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紅塵落幕！

  “殺！”

  半個時辰後，騎著黑色戰馬的魁梧大將一揮長槍，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殺！”

  “殺！”

  五萬名上仙皇朝的士兵們頓時齊聲大吼，仿佛黑色的潮水，向城牆洶湧而去！

  由於城牆不高，不需要攻城的器械，他們只需要使用匕首插在城牆上，就可以攀爬上去。

  “準備滾油！”

  城頭上的隊長目光冰冷，下了命令。

  飛仙帝國的士兵們將一桶桶滾燙的油抬到城頭，懸掛在城頭上。

  嘩啦啦！

  當上仙皇朝的士兵們開始攀爬城牆的時候，他們將這些滾燙的油傾倒下去，下面頓時傳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並且，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肉香！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人命宛如草芥，一文不值！

  “殺上去！”

  “殺上去！”

  “後退者，死！”

  見到第一波攻城受阻，騎著黑色戰馬的魁梧大將怒吼，下了死命令！

  沒辦法，上仙皇朝的士兵們只能冒著滾燙的油，死命往上攀爬，遠遠地看去，像是一隻隻黑色的螞蟻，爬滿了城牆。

  “倒！”

  “倒！”

  “別讓一個敵人爬上來！”

  城頭上的隊長怒吼。

  嘩啦啦！

  一桶桶滾油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讓上仙皇朝的士兵們慘叫不已，墜落下去，成為滾燙的屍首。

  “隊長，滾油不多，別用完了，留著關鍵時刻用，改用金汁吧。”

  吳塵揚起長刀，冷漠地將一個爬上城頭的敵兵劈斬下去。

  金汁，其實就是燒開的糞水，能夠燙傷敵人，還能讓敵人的傷口感染，而且，每個人都可以排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絕對是守城的“利器”

  他跟緊張、興奮的新兵們不一樣，他從十四歲開始殺敵，整整二十一年過去了，這樣的守城戰，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現在的情況絲毫不能引起他心中的波瀾，這樣的戰爭對他而言，就像上個廁所這麽平淡。

  “準備金汁！”

  隊長頓時改了命令，這座城的守將讓他擔任守城隊長的時候，隻交代了他一句話，多聽吳塵的意見，吳塵是久經沙場的老兵，經驗最豐富，聽吳塵的意見沒有錯。

  飛仙帝國的士兵們將一桶桶金汁抬上城頭，整個城頭臭氣熏天，一些新兵還沒習慣這種味道，頓時嘔吐起來。

  嘩啦啦！

  一桶桶金汁猛然傾瀉下去，將一大片一大片攀爬城牆的敵兵燙傷，掉落下去，濃鬱的臭氣更是彌漫到了方圓幾十裡。

  這樣的守城戰，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在金汁的作用下，上仙皇朝的士兵們很少能夠爬上城頭，即使爬上去，也會被守軍們迅速斬殺。

  “撤！”

  騎著黑色戰馬的魁梧大將，嗓子都喊的嘶啞了，眼睛也紅了，不甘地調轉馬頭，準備撤離，他帶來的五萬先鋒士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然而，城頭上的金汁依然還有很多，已經沒辦法攻上去了，只能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守住了！”

  “我們守住了！”

  城頭上，飛仙帝國的士兵們歡呼起來，新兵們更是熱淚盈眶，不是因為勝利，只是因為他們活下來了。

  “要不要派出騎兵追殺。”

  守城隊長詢問吳塵的意見。

  吳塵微微搖頭，“不用，敵人後方的援軍很多，肯定也有騎兵，我們派出騎兵就等於給敵人送菜，我們只能死守。”

  守城隊長聽從了吳塵的意見，沒有派出騎兵，他讓守城的士兵們下去休息，換一批人守城。

  吳塵也被換下去了，就算是鐵打的，也不可能一直不睡覺，除非神仙，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一個凡人。

  從城頭下來，吳塵衝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朝著春風樓去了。

  這麽多年，每個月發了糧餉，除了將一部分寄回老家，剩下的全都扔進了春風樓裡。

  娶個媳婦，不用去春風樓？

  呵呵

  娶媳婦是不可能娶媳婦的，這座城，除了春風樓有姑娘，其他地方全是跟他一樣的守城士兵，娶誰去？

  而且，活過了今天，有沒有明天都難說，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這樣刀口舔血的守城士兵？

  就算人家姑娘願意，他也不願意，不想害了人家守寡。

  “喲，吳爺來了。”

  春風樓的老板娘是一個中年女子，濃妝豔抹，熟絡地迎了過來，伸出肥肥的手在吳塵結實的胸膛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差點將吳塵拍的斷氣了，這麽大的力氣，不上陣殺敵，實在可惜了，“還是老規矩，小荷？”

  “嗯。”

  吳塵隨手將一錠銀子扔給她，熟門熟路地向後院走去。

  她扯著大嗓門喊起來，“爺，你每天都找小荷，乾脆把小荷娶回去得嘞。”

