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蹙眉

  “我就會相信你。”

  小將離輕哼了一聲，對於‘惡’的話，持懷疑態度。

  有些話不是說說就行的，還需要有人親自去踐行，實現他所說的。

  “我不希望哪天醒來，忽然就聽不到你的聲音。”小將離語氣森然的開口，眼中寒光乍現，充滿了威脅之意。

  大有一副‘惡’要是敢這麽做的話，她就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一般：“我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

  為了這天下蒼生，不知你會如何選？

  小將離眼中閃過別意，這些年她也看出了一些東西，‘惡’雖然面上不顯山露水，但他心底其實還裝著整個天下蒼生。

  即便小將離不知道他這心究竟是打哪來的，但這並不妨礙小將離借此，做點什麽。

  ‘惡’的來歷成迷，有這樣的心思似乎也不出奇。

  畢竟沒有人了解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自然也就對他一無所知。

  小將離心中有關於‘惡’的猜測。

  可那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尚且沒有定論。

  這還是她近些年，透過一些細枝末節找到的蛛絲馬跡，除此之外，小將離也找不到更多有用的訊息。

  小將離善於隱藏，‘惡’又何嘗不是呢？！

  說起來，小將離的隱匿之法，一開始還是跟‘惡’學的，只不過後面小將離精益求精，加以改變，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既然是從‘惡’這裡學得的隱匿之法，哪怕後來小將離變化了方法，可歸根究底，‘惡’的隱匿能力不差。

  不然也不會教出小將離這樣善於隱匿的。

  “……那我保證？”

  ‘惡’小心翼翼的開口，似乎害怕激怒小將離：“我跟你保證，我絕不擅作主張，做那些違背你意願的事？”

  誠如小將離所猜想的那般，‘惡’心中還有整個天下蒼生需要顧忌，他不能一意孤行，去……

  ‘惡’眼瞼微垂，其實他並不討厭小將離這樣。

  只是……

  嘴裡莫名多出了幾許苦澀的味道，就連心裡也跟有些泛酸，罷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他也應該學著轉變才是。

  ‘惡’的情緒忽地有些低靡，小將離眉峰微挑。

  不禁在心中反思，她剛剛好像也沒說什麽禁忌吧？她這是哪句話戳到他的痛楚了嗎？

  小將離心下懷疑。

  仔仔細細的在心中過了一遍，小將離直覺自己的話沒問題，就能她之前的話是衝了點，但似乎也沒把他怎麽著吧？

  茫然的眨了眨眼，小將離覺得有些頭疼。

  “你這是生我氣了？”

  想不出來也沒事，小將離沒打算藏著掖著。

  “……”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坐在意識海中心小竹樓裡的人，只是默默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空氣似乎也隨之沉寂了下來。

  小將離心底莫名有些煩躁，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氣氛。

  或者說……

  她不喜歡與‘惡’相處時，出現這樣冷寂的氣氛。

  這讓她心底很不好受，莫名的煩躁，想要發火，想要宣泄，想要……

  “你……”小將離眸子眯了眯。

  “我沒事。”‘惡’很快打斷了她的話，根本不待小將離將話說出口。

  “那你這是？”小將離蹙眉，臉上寫滿了不信。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一時有些怔愣。”‘惡’在心底告誡自己，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不重要了。

  既然都已經開始面臨新的經歷，那就不要再去想曾經。

  好漢不提當年勇。

  他又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自討苦吃呢？！

  ‘惡’在心底自嘲一笑，應道：“抱歉，我剛剛的情緒不對，應該沒影響到你吧？”

  瞧出他這話，隱隱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小將離敲了敲小案，眼中閃過思緒，嘖，果然還是有事呢。

  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麽簡單。

  “沒影響。”

  一邊思索著事情，小將離一邊應承著。

  “沒影響到你就好。”‘惡’心中長舒了口氣，沒有就好。

  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在想什麽，但既然小將離沒事，那他也就放心了。

  他也怕自己一個不慎，就影響了她。

  好歹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年，多少還是有點影響的。

  即便這個影響在他這裡顯得無足輕重，但落在小將離身上就不一樣了，且不說她手上牽著條紅線。

  就說小將離本身性情喜怒無常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憂心，更妄論近些年壓製的陰暗偏執，已經無限逼近臨界點。

  ‘惡’也不敢拿小將離的事情開玩笑。

  畢竟……

  這些被壓抑的陰暗面一旦爆發，那小將離的神智很可能會不受控制，失控是必然。

  屠戮，也是必然。

  現在任何陰暗的情緒，都可能或多或少的影響到小將離，陰暗面在逐漸疊加，愈發臨近爆發點。

  被天道‘厭棄’，單是這一點，就注定小將離不可能一直身處光明，身處黑暗是她最好的選擇。

  也是……早已注定。

  經歷了這麽多，知道原因出處，她怎麽可能會期盼著還有所謂的救贖出現？

  一次次的遇險，一次次的失望。

  小將離早就對這些不抱任何希望了，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讓心底的陰暗偏執暴戾，獲得了滋長。

  她所經歷的種種，都是很好的養料。

  足夠讓這些陰暗生根發芽，並迅速汲取養分成長，在小將離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現在的她看上去很正常，完全看不出問題。

  可這才是最讓人心驚的。

  一旦失控，就是六界不寧，生靈塗炭的景象環生，縱使‘惡’再如何不識大體，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從被拋棄開始，陰暗就已經生根發芽。

  “你在擔心我失控？”小將離一下子便想到了什麽，有些好笑的同時，心底更多的還是冷意盎然。

  寒涼入骨，刺骨冰寒。

  小將離手腳冰涼，心底也跟著不斷的往下沉。

  沒再議論之前的事。

  可是現今話題所在，顯然也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話題。

  橫陳在她面前的東西太多，自己隨時都可能會面臨失控的境地，更是佔據了一大部分。

  低垂下眉眼，小將離眼中一閃而過的猩紅。

  “不，我相信你能控制住自己。”‘惡’仰頭對著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讓她放寬心，不要多想。

  “是嗎？”小將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為了讓我不失控，你最好不好背著我偷偷做什麽。”

  看似玩笑的話，卻暗藏了警告與威脅。

  ‘惡’心如明鏡，薄唇輕啟，卻倏地覺得，這一刻縱使有千言萬語，也被梗在喉頭，一個字都說不出。

  心臟仿佛被人用利刃貫穿，鑽心的痛感席卷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