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相言

  “這裡還是老樣子，讓人感到不適。”

  她看著面前一成不變的天地，

  眼眸輕閃，像是憶起了什麽，

  情緒莫名變的有些低迷，語氣夾帶著幾分不明。

  “或許……這個地方，才是我最終的歸宿也說不定。”

  在這裡，

  讓將離回想起曾經的歲月，曾經那種孤立無援的日子。

  當時，

  也像是現在一樣，那麽空寂，那麽冷。

  將離眼眸中的情緒漸漸淡了下去，變的面無表情，空洞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將離有些無力的伸手抱膝，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進入這片天地非她所願，

  事情，

  也正如小天道所想的一樣。

  確實是在被它啄了一下之後，將離才會出現在這個的地方，她知道，可她並沒有去阻止。

  這個地方，隔絕掉了外面的一切。

  像是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

  將離出不去，也感應不到外面的任何事情，包括阻止一起。

  “你來了。”

  一句平淡的話語，打破了這片天地中的靜謐。

  “是的。”

  將離低聲回應，道：“那麽……你又是否準備好了？”

  “很抱歉，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糟。”

  那道聲音回應道，

  沒有任何情緒摻雜在內，完全古板而又硬套的話語。

  像是那些恪守死理的老臣，

  硬是要遵循那些條條框框。

  將離對此沒有任何表態，只是低眸玩著書中的一縷青絲，像是在玩一件有趣的東西。

  她問：“當初，你有想到今天這樣的結果嗎？”

  “很遺憾，並沒有。”

  對方的話語隨後而至，

  將離唇角輕勾，在黑夜裡，從懷中取出那幾枚收集來的讖書碎片，仔細的磨砂著上面的紋路。

  見將離不語，對方過了良久，一聲低歎。

  “他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他很乖。”

  將離點點頭，在此截斷了兩人間的談話。

  “你應該好好教導他。”

  對方的話語微頓，又接著繼續道：“替我。”

  “你知道，我完全沒有這個義務……”

  將離抬頭望天，像是在看著對方一樣。

  面不改色的開口說著，

  不等她將後面的話說完，對方就出言打斷了她。

  “你確實沒有這個義務，算是我請求你幫個忙，可以嗎？”

  將離低低了笑了，輕言道：“你這種求人的態度真奇怪。”

  將離就像是與故友久別重逢一樣，

  在此刻聊了起來。

  “是因為在這裡待的時間太久，所以已經忘記曾經的你了嗎？”

  將離眼中閃過不明，

  話語中的深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也比以前變了很多，至少……你會說笑了？”

  對方的話語夾帶著一絲疑惑，像是在回憶當初將離的模樣。

  “你這樣很好。”

  對方說著，又將話題牽了回去。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教導他，替我。”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話，我會的。”

  將離揉了揉有些麻木的手，算是應下了對方所言。

  “謝謝。”

  “現在和我說這個還太早了，我可不一定會將他教導成你想象中的那樣，至少，我現在還沒有那個打算。”

  將離擺了擺手，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在這種像是小黑屋一樣的存在，

  和自己的‘老友’聊起來的感覺，似乎有種獄友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內。

  “不管怎麽說，你願意就足夠了。”

  對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刻板，

  並沒有因為話語的改變有任何變化。

  “我不想他步入他曾經的後塵，或許交給你來教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希望，你能適當的出手阻止他做傻事，不要像我曾經一樣……”

  將離斂眸聽著，

  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捂臉笑得蒼白，聲音卻是那樣的無力，道：“你給的這個評價太高了，我擔當不起。”

  “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對於將離的笑聲，對方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將離伸手打斷對方，尤自的說道，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一切都是我。”

  將離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過去了就過去了，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哪怕是將裂空練到最極致，也不能改變曾經的事情。

  一切都已塵封入歷史。

  過去無法改變，能做的，只是做好將來的自己。

  輸了就是輸了，

  沒什麽好否認的。

  現在的一切只是在提醒她曾經的事情，告誡她不要重蹈覆轍。

  因為……

  她可能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將離苦笑一聲。

  就是因為有曾經在提醒她，所以才會有現在的事情。

  “你這又是何必呢？”

  對方低歎，像是在感慨著什麽。

  “當年你也只是受害者，卻要背負罪惡的罵名，所有人都有錯，包括我在內。”

  將離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道：“然後呢？”

  然後告訴所有人，

  她不是罪人，她是無辜的？

  當你手染鮮血的時候，又會有誰相信這樣的事情。

  別說是其他人，

  就是將離自己也不否認當初的作為，枯坐千年。

  她問：“罵名背了那麽久，拿不拿下來，現在有區別嗎？”

  對方似乎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在空氣陷入沉寂的片刻，才不甘的說道：“你就不想揪住幕後主使，結束這一切？”

  “我想。”

  將離回答的很快，幾乎是脫口而出。

  將離的話語忽然變得低緩：“可是我找不到。”

  將離忽然抬起頭，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找不到，什麽也找不到。”

  “我能感覺到對方很熟悉，可能是身邊的人，可是……找不到。”她搖了搖頭，伸手抱住腦袋有些苦悶的說道。

  “我在囚仙台冥想了上千年，也沒有找到是誰，他（她）藏的太深了，我找不到，有時候我甚至為我的無能感到可悲。”

  將離笑了笑，眼中有的只是滿腔說不盡的苦澀。

  是誰？

  那個人又會是誰？

  將離真的不想輕易去妄斷一個人，尤其是……身邊的人。

  可……

  將當初事情的所有參與者算入其中，那些真正有異心的，基本上已經斬殺於刀下。

  千年歲月，知事者也接連離世。

  這才是，最讓人無奈的地方。

  對方藏的太深，

  根本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黑暗中的人似乎對將離所言，不知該如何表態。

  “找不到？還是你願意去懷疑？”

  “懷疑？我該懷疑誰？”

  將離嗤笑一聲，道：“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猜忌啊，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