  “沒錢。”

  吳塵頭也不回地揮手，隨意應了一聲。

  “沒錢，可以按揭還款。”

  她邁著矯健的步伐追了過來，擠眉弄眼，“如果其他客人，沒錢還真不行，可是，吳爺不同，我相信吳爺的命硬，能夠存活很久，遲早能夠還清欠款，這樣吧，吳爺寫個借據，以後，每個月按時把糧餉送過來就行。”

  吳塵停了腳步，認真地看著她，“上仙皇朝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這座城，能夠活多久，我心裡沒有一點底，我不能害了小荷。”

  她翻了翻厚厚的白眼，“你已經害了小荷，她根本不要其他客人，就算我打她、罵她、威脅她，她也不答應，還用死來逼我，我也沒辦法，她隻認你，她的心從來不在這裡，你不把她娶回去，才是害了她。”

  吳塵沉默了。

  猶豫了許久，他只能答應，“好吧。”

  “這就對了嘛。”

  老板娘頓時眉開眼笑，讓人取了筆墨紙硯，寫了借據，。

  吳塵簽字畫押，去了後院，牽著一個姑娘的手，從後院的後門悄然離開了。

  小荷長得並不是特別漂亮，卻很耐看，她是哭著跟吳塵離開的，不是難過，而是，喜極而泣，守候了這麽多年，終於，修成了正果。

  “天呐天，吳哥，終於終於終於把小荷領回家了！”

  “什麽小荷，以後，得叫大嫂！”

  “對對對，大嫂！”

  一路上，遇到一些熟悉的老兵，全都是驚呼起來，大笑著祝福吳塵和小荷。

  出身於風塵之地，小荷自然不會羞怯，落落大方地輕笑，哼哼道，“算你們嘴巴甜，以後，我讓你們吳哥在守城的時候多照顧你們，讓你們多活幾年。”

  吳塵沒有多說什麽，帶著她回家了。

  翌日。

  天還沒亮。

  整個城又是震顫起來，顯然，敵人後方的大軍趕來了。

  吳塵匆匆爬起來，趕去城頭。

  “準備金汁！”

  守城隊長大吼。

  嘩啦啦！

  一桶桶金汁倒下去，將攀爬城牆的敵人燙傷，墜落下去。

  “爬上來的敵人，立刻殺掉，不能讓他們毀掉金汁木桶！”

  吳塵對著不懂事的新兵們大吼，瘋狂揮刀，將一個又一個爬上來的敵人斬殺。

  然而，敵人數量太多太多了，從城牆這邊，一直鋪到了天邊，全都是身穿黑色戰甲的上仙皇朝士兵，茫茫無邊！

  經過兩天一夜的攀爬，上仙皇朝的士兵們越來越多爬上了城頭，城頭變成了混戰，到處都是廝殺，此時，想倒金汁都做不到了。

  並且，很多敵兵翻過了城牆，打開了城門。

  “殺！”

  “這些守軍殺了我們這麽多人，一個不留！”

  敵人的大軍像是潮水一樣從城門口衝進了城，和城裡的守軍展開了的廝殺。

  城頭、城門失守，也就意味著，整座城危險了，畢竟，敵人的數量比守軍多了十倍不止。

  “這座城，終究還是失守了。”

  城頭上，守城隊長拚盡全力將一個敵人砍翻，他自己也是踉蹌著摔倒在地，廝殺了兩天一夜，他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他渾身傷痕累累，血染紅了鎧甲，他落寞地看了一眼還在奮勇殺敵的吳塵，這一次，恐怕全城的守軍都得死，吳塵的傳奇也沒能延續下去。

  “吳塵大叔，救我！”

  綽號小雀兒的新兵滿身都是傷，被六個敵兵圍著砍，他稚嫩的臉龐上充滿恐懼，絕望地大喊，可惜，吳塵被更多敵兵圍著，根本抽不開身，最終，他被六個敵兵斬成了數段，倒在了血泊裡，成了冰冷的屍首。

  今年，他才十四歲，還沒娶媳婦呢。

  哢嚓！

  吳塵一刀斬開敵兵的黑色戰甲，斬進了肉裡，崩出一片血花，他仿佛沒聽見小雀兒的喊叫，他無動於衷，專注殺敵，這樣的情況，他經歷無數次，見過無數老夥伴、新夥伴在他旁邊倒下，可是，他終極只是一個凡人，他救不了夥伴們。

  又半天過去了，整座城全部被敵人佔領，城裡的守兵全部被殺，因為，敵人非常狠，不留俘虜。

  整座城，只剩下城頭上那個孤獨的身影還在戰鬥，他仿佛浴血的修羅，所有敵人都是默默地注視著城頭，心中肅然起敬。

  “他，怎麽還沒死？”

