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道在其身

  煉獄魔壇據說是魔淵中的大能所製，其作用就是與各界生靈建立聯系，在他們方便的時候可以召喚自身，為其戰鬥。

  魔晶，既是貨幣，也是維持空間通道的能量。

  這也是公孫蝶為何如此看重此物的原因。

  只是寧夜卻不屑一顧：“這些魔頭還當真會算計，為他們做事，不過就是投些魔物下來為其作戰……而他們本來的目的，也是來到此界燒殺擄掠，橫豎都不吃虧啊。”

  公孫蝶掩嘴輕笑：“那是自然。魔頭們雖然殘忍，卻從不愚蠢。越是大能，便越是詭詐。奈何魔門勢微，縱知不劃算，也只能忍讓。但不管怎樣，若願抹殺良心，屠戮無辜，那麽這煉獄魔壇卻還是好用的。”

  寧夜冷道：“我卻是不願意。”

  “你不要，那便給我嘍。”

  “我也不希望你走上這條路。你已脫離魔門，還是莫要再沾染過重為好。”

  公孫蝶也不欲在魔道上一路走下去，只是看看煉獄魔壇又不舍得：“那不是白費了此等寶物。”

  “到也未必是白費。”寧夜道。

  “咦？”公孫蝶驚奇看他。

  寧夜看著那煉獄魔壇，道：“此物既然可以溝通魔淵，那應當便天賦空間道則了。很好，很好……正可研究一番。”

  連續兩個很好，聽得公孫蝶心兒猛跳：“你不會是想把它拆了吧？”

  “道則在悟，拆解無用。好在吾有千機殿，到是正好可以觀摩一番。”

  隨著寧夜的說話，乾字秘坤字秘同時升起，昆侖鏡璿璣尺盛放光華。

  乾字秘乃道之總綱，坤字秘主空間之秘。

  昆侖鏡亦是空間寶物，璿璣尺解道之本。

  量天術問天術，兩大神術與兩大神物同時運轉，已然開始了對那煉獄魔壇的解析，卻是寧夜打算效法當日道則共鳴，再來一次，看看能不能領悟空間。

  不過讓他遺憾的是，煉獄魔壇中雖蘊含空間道則，卻顯然和昆侖鏡不是一路，神術運轉下，寧夜卻沒能引動道則，反倒是那煉獄魔壇受了刺激，不斷溢散出大量魔氣。

  一片漩渦憑空自生，若黑洞滾滾，隱然間一個強大的意志已從那洞中過來。

  “京長夜，你在做什麽？”

  正是那煉獄炎魔的聲音。

  毫無疑問，此物應當就是這炎魔製作而成。

  寧夜一笑：“京長夜已經跑路，你的東西，現在在我手上。”

  “嗯？”

  黑雲翻卷，一張火焰凝聚的臉龐已然出現，望向寧夜：“你就是那個從京長夜手裡騙走魔壇之人？”

  “是我。”寧夜也不在意。

  “呵呵呵呵。”那炎魔也不生氣：“京長夜那個蠢貨，沒的上了你的當，不過也沒有關系。年輕人，我看好你。你可願成為我座下魔使，為我征戰四方，殺戮天下，吾可給予你無盡偉力。”

  寧夜撇嘴：“怪不得煉獄魔壇這種東西，放眼天下，仙門卻無人能用。此物直通魔淵大能，就算是仙門得了，也需得滿足魔淵需要，方可得其服務。所以煉獄魔壇落入他人之手，非但不是福，卻反是禍。”

  炎魔大笑：“禍福一念間，只要有強大的力量，又有何可懼？”

  “聽起來不錯，可就算是你自己，都做不到縱橫萬界，又憑什麽說這種大話？”寧夜不屑道：“魔門混到現在，依然只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又何時真正逍遙過。你那欺騙無知小兒的說辭，就莫要來哄騙我了。”

