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決定與離別

  “呀嚕！”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呆呆獸早早地站在二號淺水區的門口，等待著楊禦的到來。

  “早啊，呆呆！”

  先來的是坤哥，他對於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了，只是，新的一天，新的檸檬精，每天一來上班都要先酸上好一會兒。

  怎麽我就沒有這樣的小精靈呢？

  呆呆獸揮揮小手，表示晨間的問候，不過，這可不是他要等的人。

  終於！

  “呀嚕呀嚕呀嚕……”

  呆呆獸搖擺著小尾巴歡快走了上去。

  “早啊，呆呆！”

  楊禦蹲下身，先在呆呆獸的腦袋上摸了一陣子，把每天早上基本上都還在睡眼朦朧的鹹魚王丟了出來。

  鹹魚王：我是誰，我在哪，你在幹什麽？！

  你看看人家呆呆獸，再看看你！

  這麽多天下來了，還一副早上沒睡醒一臉懵逼的樣子。

  鹹魚王：我是鹹魚怪我咯？

  “楊禦，今天早上有個例會，正式員工都要參加，例會結束了就發工資了。”趙坤清理著沙灘，“怎麽樣，發工資了，想不想來當培育家？”

  楊禦沒走穩差點跌倒，發工資就來當培育家，工資用完……當訓練家？

  這是什麽鬼一樣的騷操作，坤哥你怕不是在逗我？

  “哎呀，發工資了，這個月工資得有兩萬精靈幣了吧？到時候買個小精靈蹦床花個七千，買一套彈簧訓練裝置八千……我可是眼饞了好久！”趙坤停下來開始搬著手指頭細數起來，“誒誒誒，楊禦，你等等，你等等……”

  楊禦可不會這麽隨意地買什麽蹦床什麽彈簧訓練裝置，他的工資當然得節省著用，聽小鈺的意思，她想收養那隻精靈托管所裡的拉魯拉斯，既然小鈺想收養，楊禦這個做哥哥的當然高舉雙手雙腳並且帶著鹹魚王一起支持了。

  鹹魚王：為什麽要帶上我？

  楊禦：你不是我的小精靈？

  鹹魚王：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對……

  “楊禦，你們是不是快要開學了？”趙坤追了上來。

  “大學嗎？快了吧，主要是有一個月時間的軍訓。”楊禦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還有軍訓，他應該還會在這裡呆久一點。

  “一個月的軍訓啊……還真挺懷念的，精靈大學，逃不掉的！”趙坤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楊禦的肩膀，“我那個時候軍訓，小精靈還只是一隻波波，跟你說，軍訓不止訓我們，小精靈也要訓！”

  “小精靈也要訓？”楊禦睜大了眼睛，他還真沒了解過，他的腦海裡還是前世的那種大學軍訓，但要是仔細一想，還真的沒毛病，這可是精靈世界！

  “當然，你不會以為軍訓就訓你吧？”趙坤面色古怪，“也是，我當時去軍訓的時候也是懵逼的，等上了車，軍訓導師才說不僅訓人，還要訓小精靈，那個時候怎麽辦，車都上去了，根本下不來啊！”

  楊禦：……

  “對軍訓的印象我可深了，我那隻波波，現在已經是比比鳥了，當時差點沒把它訓哭，會飛的小精靈，教官是大嘴雀，看著就凶的一批。”趙坤講述著當時的情景，“反正一天還沒下來，包括我的波波在內，飛行系小精靈基本上都哭了。”

  “這麽凶殘？”楊禦怎舌，前世在大學軍訓的時候，很少有訓哭人的，在精靈世界，訓哭人已經不算什麽，訓哭小精靈感覺還有點意思……

  等等！

  你這個思想不對啊！

  楊禦心中一點不慌，甚至還想看別的小精靈是怎麽被訓哭的……

  “陸地上小精靈教官應該是阿伯怪吧，阿伯蛇的進化，在水中的小精靈教官是什麽來著，這個就不不清楚了，好像大部分軍營裡，教官們小精靈都是偏向進攻型的。”趙坤已經準備好了今天要賣的水槍，回到二號淺水區一邊走一邊道。

