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章 後塵

  “因為南境需要一個掌權者，需要一個決策者！我不可能一直被束縛在南境，所以我需要一個繼任者，去接替我原本的擔子。

  這些事情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你既然通過了試練，那麽……有些東西也不必繼續瞞你。”

  關津默默的聽著，卻莫名覺得小將離很可能隱瞞了一些東西，對方所說的這些，並不是完全！

  但他也不吭聲，默默聽著。

  因為很多東西他都不清楚，小將離說的這些，他更是無從得知，甚至他都不清楚小將離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想被束縛在南境？

  這句話的含義可以有很多，關津一時間也難以辨別出小將離的真意。

  然而小將離卻不管他心底如何去想，她開口道：“但我卻不想培養出第二個我，因為我的下場肯定不會好！

  所以我不希望有後人，或者後來者步入我的後塵，你……算是意外吧。”

  小將離別有深意地看了關津一眼，徐徐開口道：“在我的所有選擇中，你是獨一份，敢跟我作對的。”

  “……”

  雖然早知道小將離不會說什麽好話，但此時乍一聽聞，關津還是忍不住在心底破口大罵。

  所以……

  就是因為我跟你作對，所以你看我不爽，才決定選我的？我還得謝謝你如此看得起我了？

  像是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般，小將離笑了笑，應道：“確實有那麽一點點。”

  “……”

  關津的臉登時就黑了。

  我去你大爺的！

  忍不了了，關津覺得自己忍不了了，這要是再不罵小將離兩句，他都覺得自己心氣不順！

  怎麽會有這種人！

  “你也別覺得有什麽，其實吧，這也是好事，畢竟你的天資也重鑄了不是？”她笑嘻嘻的開口，臉上一派從容鎮定，絲毫看不道任何心虛。

  這讓關津更加確定，小將離怕是一早就已經把臉從面皮上撕下來，丟到地上使勁踩了！

  不要臉！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跟我有點相像，也許培養之後，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第二個我，所以……你算是例外。”

  “正是因為你與我的不同，所以我覺得你將來的結局未必會跟我相似，也許……你也不會步入我的後塵，更不會像我這般落不得好下場。”

  關津看著她不語。

  這一刻，他覺得小將離很陌生。

  雖然她在說著事關她自己的事情，可關津卻始終有種小將離在說別人的感覺，就仿佛小將離說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好下場？

  關津默了默，這個東西誰也不清楚。

  但小將離既然這麽說，想來，她也是看到了一些預兆，不過……他也不太確定對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畢竟這東西還沒有臨近大限。

  在此之前，一切尚且未知。

  “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你區別於我，但……我要教你的東西卻不會變。”小將離說道。

  “和我有些相似的人學習了這些東西後，也許日後會慢慢趨近，形似於我，可說實話，我更想看看你最後會變得如何。”

  “你什麽意思？”關津皺眉。

  “意思是我想看看你是否能堅持本心，保持本性，因為你之於我不同，所以我想試試看，會不會有另外一個選擇。”

  小將離想試試看在同等的情況下，兩個不一樣的人，兩個不同性格的人，會出現怎樣的變化。

  或者……

  會出現怎樣的不同？

  自己與關津終歸不是一路人。

  所以……有些東西也不應該相似。

  關津默默無言，他聽懂了小將離的意思，但他卻沒有辯駁什麽，更沒有指責小將離什麽。

  畢竟……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個選擇，所以才給了自己這樣的機會，不然，他很可能這一生，都只能做一個碌碌此生的凡人。

  “試練時我便跟你說過，今天早上，我也跟你說了一些，今夜，我也不瞞你，事不過三，現在，選擇我也給你了。

  雖然你還沒有明確的做出任何選擇，但，經此一道，也許你便會有所選擇，我也不強求什麽。

  如果你不願意，那麽這事情便就此作罷。”

  話落，她又繼續開口道：“不管你有沒有做出選擇，在你給出明確答覆之前，一切都不會變，我會按照我的意願去做。”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屆時時間一到，如果你還是沒能想清楚的話，到時候，我便替你做那選擇！

  話已至此，我也懶得再去辯駁什麽。”

  “開始吧，時間已經到了，不耽擱了。”

  小將離面上沒有絲毫多余的情緒浮動，或許對她而言，這些東西都算不得什麽。

  “今天我便告訴你，我教你什麽！於這亂世求存，唯戰者，博弈勝率最大！唯有強大自身，方能不受製於人！

  若你羸弱不堪，便只能任人宰割！人為刀俎，汝為魚肉，若你不弱於人，方可爾為刀俎，人為魚肉，掌控他人之生死！

  戰者，宜戰，習攻殺之道。

  以殺止殺，以戰養戰！”

  小將離臉上不複之前那般笑意盈盈的模樣，這一刻，只有冷漠，只有那讓人觸目驚心的凶性與殺意在蔓延。

  關津心底震動。

  看著小將離面上的肅殺之意，他似乎隱隱看懂了什麽。

  “莫以為攻殺之道便是草菅人命！攻殺，掠戰，並非嗜殺嗜戰，此道，只不過是最適合亂世求存之道！

  聖人道，亦有，只不過不適合放在此間。

  聖人的胸襟非我等可以揣度，聖人的覺悟，亦為我等可以明悟，同樣，聖人亦不適合這亂世。

  若放在盛世，聖人或許可以闖出一番天地，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但在此間，聖人在戰場上便只有一個字，死！

  莫以為在這亂世，聖人便不會身隕。

  這亂世於聖人而言太難，若沒有一定的實力，想要活下來，想要傳道，根本是空談！

  哪怕追隨者眾多，但凡事都怕萬一！若是自身實力不行，那麽……一切都是枉然！

  莫要將那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奉為聖旨！因為這樣，汝最後的下場便只有一個字，死！

  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說攻殺之道，只有攻殺二字可言，仁慈，可以有！但過度的仁慈便是愚蠢！”

  關津心底震動，看著小將離，眼底的情緒閃爍不定，該如何抉擇，似乎也因為她這一番話，而悄然落下了一筆。

  然而，她的話卻並未就此結束。

  卻見小將離銳利的目光掃向關津，眼中冷意一覽無遺：“古有一言流傳至今，仍影響甚廣。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此言當奉為真理！雖不是絕對，但，絕對受用於此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