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何是他不是我

  水下屏息這一訓練項目，分岸上和水下練習。

  日常是在岸上模擬訓練，全憑學員自覺憋氣，拉動硬物。

  進入水池就相當於進入真實戰場背景，可以讓士兵提前感受戰場上的風雲突變和殘酷。

  有時候為了更加接近戰場背景，特意選擇在晚上訓練，水池對面有探照燈掃射，不小心被探照燈發現，或達不到水底憋氣要求的學員，將會被罰5公裡負重10公斤跑。

  巨大水池邊上圍滿了人，就連坐在主席台上的幾名軍官也走了下來，唐·麥克林先生正低頭對一名學員吩咐什麽，然後這名學員轉身而去。

  “最後調整深呼吸！然後讓呼吸填滿你身體裡的每個細胞，你必須做到在水裡控制自己的心智，感覺自己跨出一步時每次心跳帶來的氧氣消耗，從中找到可以減少氧氣消耗的方法！”

  約納斯·漢森少尉對二人說道。

  “開始！”

  戰時，不可能有時間讓學員們自由調整呼吸，所以就要求平時多練習肺活量，從水中找到規律，找到水的力量，變為己用。

  “開始！”

  約納斯·漢森少尉說道。

  負責掐表的教官開始為二人計時。

  如果說第一項測試時，幾位掐表的教官只是在例行公事，那麽現在他們對周至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看看在這一項測試中，這名中國學員將展現出怎樣的實力。

  無論剩下兩項測試如何，就憑周至寒在兩分鍾內做完60個波比跳這一優異的成績，西點軍校就不可能再勸他退學。

  周至寒那套類似於蛙跳的動作，有可能會成為西點軍校的一節訓練課。

  二人同時潛入水底，各自拉著一根系著30公斤重不規則硬物的繩子，在水底向前走去。

  艸，水底真特麽冷啊！全身沒入水裡，周至寒渾身打了激靈，一股尿意升起……

  池子裡模擬真正水域生態造成，有魚蝦，春季過後水溫變暖還會放入蛇，水底有淤泥爛泥，有樹根，雜物，有的地方還會生長水草，非常難行。

  靜靜地蹲在水下和在水底行走所消耗的氧氣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在行走時還要拉著30公斤重的硬物，這對學員的要求就更高了

  沒有良好的意志力，體力和耐力，以及良好的方向感，很難通過這一關。

  戰場上機會稍縱即逝，敵人不會給你充足的準備時間，很多時候，士兵是在已經非常疲勞的狀態下走進刺骨的水裡，完成渡河，對敵發起突然打擊。

  這也是為什麽要把這項測試排在第二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校方組織者根本沒有想到周至寒能夠順利完成第一項測試，進入第二項。

  沒過多久，水底淤泥和雜草就被二人的步伐攪了起來，水面變得渾濁不堪，面積逐漸擴大，水池四周的人只能勉強看見水中有兩團黑影在向前，到最後，連人影也看不見了。

  在渾濁的水裡，周至寒只能閉著眼睛憑感覺拖著重物向前，這對方向感和水底判斷能力的要求非常高。

  正確的方向感，可以走出直線，不走彎路，減少渡河時間。

  在水底有良好的判斷能力，可以確保拖著的硬物不會被樹根雜草掛住，這就要求士兵有良好的提前規避能力，減少拖著的硬物因為被雜草樹根掛住而浪費人力和時間。

  周至寒和阪本龍之介在水底相隔不遠，兩人在水底行走時產生出嘩啦啦水流聲，直接擾亂二人的聽覺，只能憑著各自的直覺與感覺向前走。

  行走間，小心翼翼地避開樹枝和雜草，不時有大魚小魚從身邊遊過，感覺像是遇見了水鬼，水裡的淤泥直沒小腿，行走起來困難，雖然屏住呼吸，但依然能感覺到汙濁腥臭的淤泥味。

  泅水過河作戰，多是為了躲避對岸崗哨的查看，完成偷襲，所以如果偷襲方的士兵判斷失誤，恰好在水面探照燈掃射回來時把頭露出水面換氣，那麽渡水偷襲的士兵，將會在水裡遭到Tu殺。

  戰時，士兵們渡河之前，都會摸清對方的探照燈多長時間一個來回的規律，等探照燈掃過來時，士兵潛入水底後默默數著數向前行走，等探照燈掃過後，再從水裡探出頭來大口呼吸。

  周至寒覺得自己可以在水底隨便呆個兩三分鍾不換氣。冰涼的水底，讓他快速沉靜下來，心跳減至一分鍾五十下，大大減少了心跳對氧氣的消耗，閉著眼睛，憑著方向感拉著硬物向前行走，邊默默數數。

