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洛克菲勒跳反

  從伊迪絲洛克菲勒這裡得到的消息，謝菲爾德知道，至少對於信托公司的攻擊，小洛克菲勒應該是不知情的，就算是知情也沒有參與進去。而小摩根就沒準了。

  這也非常的正常，就算是同在紐約，摩根和洛克菲勒的利益導向也不可能完全一致。聯合公司和標準石油，同時注資入股了一家鋼鐵公司，看起來夠一致了吧？實際上謝菲爾德和小洛克菲勒的想法也完全不同，小洛克菲勒至少現在的表現，是不希望事情繼續惡化下去的，謝菲爾德可沒有這麽想。

  這就是兩人利益導向不一樣的地方，這不會因為伊迪絲洛克菲勒和謝菲爾德事實上的夫妻關系，還是小洛克菲勒的姐姐就有所改變。每個成年人都需要為自己負責，現在小洛克菲勒認為，謝菲爾德獨自放出要裁員的消息傷害市場，就是在危害自己的利益。

  鋼鐵公司又不是謝菲爾德自己的，還有洛克菲勒家族的一部分，現在股價因為釋放出來的消息蒸發了兩千多美元的股值，他當然非常有理由憤怒，那是兩千多萬，二十多萬公民省吃儉用一年才能創造的價值，三個小時就沒了，今天可還沒過完呢。

  “我就想要知道，現在我們有沒有利益衝突，是站在對立面，還是有合作的機會？”小洛克菲勒面對謝菲爾德這種風輕雲淡的態度，並不能感覺到安心。

  奴隸主這副自信的態度，確實很令人不舒服，完全就是沒人比我更懂任何事的樣子，越是這副樣子，越是無法令人放心。

  謝菲爾德沉默了一分鍾左右，這一次小洛克菲勒沒有催促，而是在電話另外一頭，靜靜等待著回復，最終謝菲爾德開口道，“我覺得這是一個不能錯失的好機會，有句話說的好，天下大亂，形勢大好，這種環境對我們這種層面的企業來說，是最能展示適者生存機會的時候，所有沒有生命力的企業都應該倒閉，如同你們洛克菲勒家族的座右銘一樣，百分之九十不夠，要百分之百。”

  在危機爆發前，合眾國的經濟正處於高速的發展，市場對於資金有著強烈的需求，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信托應運而生。信托作為一種金融創新，可以為需求方籌募更多的資金，但是由於其高回報，導致市場資金流向的改變，需求方只能以高利息在信托借貸到資金，在實業市場收益較高的時候，這種模式的弊端並未顯現，一旦收益降低，這種模式就成了市場崩塌的催化劑。由於銀行大量資金流入信托，而信托的高利息導致企業無法承受，最終才爆發了銀行危機。

  當市場情緒極度悲觀之後，就會對金融機構特別是銀行產生衝擊，最明顯的就是大量的擠兌。由於銀行的營運模式不可能保證所有的資金全部保留，一旦發生擠兌就會造成資金鏈斷裂，而整體市場恐慌，就會造成整個銀行業資金斷裂。

  銀行家借助了這個機會，展開對信托公司的清算，難道實業公司就不能借助這一次機會，也清算一把銀行家？銀行家自然可以，實業公司就可以，沒有不可以的道理。

  至於對公民的影響，首先倒閉的銀行當中，公民的存款肯定是消失了。但對於國家層面來說，影響沒有這麽大，畢竟合眾國現在的工業基礎還在，不是一百年後的空心化，全仗著美軍震懾，金融機構的操作全世界剪羊毛，一旦美軍和金融機構任何一個方向出現問題，已經失去造血功能的合眾國經濟立刻就會壞死。

  至於合眾國最強大的農業霸權，對於小國比美軍和金融機構還好使，對付不了大國，對內農業霸權只能保證，在危機到來的時候，國內的公民不會餓死，其他方面就想多了。

  本次金融危機不過是暫時性失血，看起來嚇人而已，和後世合眾國拔管就死是不一樣的。如果公民階層足夠聰明，煽動恐慌也不容易。幸虧合眾國的公民從來就和聰明不沾邊！

  “這樣的話，很多人都會血本無歸的，公民會受到巨大的傷害。”小洛克菲勒沉默良久，他的心還是沒有真正的奴隸主黑。

  “我只見過一個一個的人，從來就沒見過什麽叫公民。”謝菲爾德拉著長音說了一句，“現在公民只知道，是銀行家搞出來了這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難道就因為我太聰明，揭穿了銀行家的內鬥？我覺得公民應該感謝我，沒有誠實的威廉，他們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裡，從無知的出生到無知的死去。”

  之前不論是謝菲爾德、洛克菲勒還是摩根，都已經感覺到了危機到來，獨自偷偷準備，對別家都互相隱瞞，但是到了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來三家想要的什麽東西了。其實以洛克菲勒和摩根的角度來說，危機最好是可控的，趁機清理掉一批對手之後，抄底兼並發展壯大，這本來就是經濟危機當中常規操作。