  這配置，大嘴雀加阿伯怪，有點像火箭隊啊……

  楊禦腦海裡亂七八糟地腦補了一下動畫裡武藏和小次郎出現的畫面，不過那個大嘴雀換成雙彈瓦斯就有點形象了。

  “不過，軍訓真的很有效，這個是真的，大部分小精靈的戰鬥力，都會在軍訓的時候有所提升，我們那時軍訓完之後，學校裡就開始了第一次新生大比，總之，軍訓還是很重要的。”趙坤拍了拍手，“怎麽，你看我幹啥？”

  “坤哥你當時比的怎麽樣？”

  趙坤莫名地惱羞成怒，嫌棄地擺擺手：“去去去，去開晨會領工資，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樣子，別的事情別了解那麽多！”

  楊禦哈哈大笑，看坤哥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了。

  只是，笑著笑著，楊禦心中也開始有了忐忑與不舍，前往大學，也就意味著他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這也就意味著與呆呆獸的分別。

  “要盡快成為高級訓練家啊！”楊禦握緊了拳頭。

  在水裡和鹹魚王一同玩耍的呆呆獸好似感受到了楊禦的目光，在水中仰起頭來，身後的尾巴不斷地在水面上轉著圈拍打著，伸出小手招了起來。

  “楊禦！”

  “林大師！”趙坤有些驚訝地看著林大師出現在二號淺水區。

  “林奶奶？”楊禦心中一沉，林奶奶身影的出現，也意味著一個即將要面對的問題。

  呆呆獸……

  是留在海洋公園，還是跟著林奶奶獲得更好的培育？

  “趙坤，讓我與楊禦單獨待一會兒，有些事想要談談。”

  “好的，林大師，楊禦，我先去例會的地方，待會兒見！”趙坤雖然好奇林大師回和楊禦談什麽，但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楊禦，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訓練家，在這麽多天一起的相處中趙坤就可以看出來，對於小精靈的培育與相處，楊禦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天賦。

  場館裡除了楊禦和林奶奶，只剩下烏波、呆呆獸、水躍魚、小鋸鱷這些小精靈，以及楊禦的鯉魚王了。

  “看得出來，你很緊張，不過，請放松下來……”林奶奶莞爾一笑，“我沒有巧取豪奪的想法。”

  楊禦心中難言，即便他之前已經想通了，交給呆呆獸自己選擇即可，只是，等到了真正面臨選擇的時候，又很難去做出抉擇。

  “呆呆！”楊禦喉嚨裡有些艱難地呼喚。

  “呀嚕？”

  呆呆獸聽到楊禦的身影，立馬從水底下鑽了出來，然後圓滾滾的腦袋左看右看了一下，發現鹹魚王了，要把鹹魚王帶回去～

  “呀嚕？”

  呆呆獸抱著鹹魚王來到楊禦和林奶奶的面前，對於這位老人，呆呆獸還是有一些膽怯的。

  因為林奶奶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

  呆呆獸懷裡的鹹魚王更是快智熄了，不是說好了下午再訓的嗎，怎麽這個老奶奶直接跑到這裡來抓他了？

  不要啊，現在還是早上啊，饒過我這條鹹魚吧！

  “呆呆，林奶奶有些話想和你講。”楊禦的聲音有些深沉，有些哽咽，哎……

  說到底，其實，還是他的實力不夠。

  如果林奶奶要真的想帶走呆呆獸，又何必這樣費盡心思地與他解釋呢？

  楊禦可不會相信，能花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帶著小白屈尊來到海洋公園成為志願者，僅僅是為了給小白一個能與其他白海獅交流的機會的老奶奶，會是一位沒有身份普通人……

  正如坤哥對她的稱呼。

  她是真正的大師。

  “呀嚕？”

  “小家夥，你想在未來的時候，幫助楊禦嗎？”

  “呀嚕？呀嚕呀嚕！”

