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胭脂水粉
此刻,玉芸熙已被逼到了角落。
後背上深壑的刀傷溢出鮮血,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後退時候身形搖晃,好像馬上就要暈過去了一般。
“咳……”
前日被追殺時好不容易才逃開,小腿受傷,身負一掌本就受了嚴重的內傷,如今動用內力更是傷上加傷。
“噗。”她捂著胸口隻覺得喉間一甜,猛吐出一口血。
然而此刻眼前卻還有數十人圍著她。
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如今落到這般境地,怪也只能怪自己。
三柄長刀架在了玉芸熙的玉頸之上。
頭戴氈帽要跨大刀的人走上前來,說道:“如今你已是窮途末路,我們呢也隻為求財,有人出兩千兩,那兄弟們自然也不會客氣,只能說是小姑娘你運氣不好,遇上了我們。”
玉芸熙用余光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三柄長刀,諷言道:“這麽多人為難我這個小女子,呵呵……”
“不不不,你可不是小女子。”頭戴氈帽的人笑了笑,擺手道:“帶走!”
事到如今,玉芸熙也再無余力反抗了。
只有等傷好之後再找機會,雖然玉芸熙還不知道要抓她的人是誰,但她相信自己的時運不會差,總會有出路的。
客棧的角落處,張銘與蘇檀對坐,桌上趴著隻白貓,晃著尾巴。
“喵。”
一聲貓叫打破了這客棧裡的平靜。
“嗯?“那些亡命之徒朝著那角落處的桌上望去。
頭戴氈帽的人側目望去,看向了那桌前的坐著的身影,虛起了眼來。
玉芸熙見到那個身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身後無數道目光看著他,張銘卻只是抬頭看向蘇檀。
見她沒再動筷子,張銘輕聲問道:“吃飽了?”
蘇檀放下碗筷,微微點頭,“嗯。”
“這位兄台。”
那頭戴氈帽的人上前一步,身後數人也警惕了起來。
張銘卻沒有理會他,接著對蘇檀說道:“既然到了徐州,那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蘇檀余光看了一眼那身後走上前來的人,有些擔心,卻仍是鎮定著答道:“跟著掌櫃便是了。”
“喂!”那頭戴氈帽的人眉頭一皺,上前去一掌拍在了張銘的肩膀上。
卻見張銘紋絲未動。
張銘站起身上,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也被他給頂了起來。
頭戴氈帽的人愣了一下,微微有些驚訝。
張銘看著蘇檀,微笑道:“閉眼。”
蘇檀頓了一下,卻是按照張銘說的那樣,閉上了眼。
“低頭!”
這一聲‘低頭’將玉芸熙喚回了神來,她猛然低下了頭。
“呼。”
刹那之間,這客棧裡好像響起風聲。
那一雙雙眼睛中,只見一道銀光閃過。
微風蕩起了蘇檀鬢角的發絲,風很舒服,莫名讓她想起了當初在酒館喝酒的日子,很舒暢。
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間。
“睜眼。”張銘輕聲說道。
蘇檀睜開了眼。
客棧裡站著的人全都怔在原地,睜著眼一動不動。
“走吧。”
劍歸鞘,張銘撇開了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他抱起了桌上的小七,轉身朝客棧外走去。
蘇檀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剛才那一劍,似一陣風一般,沒人見到出劍,也沒人見到收劍。
蘇檀正要往後看,卻聽張銘說道:“別往後看。”
蘇檀聽到這話也不再往後轉頭了,跟上了張銘的步伐。
客棧裡落針可聞。
“咕嚕。”玉芸熙咽了咽口水,汗水打濕了鬢角的發絲,她將那三把架在脖子上的長刀一一抬開。
一不小心碰動了持刀的人,三個頭顱滾落而下。
“砰,叮鈴!”
長刀落在了地上震動了這個客棧。
“砰…砰……”
站著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血從那脖頸間溢出,這一個小小的客棧被煞紅的血所掩蓋,似人間煉獄一般。
“啪嗒。”
玉芸熙被嚇癱軟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只是一句‘低頭’。
不見出劍,不見收劍。
隻聞一陣微風,斬去三十余頭顱。
玉芸熙望向門口,卻已不見張銘的身影,但不管怎麽說,張銘又救了她一次。
玉芸熙克制住心中的懼意,起身朝外面走。
然而當她走後,卻只見客棧內原本倒下的人中站起幾人來,喘著粗氣,一副大難不死的模樣,迅速逃離了這裡。
………
徐州城的街道上。
蘇檀身騎馬兒,懷中抱著白貓,張銘坐在毛驢上,與其並行。
“掌櫃認得那個姑娘?”蘇檀問道。
“嗯。”張銘點了點頭,說道:“一個酒客的師妹。”
蘇檀答應了一聲,又問道:“不擔心嗎?”
“有什麽好擔心的,好歹也是玄境巔峰,總歸是有些底牌的,用不著擔心她。”張銘嘀咕道。
“好吧。”
再怎麽說,玉芸熙也算是玉玲瓏的師妹,不幫總歸是不好,所以最後張銘還是選擇救下了玉芸熙。
不過就是一些無名之輩,一劍斬之不難,只是拿捏的不準。
那三十多個人裡必定是還有剩下的活著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又怎麽看不清楚形勢,該裝死的時候還是得裝死。
上次,大監李木子與他說起玉芸熙九陰體質的事時,張銘便萬分小心,不與這個女人有所牽連。
李木子此人看似溫和,但總歸是從那裡出來的人,不得不防。
有些話不能全信,但既然要告訴他,他便聽著,也只是聽著而已。
在這徐州街上漫步目的的走著。
蘇檀看著這街邊小販賣著各式各樣新奇的物件,滿眼都是好奇,胭脂水粉、玩物糖人,看的她眼花繚亂。
張銘見蘇檀看著的失神,問道:“你還對胭脂水粉感興趣?”
蘇檀回過神來,搖頭說道:“許久沒用了,嫌麻煩。”
往年唱戲時胭脂水粉自然少不了,也是因為胭脂水粉,從小到大她就沒少遭過罪,臉上抹了上千遍。
許久未曾唱戲,未有胭脂拂面,自然也有些想念,但也僅此而已。
張銘看向她倒:“不如買些?”
“不了。”蘇檀搖頭道。
“怎麽?”
“現在又不唱戲了。”
張銘笑了一下,說道:“誰說不唱戲就不能抹胭脂了。”
蘇檀遲疑了一下。
“那,就買些。”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