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歸宿
張銘沉思片刻,望向了玉芸熙。
被淚水浸濕的雙眼水汪汪的,看著衣服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看著就想憐惜一番。
可這對張銘來說作用卻不大,他只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罷了。
尤其是當玉芸熙說出要跟著他的時候,張銘便更加理智了,玉芸熙到底打著什麽算盤張銘抓念一想便明白了。
張銘面無表情,開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對付魔門的人吧。”
玉芸熙心頭一顫去,卻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答道:“什麽?什麽魔門?”
玉芸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張銘哼了一聲,說道:“不是魔門的人要抓你嗎,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玉芸熙怔了一下,有些遲疑道:“你……”
張銘沒有回答,抱起了桌上的小七,站起身來轉身上了樓去。
“喂。”
玉芸熙也不哭了,起身看向樓梯上的張銘喊道,可張銘卻理都沒理她,她咬了咬唇很是糾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魔門一直在暗中盯著她,雖說此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若是出了潁川城必定還會卷土重來,也只有跟在張銘身邊才相對安全一些。
張銘低頭朝樓下望去,說道:“別著我了。”
玉芸熙氣的跺腳,“誰要跟著你,本姑娘不需要!”
說罷,玉芸熙便闊步離開了客棧。
張銘見狀才松了口氣,抱著小七進了房間裡,怕就怕玉芸熙胡攪蠻纏,好在是沒有。
李木子說玉芸熙是九陰體質,至於為什麽要告訴張銘這些卻是不知,越是這樣張銘便越不想參與進去,更不想跟玉芸熙有所瓜葛。
第二日一早,張銘早起去馬廄裡將毛驢牽了出來。
潁川不過是為了休息,在這多留了一天也不過是見了李木子心血來潮,如今也該離開了。
出了城門,張銘望向了那不見盡頭的官道。
拍了拍毛驢的頭,驅使它前行。
小七躺在張銘的懷中,時不時睜開眸子看上一眼,它能想象到這一路上能有多無聊。
打了個哈切,小七閉上了眼,打算再睡一覺。
毛驢一晃一搖,張銘也是一晃一搖的。
張銘回頭望了一眼那潁川城,卻是很快便扭過了頭。
就好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
涼州城。
城頭軍士已是灰頭土臉,卻仍是矗立在城頭之上緊緊的盯著前方。
天空有孤鷹飛過,卻只見城中射出一支箭羽,正中孤鷹雙翅,盤旋而落。
一聲慘叫,那孤鷹落在了城下,身上插著那支箭羽。
城樓上,劍客灌了口酒,望向身旁持弓的將軍,說道:“將軍箭法不錯。”
將軍雖聽誇讚,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模樣。
涼州城已經守了數日了,自從那一日後,北漠的攻勢便愈發強烈起來,連翻苦戰將士們已經疲憊不堪,北漠還未發動總攻,若是總攻到來,單憑涼州存軍必定是不夠的。
將軍歎了口氣,雙目無神,念叨著:“死戰將至……”
劍客又灌了口酒,說道:“將軍這般愁眉苦臉,是沒信心?”
將軍說道:“涼州數十萬將士,他們亦有妻兒,不懼生死與北漠死戰,可若是他們死了,那些翹首以盼等著他們回來的人又該怎麽辦。”
他抬頭望去,見那被他一箭射下的孤鷹,歎道:“我只希望,援軍能早些到,這樣也能少死些人。”
劍客灌下了一口酒,只是這涼州的風稍微有些刺骨。
“很快了。”劍客答道。
應該,很快了。
……
帳中胡言拆去了前些日的傷口裹著的布匹,舊傷已愈,而這些日子戰事不斷,因此他又添了新傷。
如今胡言的身上仍有三處刀傷,四處劍傷,已經上不得戰場了,只能在這帳中歇息。
劍客走進了帳中,見重傷的胡言已經醒了過來,走了過去。
“幹嘛這麽不要命。”劍客問道。
胡言仍是那副冷漠的面容,說道:“你來我這做什麽。”
“看看。”
劍客望著他,見他那一身傷勢,說道:“你這樣已經上不得戰場了。”
胡言答道:“我知道。”
劍客灌了口氣,說道:“養好了傷你就走吧,涼州城破不了,你要是死在了城外,我連個交代的人都沒有。”
“嗯。”胡言微微點頭。
他伸出手來,想去拿劍客的酒。
劍客卻是沒有給他,說道:“受了傷就不要喝酒。”
胡言卻是看著他,劍客被他盯的有些發毛,無奈道:“服了你了,給你。”
胡言接過了酒葫蘆,灌了一大口,像是松了口氣一般。
“你打算留到什麽時候?”胡言問道。
劍客頓了一下,看向他道:“問這個做什麽。”
胡言卻是一直盯著他,視線都未曾挪動一下。
劍客不敢看他,可那目光卻是盯的他有些心虛,起身說道:“你好好養傷吧,我走了。”
劍客頭也不回的便走出了軍帳。
一生為劍,他從來都是孤身一人,若是去而不回,那便是死了。
這是他的歸宿。
盡管胡言明白,可還是會問起,只是期待著劍客能說出一句放心或是無礙。
胡言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忽然有些不懂自己當初為什麽要來這兒,又為什麽會上那沙場,是因為蘇狂,還是因為誰。
胡言不明白,索性便不想。
他躺回了床上,那柄鏽刀躺在一旁,一直陪伴著他。
……
江湖酒館。
念安和尚點燃了燭火,轉身去了內屋取來了酒水。
將酒水放在桌上,念安順勢桌下,看向了眼前的人。
“請。”念安微笑道。
孔悅撫了撫胡,倒了杯酒,小酌一杯。
這酒館裡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
“倒是沒想到,你會做起掌櫃。”孔悅撫胡笑道。
念安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說道:“閑來無事。”
而接下來,兩人卻都沒有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微風吹進,酒館裡的燭火搖曳。
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知直到那一壺酒喝完,兩人都未曾開口。
念安起身收了桌上的酒杯酒壺,說道:“十兩。”
孔悅笑了一下,手腕一翻銀兩便放在了桌上,念安順勢收了起來。
孔悅望著他,說道:“無極,你當真要與我爭嗎?”
念安笑而不答,轉身回了櫃台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