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神仙操作
“竟然被盯上了!難怪這幾天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李柃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但卻沒有輕舉妄動。
因為這時候,交易已經完成,龍心石不在自己手中了。
但有一點顧慮,那就是陰長明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有可能道破。
如今沒有道破,並不見得是這個人厚道,因為陰長明原本就是血硯宮的宮主,和魔道有所往來,亦正亦邪的人物。
他只是忌憚和敬畏子虛前輩,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那麽做,但卻並不意味著永遠都不會出賣自己。
況且,如若這人落到了道籍司和三宗之人手裡,說不定會有什麽搜魂奪魄的手段。
李柃打算先觀察一二,再做決定。
正當這時,那些跌出來的人影各自施展神通法術,一個個移形換影,亦或化作流光閃爍,分散到了四周。
在這些人散開的時候,一道道訊念如同電波傳開,無形的力量擾動著天地,似乎在傳遞什麽消息。
扶長老和陰長明面色劇變:“不好,這些人有備而來,好多的高手。”
連忙各自激發自己攜帶的符詔,也召集幫手。
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扶長老便立刻將龍牙劍舉起,精神之毒的震懾威能暫時未能複現,但是這把劍本身仍然是龍牙所鑄,擁有的法則之力加持的堅固和銳利。
他直接衝向一名結丹真修,憑空揮劈而下。
無形罡鋒激湧,利刃斬破對方身軀,那人當場重傷。
有人把一件外形如同金鍾的法寶祭了起來,哐的一聲沉悶巨響,大音震撼全場。
另外一人則是將劍丸射出,趁扶長老受到音波的影響,想要直接將其格殺。
只是眨眼功夫,劍丸便逼近扶長老的頭顱。
操控劍丸者露出欣喜之色,再有一瞬,他就能把對方頭顱整個打爆,除非對方修煉有頂尖的道體,或者持有防禦類型的重寶。
然而扶長老只是將龍牙劍往前一斬,便見劍丸裂開,如同泥塑一般。
噗!這名劍修狂噴鮮血,面色瞬間變得絳紅。
其他人見到,不由得心中駭然,但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相繼攻擊。
他們都在幫助給扶長老重傷的那人,若能拖住其一時,則可免去殺身之禍。
扶長老一心殺人立威,懾敵突圍,因此絲毫不管其他人干擾,依舊執劍朝最初受傷那人攻去。
片刻功夫,他便欺近對方,在其駭然之中,催發劍意。
如龍似蟒的恐怖意志再度浮現,所有人呆滯之中,那人眼睜睜的看著龍牙劍朝自己劈來,竟絲毫不避,如同引頸就戮。
大好頭顱高高飛起,血灑四方之中,湮滅的氣息衝擊四肢百骸,紫府也被撕裂得七零八落。
堂堂真修,就此殞命。
眾人又驚又怒,卻也對此毫無辦法。
“這龍牙劍的殺傷力好強,幾乎就瞬間格殺了。”
李柃見狀,也是心下凜然,油然為其殺戮效率感覺震驚。
這並不是什麽不可思議之事,同為結丹,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扶長老本身就是尋龍會中難得的強者,實力和神龍教的莊東王處在同一層次,再得如此寶器,堪稱如虎添翼,連李柃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在與其正面交鋒之中挺過幾劍。
如此結果,當真震懾住了前來的幾名大乾供奉,但他們士氣並未衰退到不敢再戰的地步,仍舊硬著頭皮各顯神通,繼續朝扶長老圍攻。
扶長老把手中之劍接連揮舞,一件件法寶,一團團火光盡皆斬滅,頗有一劍破萬法之勢。
不過,就在他調息之後,想要如法炮製,第三次催動劍意之時,後方一人突然衝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換下同伴。
這是越州分舵的飛仙宗長老蘇用道!
扶長老即刻將目標轉換為他,毫不客氣,一劍刺了上去。
當!
金鐵交擊之聲震響,扶長老錯愕之中,對方身上似有法寶,竟然抵擋住了龍牙劍的攻擊。
“不是你才擁有燭兀遺澤的,我也有蘊含祂本源的寶物!”