  但是奴隸主也知道這一次危機會爆發，在謝菲爾德加入進來之後，事情就不是這樣了。謝菲爾德和兩家的利益導向不同，他希望的是危機持續長一點，將所有的不合格企業全部乾掉，自己這麽多女人，以後的孩子還要分遺產。

  那麽作為一個好父親，不趁機多撈一點怎麽可以？而且你倆都是紐約人，奴隸主可不是，他是德克薩斯人，出於地域情感，出於南北戰爭，出於很多原因，有這麽好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他和外國人都可以裝一下吃相，對楊基人就不用這麽客氣了，反正楊基人現在也同樣認為是貪婪的銀行家混蛋，那還客氣什麽，異端必須死！

  小洛克菲勒開口讓謝菲爾德收手，被謝菲爾德毫不客氣的拒絕，並且表示要麽大賺要麽不賺，到了今天，誰擋在他面前說情都不好使，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定下了。

  知道謝菲爾德不可能改變主意之後，小洛克菲勒掛了電話，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又打了過來，“威廉，如果你非要這麽做的話，那打到最後，就是大家都不賺錢。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會動用洛克菲勒家族的所有力量，幫助你完成你的想法，到時候抄底大家就各憑本事了。”

  再次接到電話的謝菲爾德眼睛一眯，剛想要開口，眼睛余光掃過了伊迪絲洛克菲勒為難的臉色，心裡一軟，歎了一口氣道，“你想要德克薩斯州的油田？我知道，你得到它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抓住機會，這一次對你來說同樣是一個好機會。”

  德克薩斯油田的產量因為成本關系，現在早已經超過了合眾國本土石油產量的一半。而當初謝菲爾德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簽署的合同是臨時性的合同，十年期！

  隨著德克薩斯油田越來越重要，洛克菲勒家族這個以石油產業為主要經營項目的托拉斯，說是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合同自動延長二十年，洛克菲勒家族站在你這邊。”小洛克菲勒直接開出了加碼，有洛克菲勒家族的加入，這一場圍繞金融危機的爭奪戰，謝菲爾德勝利的時間將大大縮短。

  小洛克菲勒也有自己的考慮，因為根據各種評估，石油儲量總量不變，一個油田二十年時間已經榨出大部分的價值，洛克菲勒家族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謝菲爾德面色不變，似乎處在考慮當中，在伊迪絲洛克菲勒的注視下開口道，“好，自動延長，十天之內，我們用盡所有的力量讓市場崩盤，然後抄底。”

  說罷就掛了電話，看起來就像是被逼迫一樣，伊迪絲洛克菲勒見到這一幕，小聲道，“對不起，約翰也是一個生意人，要為洛克菲勒家族考慮。”

  “錢不是一個人能賺完的！我自己操作，也不可能在危機之後把什麽都買下來。聯邦政府也不會願意的！”謝菲爾德忍住笑，做出了一個黯然神傷的敷衍安慰。

  在伊迪絲洛克菲勒眼中，謝菲爾德之所以做出讓步都是為了自己，讓她心裡過意不去，直接撲到奴隸主的懷中，多愁善感道，“我只是一個老女人而已。”

  “還是我孩子的媽媽！三十多歲不算老。”謝菲爾德摸著伊迪絲洛克菲勒的頭髮道。

  稍微一想，就知道小洛克菲勒的二十年年限，肯定是受到了石油是寶貴的不可再生資源，這種說法的影響！這個問題嘛！合眾國建立在石油上的企業雖然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但是宣揚這種理論出力最大的是謝菲爾德，奴隸主和五大出版商的關系，加上手中的輿論傳媒，才能讓這種說法被廣泛接受。

  實際上到二十一世紀，德克薩斯油田還在工作呢！在聯合公司的考慮，石油產業當然也是重要的，但是絕不能像是洛克菲勒家族那樣，直接把聯合公司的立身基礎放在上面。

  而且，謝菲爾德根本不慌，作為奧斯曼帝國科威特帕夏，他有什麽可慌的。成本再低低的過科威特？相反近在眼前的威脅，比德克薩斯的石油更加重要，這個威脅不是摩根。

  而是當今的聯邦政府，以及在白宮的羅斯福總統，如果是別的總統，還不用這麽顧忌，管總統是誰，早就打起來無法無天了。但是羅斯福總統的任期當中，撕破臉打到沒有底線，還是需要慎重的考慮一下。

  最重要的就是速度，要用最短的時間內，讓危機爆發的廣泛又足夠嚴重。時間長了，沒準歷任總統當中的問題兒童羅斯福，就會想辦法利用行政力量干涉。要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有洛克菲勒家族的幫忙再好不過。

  至少在這個時間點上，有洛克菲勒家族肩並肩的站在一起，對謝菲爾德仍然是利大於弊。

  今天謝菲爾德能夠確定一件事，伊迪絲洛克菲勒一定會盡顯溫柔伺候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