  “唔，你是這麽看的嗎？那到是有些可惜了。”煉獄炎魔也未動怒，或許在它的生涯中，這樣的事已經歷太多。所以直接道：“你既不願，那便毀了魔壇就是。此物於我，也是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寧夜撇嘴：“你就別扯了，空間道則之寶，你能想做多少就做多少？那魔門還不得是人手一個了？你自己就更可以隨意穿梭了。這東西，對你來說也不是那麽好煉製的吧？”

  炎魔滯了一滯，也不在意，反而大笑道：“能從京長夜手裡騙取魔壇之人，果然沒那麽好騙。可是你自己不用，又舍不得毀掉，留在身邊，卻遲早生患，又能如何？”

  說著已大笑起來。

  煉獄魔壇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仙門得到之事，只不過正如寧夜所說，除非自甘入魔，否則得之無用，反生禍端，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狠心毀掉。

  寧夜卻道：“你這麽說，其實就是想我毀了它吧？讓我猜猜，如果我毀掉它，那伴隨它而存在的道則，你應當就可以收回了吧？”

  炎魔大笑：“有趣的想法，著實有趣。不過你小子還是太嫩，道則並非實體，乃天地運轉之理，怎麽可能出現毀掉之後就歸來的說法？”

  寧夜回答：“表情控制不錯，也是個演技派呢，可惜你不知我有秘術，可感知心情。我剛才說那話時，卻是感知到了你的緊張呢。”

  “胡說！”炎魔暴喝：“吾乃黑炎魔神，你何德何能，也能感知神之心情？”

  “原來你的全名叫黑炎魔神啊，知道了。”寧夜淡然道：“你可以否認，沒關系的，我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與你浪費時間。到是你所說道則非實體，不存在寄托之說，我到要反駁一下。道則雖非實體，但是領悟它的存在，卻是真實的存在啊。便如人之靈魂。人本無魂，修行有成意念化作實質後，便有了魂。是故元神也稱神魂，神識亦為魂識。修士之路，也因此無非兩條，一是身成仙，二是靈成神。若二者合一，則為仙神，我這麽說，沒錯吧？”

  炎魔愕然：“你怎麽知道？”

  廢話，老子好歹也是天機門出身。天機門曾是至尊仙門，雖然上古仙法神通盡除，但關於大道常識，可還是有的。

  此間萬界，神仙二字，就代表了靈與身二者。

  身之極致是為仙，靈之極致是為神。

  是故有仙法神通之別。

  仙法為有形之法，以力驅之，神通為無形之法，以神馭之。

  二者無分高低，只在方向。

  其中仙法多威能，神通多變化。

  無知者多將二者混淆統稱，但越是強大，便越是分得清楚。

  而在二者之上，便為道。

  仙可用之，神可使之，各有手段不同。

  照理說，炎魔所言不假，道法自然，皆在一個悟字，會了就是會了，不存在將道則放於一物之上的說法。

  但寧夜可不是一般的華輪境，他悟光幻二道，又與池晚凝心神合一，大道相傳，再加天機門黑白神宮兩大頂級門派的理念加持，卻是很清楚，在某些特殊條件下，道之感悟，是可以寄存的。

  這刻寧夜已道：“你雖稱魔神，實則走的是肉身顯化之路，當為魔仙。以魔仙之體烙印道則，道在其身，以身應天。魔淵本身特殊，可通萬界，空間道則對於魔淵眾魔而言，最是易得。貪星，食月，星耀，空輪，皆為其中佼佼者。我解析過貪星，惜不得其理，只因我走的是真正的悟道，以神悟道的路。魔仙以身證道，道在其體，所以自身血肉骨骼，皆可證道。這就是為什麽貪星遺骸，可封印空間的道理。若我所料不差，這煉獄魔壇，應當也是用你身體的一部分煉化而成吧？如此之物，你竟然敢說隨意製作，果然是大言不慚。我若將其毀掉，才應了你的需求，可收回道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