子，不許讓人從這裡去島上。”

  王蘭陵說道：“我非凡人也，乃是朝廷任命的地方長官，又是在通州官校學習過，給聖上寫過多封信，你們帶我上去，郡守不會說什麽的。”

  閆如海看著王蘭陵的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城裡人，穿的比島上的人都要光渾。

  “那行，我讓人去島上問問，他們說行了才可以，不然我們要掉腦袋的。”

  王蘭陵點了點頭，“這是我寫的書信，你帶人交給島上人。”

  王蘭陵寫了一封履歷表，上面記載著王大人的光輝履歷，和名片的效果差不多。

  閆如海說道：“好，現在也不早了，估計要明天才有回信，你們先在村子裡休息一晚上吧，我們這裡也沒啥人來，一年到頭都遇不到一個客人。”

  這裡的鹽都是專門的人運去外面，這些村人則是世世代代都在這裡乾活種地，沒有什麽多余的事情可以做。

  晚上的食物是番薯粥和面魚兒，這裡人不喜歡吃海魚，也不喜歡吃大魚，更願意把一種能夠和麵粉配合的小魚乾當做美食。

  烤魚是簡陋的食物，麵粉裹著魚煮湯是高級食物，油炸的話，就是頂級了。

  除了食物問題外，胡仲的幾個手下也在這裡播種了……

  王蘭陵當然是不好這一口，胡仲和幾個手下也沒有接受，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隊伍裡還是有人願意在這裡留下後代的。

  十個人裡有四個都笑納了，畢竟和他們睡的也都是年級三十歲以下的女人。

  村子裡人員被限制了流動，再加上附近實在是沒有別的村子，為了不讓同族結婚，自然是會想辦法吸收一些外面的血脈。

  雖然這個村子也和巨鯨島的人通婚，但數量太多容易弄混，所以有外地男人過來的話，都會有這種招待。

  不僅是海邊的漁民有這種傳統，牧州的牧區和開拓者區域都是如此。

  帝國的地盤之大，遠勝任何一個時代，而人類又都喜歡扎堆在一起生活，所以很多地方地少人稀，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個旅人。

  為了讓官方商隊更好的在各個區域內流動，朝廷對此做出了專門的規定。

  地方牧民和村落人員，都需要為商隊和非官方的旅人提供免費住宿和飲食草料的補充。

  相對的，商隊和旅人需要傳播遠方的消息和事情，比如有可能的瘟疫、風暴、乾旱、蟲害，也要負責回答當地人的一些谘詢和疑惑。

  地廣人稀，基本生活物資匱乏，胡仲這些牧區人對於旅客都是很好的，只要對方不手賤嘴賤，基本上都會好好招待，也會讓一些女人待客，以便對方能時常過來交易。

  這是一種為了適應生活進化出來的規則，只要在這裡生活，就要遵守這些規則，與道德無關。

  道德的前提是能夠活下去，不能讓集體更好活下去的道德規范，都是不符合當下環境的妖言。

  閆村這邊雖然基本的生活物資不缺，但也願意讓村子裡多幾個方便和其余娃子結婚的小娃子。

  王蘭陵在吃過飯之後，也遵守了這個規則，講了天牧郡發生蟲災，以及來的路上經過幾個縣城外面時看到的見聞。

  睡覺就算了，王蘭陵沒打算在這裡留下娃娃，拒絕了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小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