蘇用道面露笑意,一指點出,尖端如有電芒縈繞,蘊含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之聲。
扶長老急退,反手揮劍削去,蘇用道避開,再次欺身而上。
飛快交手間,蘇用道身上再次中了數劍,外層法衣破爛如碎布,被他乾脆扯了下來,顯露出一件呈現暗金之色的鎧甲。
此甲似金非金,似石非石,光是用肉眼去看,便可感受到渾厚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再仔細分辨,上面似乎密布著某種生物鱗片所獨有的天然紋路,如同陣道和符道通用的法陣禁製銘刻在其上。
這是源自於燭兀身上最為堅硬的幾片背鱗,蘊含著某種不朽法則的氣息,除非能夠先磨滅其法則之力,否則,構成它的物質不滅,便永遠也不會破損。
這使得煉成的甲胄也擁有著永不損毀的特性。
據傳燭兀身上最強的一片鱗位於後心,天生具有著不朽本源,周遭鱗片依據生長的位置,分別被稱作二環鱗,三環鱗,鱗次櫛比,層層擴散,這便是采取自二環的鱗片所煉製。
這種鱗片具有著幾分不朽特性,等閑之法根本無法鑄造,是其他大能高手運用自身神通法力,設法將其靈性喚醒,引發變化,再花費成千上萬來慢慢定型,煉製成為最強之甲。而那後心鱗具有的是更高一層的不朽本源,擁有連自身靈性都無法改變的絕對剛性,只能當成盾牌來使用。
燭兀自己的牙齒異常鋒利,且同樣不朽不滅,很早以前,就曾有人好奇,這種堪稱最強之矛的牙齒碰到他自己的後心鱗將會如何。
這個問題的答案,終於在今日揭曉了。
兩者都沒有磨損,但是法則衝突之下,仍然還是鱗片勝了一籌。
蘇用道雙手合十,在身前一拍,法則之力湧動間,混合了道蘊氣息的靈元激湧起來,層層光影交疊,在他周身形成了片片尺許大小,魚鱗狀疊瓦的幻影。
它們環繞周身,形成了堅實無比的鱗片之牆,厚達尺許大小,看著就異常堅固。
在此保護之下,其他人如同接收到訊號,各種神通法術瘋狂傾瀉而下。
至此他們已經毫無顧忌,更有道籍司掌控大乾龍脈,調動天地元氣的便利,如同處在山門大陣,自家道場之內。
他們不但不會像李柃等人那樣受到此方天地的限制,削損乾坤借法的威能,反而還得到加持,普遍強化了二三成,乃至三五成以上。
風雷水火,金罡厚土,同時淹沒了兩人。
“不好,扶長老有難!”暫時沒有人管陰長明,但他卻面露驚駭之色,因為他分明看到,蘇用道靠著打不破錘不爛的護盾抵擋住了那些攻擊,死命拖住扶長老,扶長老空舉寶劍,接連斬破了幾波攻來力量,但卻無法抵擋住所有。
他身上袍服也是寶衣,但卻很快出現燒灼和破損,變得灰頭土臉。
扶長老倚仗一口真罡護住要害,方才勉強在這眾人合擊之中挺了過來,但是面臨的危機尚未解除,反而雪上加霜。
數裡之外的天空中,如同漩渦的氣流湧現,進而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幾名結丹修士和二十余名築基修士走出。
那是道籍司,鎮魔司,異聞司的援兵趕到了。
天地之間浮動的氣息愈發凝重,大乾龍脈似乎有所感應,漸漸在天空形成了宛若天劫的氛圍,四周雲霧似乎正在由虛化實,要凝固成為牢獄。
這一切都發生在雙方交手的幾個回合之內,看似過了漫長時間,實則只有短短十余息。
扶長老見狀,面露毅然之色,朝陰長明傳音說了些什麽。
陰長明猛然回過神,退至李柃身邊,傳音道:“李道友,江湖救急,幫我們一把,將來定有厚報。”
李柃傳音道:“我可沒有那本事。”
陰長明道:“我知你一定行的,子虛前輩讓你來跟我們交易,不可能不安排任何後手,其實我也留有後手,但被對方限制住了。”
李柃微訝:“他們用的是什麽手段?”他還真的沒有察覺出來,但本能的,沒有嗅到謊言的味道,陰長明說的應該是真的。
陰長明道:“他們站位看似平凡無奇,實際上是專門提防我挪移離開的鎖龍之陣,持有龍心石者都要受龍脈牽引影響!”
