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玩具屋裡的女孩（三）住院

  當晚，萊肯星威沃夫市第一醫院急救室。

  一隻帶著藍色丁腈手套的手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將之替換了手術台邊架子上的一支藥瓶。

  帶著帽子和口罩，這個人仿佛把自己裝在一個厚厚的套子裡。

  看不出體格身形。

  他做好了想做的事，就從容地刷卡離開，關上了門。

  ......

  “病人家屬，請讓一讓。”

  不到半分鍾，手術室的門開啟，維卡躺在醫用床上被推進來。

  搬上了手術台。

  主治醫生開啟醫療助手系統。

  醫療機械手在維卡的傷口上穿針引線，修複受損的每一寸細微之處。

  隨著維卡生理指標的變化，手術台旁的機械手臂直接抓取了一旁台子上分門別類存放好的藥品，注入操作台進藥口。

  藥液被微米機器人包裹好後潛入維卡體內，逐步釋放藥物.......

  .........

  瑪麗娜坐在手術室外，她的面色不變，

  不過，她兩隻手的手指在彼此用力絞著，終是泄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滴......

  通訊器響起。

  瑪麗娜忙起身走遠了幾步。

  “卡爾，怎麽了？”

  “頭兒，我們在後花園發現了一具少女的屍體。”

  瑪麗娜問：“在哪兒？”

  “在花園倒塌的玩具屋下。”

  “聯系鑒證科的人了嗎？我知道了。手術還在進行中.......什麽？IBIA怎麽也來了？”瑪麗娜皺著眉頭，IBIA與她們地方警局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大概是郊區那具查不到來歷的屍體有什麽問題？

  .......

  手術室的燈紅了又綠。

  主治醫生從門裡走了出來。

  瑪麗娜連忙迎上去：“”

  “請放心，你女兒沒有生命危險。”

  “她剛考取了警校，一個月後，她還需要去參加體能測試。”瑪麗娜盡量整理了詞句，“您看，有影響嗎?孩子為此付出了很多，我不想讓她失望。”

  “如果是普通的體能測試，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主治醫生蹙眉，“不過如果是比賽什麽的，我建議再觀察半年。”

  “謝謝你。”瑪麗娜感謝道。

  維卡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連帶著雀斑都暗淡了不少。此刻的她雙目緊閉，像個瓷娃娃似的躺在病床上，四肢上的創口都已經被修補好，基本不會留下疤痕。

  瑪麗娜抬手輕輕撫摸孩子的頭髮。

  “她很勇敢。”瑪麗娜的好友漢娜道。一聽說朋友的女兒出事了，她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

  “是的，漢娜，我現在要趕回警局去審問那個放火的家夥。”

  “明白，你去吧。別輕饒那個家夥。”漢娜道，“網媒這邊，我會幫你搞定，維卡也交給我好了。”

  “謝謝。”好友的雪中送炭給瑪麗娜一絲暖意，她再一次看了看女兒，然後堅定地走出了病房。

  “你們母女倆，都是我們的驕傲。”漢娜在陪護椅上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後輕點終端，17寸的虛擬屏和配合的鍵盤出現在空中。

  她將鍵盤和屏幕挪到最合適的位置，然後開始撰寫報道。

  ........

  維卡睜開眼睛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穿越回來了。

  轉頭一看，還是一個西方面孔。

  哎。

  外國（未來）太危險。

  她想回中國。

  這又放火又放槍的，分分鍾把人整瘋的節奏。

  她抬起手，瑩白無暇，仿佛那場死裡逃生只是她的一個夢。

  “要喝水嗎？小維卡。”

  “謝謝。漢娜阿姨。”醫療床的上半截慢慢升起，幫助維卡從躺變成坐的姿勢。

  她想抬手去接，漢娜卻道：“小維卡，醫生說，今天一天你最好都不要挪動肢體。”

  “哦，好吧。”維卡隻得就著漢娜阿姨遞過來的吸管杯喝了幾口。

  “別擔心，你是第一次住院吧。醫院的病服可以自動吸收.....固液廢物。”漢娜停頓了下，用自認為比較文雅的詞形容了那些不太容易說出口的不雅詞語，自感自己機智，“所以，放心吧。”

  維卡眨眨眼，或許，穿越到未來也是有一點福利的。

  先進、便利的舒適生活。如果如同她那個時代的科幻先知們所描述的情景，人類真的可以從很多瑣碎繁雜的事務中解放出來。

  然而，完全不能跟她的損失相比，她還是想回到那個必須自己買菜煮飯的過去。

  喝完水，門哢嚓一聲。

  “親愛的。”瑪麗娜提著食盒過來。

  “謝謝你，漢娜。”瑪麗娜拿了一個餐盒遞給漢娜，“沒有你的幫忙，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米哈伊爾呢？這麽大的事，他居然不出現。”

  米哈伊爾，原身的親生父親，根據吸收的記憶，維卡的父母並未離婚。

  女兒面試、住院，都沒出現過的父親。

  當維卡想要從記憶裡搜尋這名父親的信息時，除了他是警察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長相、身高、體態都是模糊的一團。

  這就有些奇怪了。

  難道是接收信息時發生了記憶損失？就像她那個時代有時在數據傳輸時會發生文件損壞等問題。

  “哎，別提了。漢娜，你也辛苦了一個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

  “哎呦，真是過河拆橋。”漢娜笑道，也不在維卡爸爸的事情上糾結。她拿著食盒，對維卡擠擠眼睛，“小維卡，我回去洗個澡，晚上再來看你。”

  “再見，漢娜阿姨。”

  “哦，對了。”漢娜走到門口，轉頭對瑪麗娜道，“醫生說今天她的四肢都不能挪動，你注意點。”

  瑪麗娜朝她擺擺手。

  隨後，坐下來問：“感覺怎麽樣？”

  維卡眼睛往四肢上一掃：“很好，除了不能動以外。能活下來就該謝天謝地了。”

  “親愛的，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維卡把自己的遭遇大概描述了一遍，這跟鑒證科同事推斷出的現場經過基本一致。

  “抱歉媽媽，我沒看到縱火的人是誰。”

  “不是傑登嗎？就是那個後面拿著釘槍追著你跑的。”

  維卡思考了片刻，搖頭：“不，雖然他當時還想逼我回到火場裡，但是，他如果有燃燒工具，完全可以把樹點燃了。要知道，我當時被釘在樹上，完全跑不了。”

  “不。”瑪麗娜搖頭，“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恩，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事實上糟透了，一穿過來就莫名其妙被各種追殺，活著真是太不容易了，“疑犯到底是怎麽點燃屋子的？我感覺連秋千座都還沒焐熱。”

  “鑒定科的專家說，很有可能是自救彈。”看維卡一臉懵，瑪麗娜解釋道，“就是在探索陌生星球和地區時，如果遇到意外被困的情況，可以用這種小炸彈炸開一道逃生出口。它的爆炸威力很小，就跟古地球的煙花差不多，所以在普通的戶外店裡都能買到。”

  “但是，它有火花對嗎？”維卡問。

  “是的。”

  “那麽在我走後，疑犯大概還放了助燃物。很抱歉，我光顧著玩，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進入了房間。”

  “不，我寧可你沒看到。”瑪麗娜想要握住維卡的手，但想到她的傷勢，又忙縮回手。

  “也是，要是我看到他，估計就被滅口了吧。”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話題似乎一下子就被說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