  80秒鍾後，阪本龍之介的頭露出水面，用手抹去臉上的汙水，張嘴大口喘氣，扭頭看了一眼水池邊的標識，

  18米。

  水池四周傳來鼓掌聲和讚美聲。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

  阪本龍之介是一名插班生，剛來還沒一天，環境以及訓練方法都不熟悉，能有這樣的成績真的相當不錯。

  80秒鍾水裡憋氣，在場的所有一年級生都可以做到，但在完成第一項測試後立刻進入水底憋氣拖行30公斤重物，這難度就成倍增加了。

  阪本龍之介確定自己完成任務後，四處尋找周至寒，他根據自己的成績判斷，應該可以擊敗這條東亞鹹魚。

  但水裡四處找不到鹹魚的影子。

  找岸上。

  岸上也沒有。

  阪本龍之介有點慌，鹹魚到現在沒有浮出水面，說明他還在繼續前行。

  掐表教官見95秒過去，周至寒還是沒有出現在水面上，他有點擔心。

  105秒過去，周至寒還是沒有浮出水面，班長史蒂文·古德也有點忐忑。

  周至寒下水時渾身是汗，不會出現驟冷而抽筋在水底上不來吧？

  116秒，周至寒還是沒有浮出水面，除了阪本龍之介外所有人都開始擔心了。這不正常，別說是經過第一輪測試後進入水底，就算是沒有經過激烈運動直接進入水裡，這2分鍾水裡行走的成績，也算是優秀了。

  130秒，約納斯·漢森少尉也坐不住了，他解開褲帶，解開上衣紐扣，準備隨時下水撈人，如果周至寒溺水身亡，在場的所有教官都脫不了乾系，他作為周至寒的教官麻煩更大。

  周觀看的學員們也坐不住了，雖然之前周至寒屢屢拖班級的後腿，但到了生死關頭，大家還是為他焦急擔心。

  150秒，水面浮動，在30米標識處，一個人頭冒出水面，抹了把臉，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才大口貪婪呼吸。

  “叮！宿主第三次戰勝日本學生，獎勵400空戰幣！”周至寒耳邊再次傳來系統的聲音。

  “China……”

  “中國周……”

  水池邊上傳來一陣歡呼聲，士兵們緊繃的心放不下來，有人由衷為周至寒鼓掌。

  也有人心生嫉妒，艸，他憑什麽從不訓練卻能取得好成績，這不公平，憑什麽是他而不是我，憑什麽……

  水池邊，被學員專門請過來的西點軍校訓練處主管傑夫·亨特少校，低聲問身邊一名身穿海軍陸戰隊軍服的中尉：“這名學員的成績，放在今年海軍陸戰隊隊員選拔條件裡怎樣？”

  “如果單項測試，他的成績屬於中等水平，但聯合測試的成績就屬於中上等了。”

  這名軍官是海軍陸戰隊常駐西點軍校的軍官貝克爾，H中尉，他在此的任務就是能及時發現好苗子，集中培養，以後進入海軍陸戰隊成為國家精英。

  這就像二十一世紀娛樂、體育界的星探，專門挖掘有潛力的新人。

  “美國就需要這樣的人才。這名學員是哪個班級的叫什麽名字？是不是美國籍？”傑夫·亨特少校問道。

  貝克爾，H中尉聳了聳肩，攤開手。

  “長官！他來自中國，叫周至寒，本來是到倫道夫空軍學院留學，由於體能達不到空軍要求，所以被倫道夫空軍學院安排在步兵士官17班練習體能。”一名教官對傑夫·亨特少校說道，“今天早晨，就是您簽署文件令他退學回國的，他不願意離開，所以要求了體能測試。”

  傑夫·亨特少校呆了幾秒：“他就是那名來到這裡三個月，體能沒有任何進步的中國留學生周至寒？”

  傑夫·亨特少校只知道周至寒來此三個月毫無進步，並不知道周至寒平時如何懶散訓練，負責訓練學員的教官們上報周至寒成績不合格，符合勸退條件，傑夫·亨特少校等各部門主管簽名批準就是了。

  軍校各部門領導們掌管大局，教官們執行細節，學員們服從訓練。

  “長官！是的！”

  那名教官說道。

  “上一次對他的測試是在什麽時候？”傑夫·亨特少校問道。

  “長官！是在一個月前，那時他的測試成績，慘不忍睹！”

  “這短短的一個月，他的成績提高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傑夫·亨特少校思考了幾秒，點點頭，“量的積累才能達到質的飛躍，有可能一個月前他的訓練量沒有積累到頂點，而後來的這一個月訓練量達到了頂點，所以他的體能就發生了質的飛躍。”

  “長官！”那名教官輕聲說道，“可最後這一個月來，他天天睡懶覺，從來不參加訓練？”

  “F……”傑夫·亨特少校頓時有爆粗口的衝動。

  就這時，周至寒和阪本龍之介開始了核心力量的測試。

  這是阪本龍之介的強項，他要討回一絲顏面，他連敗兩項，現在是為尊嚴而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