  呆呆獸不是很明白林奶奶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他抬頭挺胸，鬥志昂揚地抱著鯉魚王的動作……難道還不明顯嗎？

  於是呆呆獸站的更加筆直，目光更加認真，也更加……呆了……

  “在海洋公園……可沒有很好的對戰訓練，在這裡，只會浪費你的天賦，跟著我走，我會悉心地指導你，不是成為我的小精靈，而是成為楊禦未來的得力助手……”

  此時此刻，楊禦的內心是真的震撼。

  他感覺自己確實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奶奶，為什麽……”

  “你相信命運麽？”林奶奶長長地歎了口氣，“或許說與你這些還太早，你現在的實力，還太弱小，但是，這是，我對你的期望！”

  “呀嚕？呀嚕！”

  我當然願意了！

  呆呆獸用力地點點頭。

  就在呆呆獸點頭的一瞬間，周圍的空間仿佛陷入了凝滯。

  林奶奶指尖的精靈戒指閃過一道紫色的光芒。

  “呆呆獸，想在未來幫助楊禦，幫助鯉魚王，就跟我來吧！”

  “呀嚕？”

  呆呆獸疑惑地撓了撓頭，看向了楊禦。

  這是什麽意思？

  “呆呆，我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離開這裡了，我要去上學，我很想帶你一起離開，但是我現在的實力不夠……”楊禦輕輕地訴說，“我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分別……”

  “聽從你的內心吧，這是你的選擇！”

  楊禦心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選擇相信林奶奶，有什麽樣的訓練家，就會有什麽樣的小精靈，從小白的身上，他看到了天真、純潔、調皮與善良，只有待人同樣真誠、心靈同樣至真的訓練家，才會讓小白心甘情願地追隨。

  “呀……嚕？”

  呆呆獸聽明白了，其實，他也偷偷想過，之前他看到過好多好多有不同面孔的人，還有上次和楊禦一起的三個人，那一隻海星星、瑪麗露還有大舌貝，它們都不在了……

  他雖然呆呆的，但是，他不傻。

  或許有一天，楊禦也離開了……鹹魚王也離開了……

  他該怎麽辦？

  他每天早晨都站在通道的口子裡，想要更早地看見楊禦和鹹魚王，每天下午也站在同一個位置，這樣就能看見楊禦帶著鹹魚王離開的背影……

  或許每天的開心總會掩蓋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是……

  “呀嚕！”

  呆呆獸輕輕放下了鹹魚王，他呆呆的目光，卻無比地堅定，邁出的小短腿，沉重有力，一扭一扭的背後，有著強硬的脊梁！

  他可以不相信林奶奶，但是，他必須相信楊禦！

  “呀嚕！”

  “哢嚕？”

  鹹魚王：呆呆獸，你要去哪兒？

  呆呆獸：去未來幫助你！

  鹹魚王：未來……是哪兒？

  ……

  “胡地，瞬間移動！”

  ……

  “楊禦，吾名林筱虹，前杭江大學水系小精靈院院長，現在退休了……等你達到高級訓練家的時候，來一趟江南省水系道館吧，我會在那裡等你。”

  楊禦的耳畔留下林奶奶的聲音回響……

  杭江大學水系小精靈院院長……

  林奶奶，林大師……

  “哢嚕哢嚕……”

  呆呆獸，呆呆獸呢？

  楊禦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心中空蕩蕩的，有些失落。

  很快，他便振作起來。

  高級訓練家？

  江南省水系道館？

  我，楊禦，來了！

  ……

  “大黃，你是不是又擅自使用預知未來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上一次使用過後，半年內便不再使用這樣的禁招了，你怎麽……你的湯匙……”

  “呼嘀……”

  胡地回頭看了一眼呆呆佇立著眺望遠方的呆呆獸，疲憊的神色中多了一分釋然與灑脫……

  在他右手的手心裡，湯匙上有了許許多多不可彌補的裂痕。

  胡地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冥想，嚴肅的臉龐上，浮現出些許的疲憊笑容……

  他找到自己的衣缽了……

  “呀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