“那好吧,我試試看,不過眼下並非良機,再等等!”李柃略作沉吟,隱秘在袖中扣住一份無相香。
陰長明說得沒錯,他的確留有後手,這種能夠在關鍵時刻消弭自身痕跡,抹消存在感的奇異靈香,就是最大的底牌。
無論對方人數再多,實力再強,只要沒有日遊境界的相應手段,或者堪比自己的天賦異稟,就奈何不得自己。
如此一來,即便是三宗元嬰高人當面,也有幾分底氣逃得出去。
再不濟,自己這副身軀也非本體,隨時可以返魂歸竅,而非用尋常肉身挪移往來的手段逃跑!
這種辦法同樣不受平常戰陣限制,因為它的原理並非出入宇道洞天,而是更加高明的神遊太虛。
陰長明聽到李柃的話,無比訝然,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選擇相信他。
一息,兩息,三息……
三司人馬齊齊圍攻扶長老,更兼在外圍布下天羅地網,誓要將其困死在此。
眼看著,扶長老都開始重傷吐血,尋龍會的援兵終於趕至。
他們的挪移手段似乎出現了些許偏差,落在數十裡外,但很快,帶隊的三名結丹高手就意識到了不對,奮力朝這邊趕來。
這中間的耽擱,險些讓扶長老當場暴斃。
見到他們趕至現場,李柃突然出手了。
陰長明微感訝異,朝他看去,察覺到了平靜外表之下,異常隱秘的法力波動。
但還沒有等他察覺到什麽,一股清新自然的微風拂面,似乎將其整個身軀都包裹了起來。
自己周身上下的氣機也在變化,他下意識就想要催動法力去抵擋,但卻忽的停下。
因為他發現,此前一直鎖定自己的精神意念消失了。
天穹之上,從頭到尾都未現身,但卻時刻鎖定自己的神識也消失了。
戰陣封鎖天地所帶來的壓力豁然一空。
陰長明看了看四周,下意識感覺自己忽略了些什麽,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看了,我們走!”
一個陌生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似乎有什麽人在近處傳音。
陰長明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這到底怎麽回事?李道友,我怎麽看不見你了?”
廢話,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從因果層面直接抹消自己的存在感,這才是最高明的隱身術。
若非李柃傳音給陰長明,只怕他連意識到不對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是高階修士的可怕,只要掌控了更高層次的力量,輕描淡寫之間就能掌控一切!
不過李柃也知,這種狀態並非無敵,而且無相香一經使用,就會立刻和周遭事物相互反應,迅速被汙染。
它開封之後,持續作用時間是極短的,屬於保存條件極其苛刻,使用時機也極其挑剔的香品。
李柃也沒有敢耽擱,趁著眾人被外圍那些援兵影響,分神注意的一刻,飛快衝向扶長老。
扶長老此前就得到了他的提醒,配合脫離圍攻,站在一邊,正要做些什麽,忽的發現,周遭氣息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走吧。”
李柃催促一聲,率先朝下方的樹林鑽去。
扶長老和陰長明看不到彼此,甚至一時半會都未曾想到招呼彼此,就跟了下去,面帶幾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的別扭之感,一邊走一邊皺眉冥思著。
到底忘記了什麽?一下竟然想不起來了!
與此同時,上方的蘇用道等人已經和援兵戰成一團。
他們原本就存著對付那些人的意念,一時思緒錯漏,忽略了扶長老和陰長明的存在,還真以為自己就是來圍堵那些援兵的。
雖然對眼下的陣型極其不解,但雙方之間交戰一觸即發,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當下改換目標,奮力搏殺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