  一輛戰車上開進了城，敵人的統帥站在戰車上，她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蹙眉地看著城頭上的吳塵。

  根據情報所說，她是上仙皇朝的公主，自小習武，能征善戰，如果不是女兒身，未來的皇位肯定屬於她。

  騎著黑色戰馬的魁梧大將守護在戰車旁邊，苦笑道，“他太能殺了，當時，屬下率領的五萬先鋒，就是被他殺崩的。”

  “一派胡言！”

  女子冷斥，“就算他再能殺，也不可能殺崩五萬先鋒，他又不是神仙，不要給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是。”

  魁梧大將連忙低下頭。

  女子沉吟了片刻，“向他喊話，若是他肯投降，我許他一個上將之位，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魁梧大將頓時策馬來到城牆下，大喊道，“吳塵聽著，全城只剩你一個守軍了，立刻投降，我們公主殿下許諾你上將之位！”

  哢嚓！

  吳塵懶得多說，閃電般將長刀往前一送，頓時穿透一個敵兵的黑色戰甲。

  噗！

  拔出長刀，帶出一捧血花！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順勢反手，將後面襲來的敵兵劈死！

  緊接著，他揮舞長刀，畫了一個圓，精準地將左右兩側的十多個敵兵抹了脖子！

  整整二十一年的磨練，他的戰鬥技巧極其高超，殺敵，仿佛是一門藝術。

  騎著黑色戰馬的魁梧大將臉色鐵青，只能回到戰車旁邊，“公主殿下，他不肯投降。”

  “何必呢。”

  女子喃喃自語，“我聽說，他得罪了上官，立了這麽多戰功，卻得不到晉升，對飛仙帝國死忠，有什麽意義？”

  魁梧大將大笑起來，“這個吳塵，雖然殺敵技藝高超，卻是一個莽夫，太愚蠢了，不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你算什麽東西？”

  女子冷冷道，“當你戰敗了，是不是立刻就投降了？”

  魁梧大將傻眼了。

  女人，果然可怕，正在說笑，忽然又翻臉了

  他額頭直冒冷汗，“屬下不敢，屬下對皇朝的忠心耿耿！”

  “傳令，風射營，朝著城頭放箭！”

  女子緩緩閉上了眼眸。

  魁梧大將道，“我們的人還在上面呢。”

  “放箭！”

  女子睜開眼眸，眸光冰冷，“幾百個人圍攻，還殺不了一個吳塵，要他們何用！”

  “是。”

  魁梧大將不敢多說了，連忙傳令，“風射營，向城頭放箭！”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羽頓時向著城頭而去，仿佛蝗蟲一樣，將整個城頭籠罩在內。

  幾百個敵兵的身上頓時插滿了箭羽，成了刺蝟。

  吳塵揮舞長刀，雖然格擋了一些，卻還是避免不了中箭，身上插了十多支箭羽，不停地冒血，他感覺眼前一片模糊，身體踉蹌著倒在地上。

  飛仙帝國邊荒的傳奇，在這一刻，終於死了。

  “除了傳說當中的神仙之外，沒人可以阻擋千軍萬馬，更沒人可以阻擋皇朝前進的步伐。”

  女子最後看了一眼吳塵，“他也算是一個英雄了，單獨安葬了吧。”

  “公主殿下英明。”

  魁梧大將領命，讓人單獨安葬了吳塵，葬在了城內一棵槐樹下。

  至於，其他屍首，則是澆上火油，全部一起焚燒了。

  上仙皇朝的大軍很快退出了這座城，這裡死的人太多，怕引起瘟疫，他們在城外安營扎寨，修養了幾天，便是繼續向飛仙帝國境內進攻。

  然而，沒有人知道，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城內那課槐樹的泥土裡忽然伸出一隻手，一個俊逸地年輕人從裡面爬了出來。

  “吳塵不死，我就不會出現。”

  年輕人喃喃自語，如果宇宙各大勢力的人在場，肯定可以認出，他就是閉關三十七年的龍青塵，“吳塵的一生結束了，我的一世紅塵也結束了，不知道下一世又會在哪裡醒來？”

  他在槐樹下盤膝而坐，繼續修煉紅塵仙經。

  他沒有滅掉上仙皇朝。

  他也沒有去找那個該死的上官。

  更沒有去尋找那個叫小荷的風塵女子。

  因為，這是吳塵的一生，不管快樂還是悲苦，已經是完整的一生，不需要他這個局外人去插手。

  呼

  可能這座城死了太多的人，連風都是陰涼的，龍青塵的身影消失在槐樹下，仿佛從未出現過。

  下一刻，遠在幾萬個星系之外，一顆小星球上，一個地主家的小妾，誕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好在大夫人已經年過半百了，也沒有兒子，只能將這個小妾生的兒子當親子來疼愛，這個孩子這一生應該會比吳塵過的好。

  （PS：二合一大章，過渡情節，比較平淡，盡量寫快一些，晚上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