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立與山巔,山河回望
大清早起來,張銘便打開了酒館的大門。
這個時間是不會有人來的,所以便先準備先吃些早飯墊墊肚子。
說起來,菜園子裡的菜有些已經成熟了,張銘便跑到菜園子裡采了些回來。
起火架鍋,也就是清水煮白菜,平日裡都吃的比較清淡,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油鹽缺少,而且也差點意思比不上前世。
“喵嗚。”小七問道飯香味便炮到了酒館後面來。
酒館後面有個棚子,就算是廚房了,飯是吃的糯米飯,菜也只有一個,清水煮白菜。
張銘弄了一小碗飯給它又給它盛了些湯水,小七也不嫌棄,吃的津津有味。
這早飯吃的卻實是差了些,張銘想要到時候也得重新修個灶房,有空順便去建安城裡買些肉食,油鹽也得多少買點。
菜湯上泛著熱氣,張銘時不時伸出筷子夾兩片青菜放入嘴中。
早飯就這麽對付了,這幾日皆是如此。
吃完飯後張銘收拾了一番,洗了個手隨後便抱著小七回酒館了。
剛走進酒館,張銘便見到門口有一位身著灰衣的老者,老者身後則是一位學子打扮的人。
那個老者張銘倒是不認得,不過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張銘可記的清楚的很。
就是當初那個帶著一堆人來酒館的人。
張銘也不招呼他們,徑直走進了酒館裡。
柳江南見了張銘便與徐三文說了兩句,隨後便進了酒館裡。
徐三文與柳江南一般,無非就是問了那首鵲橋仙的事情,張銘隻答不知,沒有理他們二人,或許是覺得失望,那老者也沒說些什麽,便帶著柳江南走了。
說起來,張銘也有些後悔抄詩的事情,多了不少麻煩。
還有如今的任務,也不知道半個建安江湖人,到底是多少,張銘總覺得一時半會這個任務是完不成了。
“慢慢來吧。”張銘嘀咕道。
“喵嗚。”小七抬起頭看向張銘,有些好奇張銘是在說些什麽。
………
眨眼間又是幾日過去了。
酒館裡如往常一般,每到正午陸陸續續便會有人來喝酒,都是些熟人了。
吳蠻子與宋書生每日都在吵鬧,公孫羽幾人見了隻道無可惱火,最後還是熊婉婉出馬,一句話便吼住了這二人。
顧青山則是與所有人都打成一片,見了誰都能說上幾句,玉玲瓏則是時不時會歎一聲無奈。
裴遠與萬春輝時常來喝酒,無事的時候也會閑聊兩句。
石頭兄弟最近似乎經常開張,來了挺多此的,劍五與郭瀟也時常會來。
下午時分,說書人江安山總會帶著滿是疲倦的蘇檀走進酒館。
酒館門口時常也會坐著一個老仆,盯著無人的官道,聽著酒館裡的嬉鬧聲,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該是那些人,還是那些人。
一眾人坐滿了酒館,閑聊著最近的趣事。
“聽說魔門出了件大事?”石頭兄弟忽然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酒館裡的人都朝著石頭兄弟望了過去。
顧青山自然也聽說了,只是有些好奇他們二人怎麽會隻的,於是便道:“你倆不是綠林好漢嗎,怎麽還關注這些事情?”
石大搖了搖頭,說道:“本是不關注這些事情的,但這件事鬧的挺大的,我也是聽他們提起,有些好奇。”
石二道:“我聽說是因為一個叫做梁書榕的人,而且似乎連劍仙燕北安都出馬了。”
“梁書榕……”台前的張銘聽到這話好奇了起來,便打算走過去聽聽。
“喵。”小七睜開眼睛,見張銘走了,立馬就跟了上去。
石大看向郭瀟,畢竟郭瀟是百曉生,自然問他是最為合適的,“郭先生知曉此事嗎?”
“自然。”郭瀟點頭說道,這可是件大事。
顧青山一語不發,此事玉玲瓏早已告知他了,只是有些難以置信,梁書榕……到底還是那個梁書榕啊。
公孫羽幾人也圍了過來,就算是沒聽說過這個人,也會上來瞧瞧。
公孫羽碰了碰顧青山,輕聲問道:“顧兄,梁書榕是誰?”
顧青山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人,想了許久才答道:“算是個瘋子吧。”
梁書榕是誰?
算是個瘋子吧。
這話也沒有錯,那人確實是個瘋子。
………
在這江湖中有無數的隱秘,魔門便是其中之一。
多年前魔門巨變,不知藏到了何處,江湖中人一直在尋找,有人用了十年時間,苦尋魔門的蛛絲馬跡,然而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但卻不是沒人知道,梁書榕便是其中之一,因為他就是從玉簫宮出來的。
梁書榕抬頭看向那山巔,或許沒有幾個人能想到,魔門之一的玉簫宮會在這絕壁之上。
燕北安放眼望去,平靜的說道:“上去你會死。”
梁書榕回過頭,對燕北安微微一笑,說道:“到時你若是保不住我,就讓我去死好了。”
燕北安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一天,時隔十三年,梁書榕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地方。
在他的記憶之中,這裡是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情的地方,他每夜都會從這絕壁之上飛躍而下,在那山谷之中吹響玉簫,只有那些飛禽走獸在聽。
燕北安就站在梁書榕一旁,他想看看,這個被江湖人稱作瘋子的人,到底有什麽能耐。
說起來,現在的梁書榕,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二品武者,這無異於是來此送死。
只見梁書榕將玉簫放於唇邊。
這兒的風有些大,劃過耳旁,甚至能夠聽到風的聲音。
玉簫宮的入口便在他站的地方,在那絕壁之中。
“嗚……”
簫聲起,絕壁之下的飛禽走獸都抬起了頭,這久違的簫聲。
梁書榕問自己,他還有什麽值得留念的?
似乎沒有了,當年的那個小丫頭也不再需要他護著了。這江湖中有許多人想讓他當皇帝,但他卻不想,六皇子又是什麽?
他叫梁書榕,不叫李榕。
人的一生是萬裡河山,來往無數過客。有人給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無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
不過是立在山巔,江河回望。
梁書榕已經做好了長眠於此的準備,這世間也沒什麽好留念的了,從哪來,回哪去。
他本就不該是江湖人,卻沾了這江湖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