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起伏

  看樣子秦正並沒有吸取到教訓，也沒有從歷史上那些失敗的案例中，得到前車之鑒的警醒。

  到底還是太年輕，太仁慈，太心慈手軟了！

  小將離在心中止不住搖了搖頭，她的心已經麻木了。

  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五年征戰，已經讓小將離學會了選擇漠視，因為有很多事情不是她所能選擇的。

  永除後患與培養一個潛在的威脅！

  二者，小將離會欣然選擇前者。

  比起慢慢的去培養一個對手，小將離更喜歡永絕後患，一勞永逸的事情！

  因為她的時間太趕，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等待。

  說她蛇蠍心腸也好，說她心狠手辣也罷，說她是惡魔，是劊子手也無所謂！

  小將離全然不在乎，只要能達到目的，那……做什麽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的心已經變了，或許你是時候該歇歇，放下那些東西了。”‘惡’的聲音從心底傳來。

  她感受到小將離心弦中傳來的波動。

  眼中閃過一抹優色，不知何時，那種暴戾的情緒已經悄然攀上了小將離的心弦！

  並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她！

  曾經小將離心中的殺意並沒有那麽重，甚至可以說，她的殺意只是一種潛意識。

  必須要有一定的前提條件！

  她的那股殺意才會從心間蘇醒過來。

  但是……

  此時此刻，‘惡’不禁有些憂心了，小將離現在已經不需要那所謂的前提條件了！

  她的心緒已經在那暴戾的影響下，開始變得躁動，開始變得更加不擇手段！

  曾經小將離也是不擇手段的典范，但是那時的她，仍舊堅守著自己該有的底線。

  此時此刻。

  ‘惡’卻感覺不到小將離的底線何在！

  好像那條底線，已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崩塌了。

  是被那種莫名的心緒給影響，所以被攻陷了心房嗎？‘惡’眼中閃過憂慮的神色。

  她微微閉上眼眸，收斂好眼中的情緒。

  她抬頭看著天花板，輕聲說道：“待世俗一切事了，答應我，先去遊山玩水一陣，散散心如何？”

  眼下身體的主導權在小將離，‘惡’想如何，她也只能先征求小將離的意見。

  倘若對方不願，‘惡’也強求不得。

  小將離神情僵硬，臉上稍顯猙獰的神色，在片刻後恢復如此，她抬手摸著自己的心房，神情怔怔的說道：

  “剛才我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烈的殺意？甚至它已經影響到我，讓我想要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

  小將離深深皺起眉頭，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你剛剛說了什麽？”

  她將意識沉浸回識海之中，與‘惡’對坐。

  或許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將事情商量出個結果來。

  ‘惡’看著忽然出現在識海中的小將離。

  也是愣了愣，在看到小將離臉上困惑的神情後，‘惡’無奈的將自己方才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

  小將離聽完後陷入了沉默，她微微低下頭，垂下眼簾，斂去眼中波濤洶湧的神色。

  將一切神情掩藏在陰影之下。

  小將離牽了牽嘴角，露出了一個稍顯譏諷的笑容，她道：“我……有選擇嗎？”

  ‘惡’嘴唇緊抿，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襟，對此一言不發，她閉上眼眸，不去看小將離的神情。

  是了！

  沒有選擇！

  小將離並沒有任何選擇！

  或許是從對方出生的那一刻起，小將離就再沒有選擇的余地，對方從一出生就是不祥。

  不努力活下去，那她也活不到現在這般。

  若非當年有夫子相救，只怕此時的小將離已經不存於世了吧？‘惡’的心緒也有了起伏。

  倘若之前沒有夫子相救，沒有夫子在前引導，只怕小將離也堅持不了那麽長時間！

  此刻，夫子已……

  小將離仍能堅守著一個莫須有的承諾，仍舊在固執的完成著一切，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若不然。

  這存活在世間的，很可能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到現在都還在堅持，已經很不容易了。

  ‘惡’也不想再勉強她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小將離此時的心緒，真的很不對勁！

  必須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療養，仔細觀察後再做其他打算。

  ‘惡’憂心忡忡的想道，否則後面，事情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當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很可能會……

  到時對三界而言，很可能也是一樁禍事啊！

  ‘惡’的心緒微沉，小將離的程度比起化纏絲來，可是一點都不弱呢！甚至是比化纏絲都還要強上幾分。

  這樣一個行走於人間的凶器。

  難道還不可怕嗎？！

  小將離的來歷究竟如何，‘惡’心中早已知道的分明，但是她從不曾告訴過小將離。

  就像那個新帝一般。

  為了不讓那些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選擇讓那些孩子與門庭世家斷絕一切的聯系，讓他們平平凡凡的過完一生！

  這樣的想法固然是好的。

  但‘惡’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

  小將離的一生注定不平凡！

  哪怕她想要對方平凡下去，但那所謂的天道卻是一刻也不允許！

  在很多不為人知的時候，小將離身上就已經歷了那些堪稱沉重的經歷，只是她從來都不曾提罷了。

  眼下，小將離身上的擔子更加重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吧？！

  ‘惡’有些低沉的想道，實在不是她不想往好的地方想，但現實往往讓人不如意。

  “你說……已經沒有選擇的我，現在，還有時間去看看那世間的繁華嗎？”小將離聲音輕渺的開口。

  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心緒已經飄了不知名的地方，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凡胎罷了。

  “有的！總會有的！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惡’連忙說道。

  她總感覺此時的小將離，有一種像是話本上所說的那種乘風歸去的意境。

  這種虛無飄渺的感覺，讓‘惡’的內心感覺到一陣空洞與惶然。

  甚至有那麽一刹那，

  ‘惡’覺得她已經抓不住小將離了，對方似乎已經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漸漸走遠了。

  那一次擦肩而過，再轉身已是物是人非！

  小將離收回視線，目光平靜的看著‘惡’，聲音依舊飄忽不定：“是嗎？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惡’忽然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甚至眼眶也有些酸澀，這些……都不是她該承受的。

  如果沒有那所謂的出身，沒有那所謂的氣運，或許此時的小將離，會真的如同世俗中的孩童一般！

  在自己雙親膝下，平靜而又快樂的度過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