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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的江湖酒館》第135章 與你,與我,有什麽關系?
  第135章 與你,與我,有什麽關系?

  “半道子,你很缺錢嗎?”

  “倒不是,我只是想拿四十兩贖回我的玉佩。”

  “玉佩?很重要嗎?”

  “啊,是啊,是我娘留給我的。”

  “哦。”

  “問這些做什麽?”

  “沒,好奇。”

  孟不言躺在雜草鋪成的‘床’上,外面已經天亮,不過他卻不想起來。

  能在這裡待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

  “這是要落雨了哇。”

  春陽湖上,詹船夫望了一眼天色,若是沒有錯的話,過一會應該會有小雨,今天估計沒什麽生意了。

  將船隻停在了一旁拴著,詹船夫也不怕會丟。

  他拿起了船上的蓑衣,朝著城外走去。

  既然沒有生意,那便去酒館坐坐吧。

  正午時分落起了下雨,江南天氣多變,這樣的事情也習以為常了。

  轉眼就快要入秋了,官道旁樹木上的葉子開始泛黃,入秋之後便會開始落葉。

  “嘩啦啦……”

  櫃台前的張銘聆聽著外面的雨聲,雷虎站在一旁,木訥的盯著酒館的門口,等待著今天的酒客到來。

  張銘抬起頭來,心中沉吟道:“又下雨了。”

  “喵。”小七附和一聲。

  “咕咕。”灰兔子見小七叫了一聲,它也叫了起來。

  張銘微微一笑,自己就算說些什麽都會有回應,這是一件幸事。

  雖然他聽不懂小七和兔子是在說些什麽,但能夠有回應便好。

  雷虎仍是那副樣子,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裡,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踏,踏,踏。”

  門外傳來了踏水聲,身穿蓑衣的詹老頭走進的酒館裡,取下頭頂的鬥篷。

  “這雨真是越下越大啊。”詹船夫拍身上的水漬,走進了酒館裡。

  張銘抬頭看向詹船夫,淡淡的說到:“老伯,你今天來的可不是時候,沒什麽人在。”

  “沒人嗎?”詹船夫望向了酒館裡,果真一個喝酒的人都沒有,詹船夫一笑而過,對張銘說道:“無事,與掌櫃喝也是一樣的。”

  詹船夫邀著張銘坐了下來。

  詹船夫取出腰間的葫蘆,裡面有半葫蘆酒,花了他將近十文錢,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出來,推到張銘面前,說道:

  “掌櫃也嘗嘗老漢這酒,可別嫌棄。”

  “好。”張銘可不嫌棄,什麽酒不是喝啊,再說也是一翻好意。

  雷虎見狀也沒上前招呼,掌櫃的自有安排,輪不到他。

  張銘喝完之後,稱讚道:“不錯。”

  “嘿嘿。”詹船夫笑了起來,只要張銘不嫌棄就好。

  喝了酒,張銘便於詹船夫聊了起來:“今日下雨沒什麽酒客,老伯為什麽這個時候來?”

  “下雨了沒什麽生意,過來坐坐。”詹船夫答道。

  “嗯,也是,話說回來也有幾天沒下過雨了。”

  “是啊,咱們這下雨的時候多,一不下還有些不習慣。”

  詹船夫身上還披著蓑衣,臉上都還有些雨水,但他卻並不在乎,做船夫的見雨見的多了,也習慣了。

  來酒館喝酒的人說多不說,說少也不少,張銘平日裡無聊就寫字,時不時逗逗小七,還算悠閑。

  “要是豔陽天遊湖的人應該挺多的吧,老伯的生意也會好很多吧?春陽湖這麽大一來一回也挺費力氣的。”張銘道。

  “前幾年還好,一個時辰老漢我能撐兩個來回,現在不行了……一個來回都撐不了了。”詹老漢擺了擺手,面帶苦笑,不服老可不行,“公子這個酒館才叫悠閑,老頭子都有些羨慕咯。”

  張銘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有什麽好羨慕的,沒人來喝酒的時候也挺無聊的。”

  “老伯膝下可有兒女?”張銘問道。

  詹船夫歎了口氣,說道:“有一兒一女。”

  “怎麽?”

  “我那兒子…是個孽障,老漢我教子無方……”

  張銘自然知道這事,他也不好說些什麽,只能勸了一句:“這也怪不了老伯你,有些話該說的都說了,他不聽又能怪的了誰。”

  “只是…苦了我那女兒。”詹老頭提起這事便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放任,他那個兒子又怎麽會這樣呢。

  張銘沒有說話,這事情也聽公孫羽說了,詹船夫那女兒確實命挺苦的。

  “那老伯你還認他嗎?”張銘開口問道。

  “認什麽?”詹老頭愣了愣,反應了過來,抬頭思索了一番之後,才答道:“認…認吧,怎麽說也是我兒子。”

  “嗯。”張銘仰頭喝下那杯酒。

  顧青山與公孫羽說的都不錯,就算那詹仁心是個畜生,詹船夫還是要認,畢竟身上流淌著的也是他的血。

  “不說了,來,掌櫃的再嘗嘗老漢這酒。”

  張銘心中思索著。

  活到這個年紀,詹船夫心中的許多事都放下了,兒子不成器便不成器吧,只是往後莫要牽連了他便是了。

  公孫羽出手,那詹仁心估計這輩子已經完了,說一不二,在這建安城公孫家就是龍,要想折磨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正應了那句話。

  善惡到頭終有報,

  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事就也是一個緣,若是詹老頭不來酒館或許也沒有公孫羽幫這個忙,這一切一切都有因果。

  春陽湖上撐船船夫依舊還在,現在瀟灑,以後還是瀟灑。

  湖邊上那停著船遮蔽著雨水,外面是風雨,載的是遊湖的人,載的是每年詩會的才子。

  等了許久也沒人來,詹船夫重新戴上了鬥篷,離開了酒館裡。

  張銘喝到了兩杯老酒,這酒雖然差了些,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嘩嘩嘩……”

  張銘站在酒館門口,外面下著小雨。

  官道上的那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篷的老伯每一步都踩出水花,等不到人,老伯也回去了。

  雷虎從酒館裡走了出來,“掌櫃。”

  “怎麽?”張銘扭頭看向雷虎。

  “某有些不懂,為什麽這世上的善人會護著惡人。”

  “善人?你覺得剛才那個老伯是善人?”

  “嗯。”

  張銘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他兒子再不成器,他還是會護著他的兒子,並且還認這個兒子,所以你才認為他是善,可詹仁心這樣的人有必要存在這個世界上嗎?你覺得他護著一個這樣的人,是善還是惡?”

  雷虎想了許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照掌櫃的這麽一說,那老伯又似乎成了惡人。

  張銘看著雷虎,淡淡的說道:“站在你的角度是善,站在某些人的角度或許就是惡了,但歸根結底,是善是惡,和我,和你,有關系嗎?”

  “可是……”

  “你上次聽了公孫羽說的時候,你身上就湧出一股殺氣,這世間的惡人多了去了,你每聽說一個就要殺一個嗎?你有那本事嗎?”

  張銘看著雷虎,喚做別人他可不會說這一番話,也算是幫顧青山一個忙吧。

  雷虎微微一愣,是啊,他根本沒那本事啊。

  “凡事總有人會去管的,天塌了也有個高的頂著,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張銘拍了拍雷虎的肩膀,走進了酒館裡。

  雷虎抬起頭看向天上落下的雨,他不認同張銘的話,那短衣下的手緊握,心裡想著。

  若是天塌下來,

  為什麽個高的那個,不能是他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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