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凋零

  北境各族也算是謀劃了數千年。

  然後數千年下來，

  他們都沒有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團結，這些年變化有，但能不能完成他們先輩留下來的遺志，尚且不知。

  昔年。

  小將離曾將北境各族中，誕生的氣運之子斬於刀下，繼而與北境各族產生了恩怨。

  因為氣運之子的誕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有著促進北境各族團結的趨勢，這也算是一個信號。

  然而這希望，卻是被小將離給掐滅了……

  北境各族對小將離的恨，自然不言而喻。

  雙方算是因此，徹底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而小將離在此身隕，也是在她斬殺了那名氣運之子後，遭到了北境各族的聯合報復。

  一時不察之下，

  遭遇埋伏，直接身隕。

  北境各族似乎也有著將她挫骨揚灰的想法，可奈何小將離本身“特殊”，各族也拿她沒辦法。

  但雙方見一次面，基本上便是一次衝突的產生。

  北境各族可不會跟小將離客氣，而小將離身為秦國朝臣，跟北境各族其實也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此，

  雙方的衝突，一觸即發。

  北境各族也在經歷過小將離身隕，再到複生，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一次經歷後，也發覺了小將離的奇異之處。

  雙方一見面便大打出手，成為了常態。

  如果沒遇上還好，但也遇上了，基本上是免不了會產生衝突。

  也是在這段時間的鬥爭裡，小將離發覺北境關外，基本上是北境各族的主場。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們的耳目！

  甚至凶禽猛獸，皆可為他們所驅！

  要是在關外之地產生衝突，發生戰事，那麽秦國這邊有再多的人，也不佔優。

  但如果只是堅守北境邊陲府城，堅守那一道邊陲防線，秦國的眾將士倒也不是沒有機會取勝。

  只要不是在關外之地跟北境各族起衝突，那麽他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然而脫離了關外之地，其實北境各族的優勢也不是特別明顯，有些族群相對比較依賴北境關外的環境作戰。

  有些族群已經適應了，北境極端惡劣的天氣環境，所以對這地方，也有著一定的依賴。

  貿然脫離，反倒會讓他們有些不太適應。

  畢竟數千年的歲月淘洗之下，如果他們的族群想要留存，就必須要去適應，必須要融入這裡的環境。

  否則，想要生存，很難。

  總的來說，北境各族有優勢，但也有劣勢。

  可在這關外之地，他們卻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一般而言，小將離等眾將領也不會選擇在關外之地，跟北境各族開戰。

  哪怕是偶爾上山打打牙祭，也只會選在北境的范圍之內，卻不會選在關外。

  這地方很危險。

  一旦踏入，便是北境各族的主場。

  就問你怕不怕！

  一草一木皆可為其耳目，凶禽猛獸皆可為其所驅，光是想想，便讓人頭皮發麻，就好像一走進這裡，便等於是被人甕中捉鱉了一般。

  這種感覺當真不太好受。

  且一旦進了這地方，十個人裡有九個人都會埋骨於此，還有一個要麽斷手斷腳，要麽則是苟延殘喘，身負重傷的回去報信。

  一般而言，全軍覆滅的可能性最大。

  畢竟北境各族個個都有著跟金丹相鬥的本事，如此，那些將士的肉體凡胎，哪怕練氣築基，也不過是給北境各族塞牙縫的。

  如果不是各族的人丁凋零，數量上不及秦國這般，其實他們一早就已經攻破北境邊陲，借此破關入秦！

  佔領北境，然後再打下秦國。

  而後迅速將戰火延綿至天下，波及范圍甚廣。

  只要他們人丁跟得上，其實現在的局勢，很可能是完全反過來的。

  如果北境各族不是人丁凋零，而是在繁衍生息上取得了很好的優勢，那麽這時候，又哪還有大雲與金朝什麽事！

  北境各族就完全可以在這俗世之中稱王稱霸，甚至借著他們的族群優勢，還可能直接完成大一統這一壯舉！

  只能說人丁凋零，在極大程度上限制了北境各族的發揮，這很可能也是為了平衡。

  具體是什麽，她說不準。

  反正北境各族人丁凋零，於秦國，於這天下，其實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處則在於北境各族，沒有那優勢可以直接攻下北境，攻破秦國，然後再將手伸到這天下各處。

  壞處則是沒有北境各族的這種優勢，這天下大一統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終止這亂世！

  北境各族有沒有大一統的野心，小將離不清楚，但就事論事，北境各族的優勢很明顯，他們有著大一統的能力。

  如果不是經歷過數千年的磨洗，

  北境各族仍舊沒有被招攬，仍舊沒有被歷史上更替交迭的王朝所任用，小將離怕是都要打這些族群的主意了。

  如果沒有彼此間的那一層恩怨，單是北境各族的優勢便足夠讓人眼饞，可奈何眼下的局勢，實在是尷尬至極。

  彼此雙方，都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小將離心底的思緒翻飛。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那麽……也斷然沒有回去的可能。

  既然她是來找君影的，那麽人沒找到，她也不可能回去，所以這地方哪怕是龍潭虎穴，現在她也必須要闖上一闖！

  即便昔年，在這裡吃過不少虧。

  幾次險象環生。

  這些年北境各族在惡劣的環境磨洗之下，也許他們能力會更加突出顯著，可……有些事情，不得不為！

  小將離還記得自己來此的目的。

  罷了，小將離心底忽地長歎一聲，如果君影還活著，那麽……自己此行也算不虧。

  畢竟人找著了，也許事情還會有轉機。

  但……

  她的眼眸暗了暗，沒再多想，直接跨步走入了這片，讓她接連幾次磕碰摔倒的地方。

  沒有什麽好膽怯的，更沒有什麽好退縮的。

  北境各族確實很厲害，也確實讓許多人望而生畏，甚至是膽怯。

  他們打交道的次數不少，彼此都有所熟悉。

  而小將離也不是沒有倚仗。

  雖然她並不會真正意義上的“身死道消”，但時間不僅僅可以讓北境各族得到一定的增長，小將離這幾年間，也成長了許多。

  眼下，

  不過是闊別多年，雙方的再一次交鋒罷了。

  小將離眉宇間的笑意漸漸淡去，面上一派肅然之色，她看著四野並沒有多少變化的景象，直接朝著密林之中走去。

  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總覺得有些虧。

  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那些高壯繁盛的樹木，以及纏繞其上的草藤花植，小將離的目光幽然。

  也許……

  他們已經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