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人馬（四）

  維卡的心中小人兒拚命搖頭、狂吼：不，老大你做的太好了。您就不要聽我媽的話。我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不可雕琢的朽木、無可救藥的學渣啊。所以請老大你務必忽略我，不用特別關照我，就讓我像野草一樣頑強的生活吧。

  然而，見老大則慫的維卡，是萬萬不敢將這番話說出來的。

  她靈機一動，想到了轉移話題的妙招：“老大，聽說您買了虧損嚴重的自來水公司。接下來一定很忙。您就不要把精力放在我這點小事上。”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請不要管我。

  陶朱好看的眉蹙起，似乎有些煩惱：“本來想買些長期虧損的基礎設施應該能花費一些了。誰知接過來後，自來水公司好像就盈利了。每次想花錢的時候，為什麽反而越賺越多呢。”

  有錢人的煩惱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但是，她必須要成為陶朱的心腹，為此，維卡也努力地想了想：“要不，投資實業？特別是那種前期要投入很多的。”

  陶朱說：“已經買了好幾家嚴重虧損的工業公司，前幾年還好，但好景不長，職業經理人和員工們好像都很興奮的，分公司越開越多，錢卻越積越多。”

  維卡問：“您幹了什麽？”

  陶朱說：“哦，漲工資和提高福利待遇，給員工建房子、給員工父母、妻子兒子上保險發補貼之類的，總之，凡是可以花錢的名目，基本都用上了。”

  不過說起花錢，原本冷清的陶朱，話似乎多了些？

  維卡突然隱約感覺自己抓到了一個關鍵。

  她試著問：“老大，我在這裡實習，那我媽不會.......”

  “恩，除了家屬待遇外，我還投了一點的競選金。只是可惜，瑪麗娜女士太會精打細算，出行都坐普通飛船，我本來打算給她開幾條專用航線。”陶朱回答，“你作為她女兒，有時間幫我勸勸她。”

  維卡嘴角抽搐，她那便宜老媽說不定就是怕前期收了太多的競選金後，後續還起來吃力，於是她建議：“”不如做點實事兒，例如開一點公益性質的機構，例如無家可歸者的住宅、公益性食堂或者是學校之類的。那種應該就是光花費不會產出的，而且需要長期投入。“

  陶朱雙目露出讚許之意：“好主意，我記得你的故鄉沃爾夫星，就是以學校出名的吧？”

  維卡眼裡露出一絲黯然：“恐怖組織挾持了那裡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活著，就算以後被救出來了，沃爾夫星至今仍未收回，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我明白了。”陶朱停下來，打開終端，“李叔，通知18號給我在首都星附近買一個行星。恩，要荒涼的無人星球，對，材料全部要最好最環保的。對，想仿照沃爾夫星造點學校、住宅之類的。”

  維卡手裡的籃子差點摔了出去。

  這談話間，買個車子、買間房子.....甚至買塊地什麽的，她突然都覺得可以接受了。但是.......這出手就買了顆行星？

  “老大，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維卡艱難地問。

  “不用，你的建議很好。”陶朱展顏一笑。

  那一瞬間，維卡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難怪老大不常笑，這一笑，簡直要了人的命。

  ...........

  鑒證科。

  亞恆實在受不了這幫人在他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過來搗亂，於是隻得把會議室騰出來讓他們折騰。

  這裡雖然休閑設施沒有分析組那邊好，不過好在空間夠大，又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法檢結果。

  加上鑒證科又是親生的，安保措施跟局長辦公室是統一規格，所以在這裡，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不知從哪裡鑽入的記者騷擾。

  於是，屬於分析組的案情探討（茶話會）又在一片平靜祥和的氛圍中開始了。

  維卡往牛奶裡放了幾顆巧克力豆，看著巧克力在液面上一圈圈暈開，多麽美好的時光。

  如果不算耳邊聽到的案情分析。

  王大錘據說在外參加什麽課程，因為人手不足，也被緊急召集回來，專門負責跟分析組對接。

  維卡覺得那是亞恆在誇大其詞，他們鑒證科的人多得很。

  “在阿努弗裡耶夫的家中，我們在客廳、臥室、廚房、浴室都發現了血跡反應，特別是客廳和廚房的角落，我們找到了殘留的血跡，經化驗，證明都屬於女主人安娜。而比其爾水庫發現的女屍，正是安娜。”王大錘頓了一下，手指劃出幾張圖片，“死者安娜的肋骨斷了三根，為新傷，全身多處骨骼有陳舊傷，其中，以肱骨、尺骨、橈骨、指骨最多。直接死因為顱內出血兼脾髒出血。”

  “她被家暴了。”亞利桑德拉皺著眉頭說，“人遇到攻擊時會本能地抬手阻擋。”

  “勞拉，請查一下安娜有沒有報警記錄。”陶朱說。

  “遵命。”勞拉直接在會議室側面露出半身的虛擬影像，“沒有她的報案記錄，不過沒關系，美麗的人往往比較幸運，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她在幾年間曾多次向警方求助。”

  朱利安笑著說：“說吧，美麗而幸運兒勞拉小姐。”

  勞拉說：現在接線員都是人工智能，識別她的說法存在與事實不符的地方，因此被歸類為無效報警。

  約書亞問：“什麽與事實不符？”

  勞拉說：“問得好，這就是關鍵，阿努弗裡耶夫曾經是殺人犯，但是他的入獄記錄在接線員系統裡居然沒有存檔。”

  約書亞接口道：”“安娜說了她丈夫是殺人犯，而且想殺了她，所以接線員默認為錯誤？”

  勞拉：正確。對了，給你們看看那些媒體的興奮勁兒。

  說著，勞拉將畫面切換到IBIA外圍，有幾個記者甚至帶了攀岩工具，爬上了辦公樓的外牆。這還不算，甚至還有直接騎了飛行滑板，打算從上方強行突破的。

  偏偏IBIA的安保人員們只能用勸解和被動防護的方法，阻止這群打了雞血的記者。

  維卡對伊桑說：“有沒有一種玩喪屍遊戲，被包圍的感覺？”

  伊桑拿出一根谷物棒遞給維卡：“看來過會兒下班真要走緊急避險通道了。”

  布雷登徐徐地吹了吹咖啡，愜意地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所以，這個犯人大概想要成為正義的羅賓漢？因為警察無法維護正義，保護公民。”

  “媒體的熱情會讓他的信心倍增。”陶朱說：“所以，他還會繼續犯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