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章 動搖

  這條路，其實就是一場賭徒之間的博弈。

  賭贏了，功成名就。

  賭輸了，身死道消！

  “對於這安排，你有意見嗎？”

  小將離抬眼看向關津，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叩叩叩的清脆聲響，仿佛心跳的節拍一般，每一下，都敲在了關津心間。

  他看著小將離，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心中思量再三，點頭應道：“沒意見。”

  話落，關津心底發苦。

  即便有意見，他此時說出來，怕是在小將離這裡也濺不起什麽水花，因為他弱，所以他沒有話語權！

  在小將離面前，他甚至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小將離願意將他放到同等的地位上談話，但關津自己心底知道，如果小將離願意，她隨時都可以翻臉不認人，隨時都可以……

  想著，關津心底不禁苦笑。

  “表情別那麽喪。”

  小將離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指節輕敲桌案的聲音不斷，她話音幽幽地開口道：“你心底的苦楚，你自己知道。

  當然，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在很多人看來，我是惡人，十惡不赦的惡人！今日，既然此處無人，那我也不妨跟你敞開了說。

  我這個人本身也不是什麽討喜之人，惡事做盡，在很多人心底，怕是都在咒我不得好死，討厭我的人不少，想讓我死的人更多，所以……

  你也別覺得在我這裡受了委屈，有本事，你就自己強大起來，在我這裡把場子找回來！

  不然，光是將這些憋在心底有什麽用？！

  給自己徒增煩惱？或者讓自己早日滋長心魔？”

  小將離也不管關津的神情如何變幻，繼續開口道：“這條路……若你不爭，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這話並不是絕對。

  若你與世無爭，也許……可以安然的度過此生。

  說實話，這條路上沒有誰是不踏著屍骨前行的，我手上的人命債不少，所以我的仇人很多，至於我的性情……”

  小將離說到這，忽地笑了笑。

  “你覺得惡劣那就惡劣吧，反正這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影響，畢竟你太弱了，也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比我強的人，怕是也不會跟我計較太多。

  除非我將手伸到了他們頭上，觸及了他們的利益底線，否則，這些人也懶得理我，畢竟在強者眼中，弱者都只是螻蟻的存在。”

  “你可想清楚了？這條路你究竟要不要走？其實試煉也只不過是一場考驗罷了，今日，我便再問你一句！

  你是否真的願意踏上此路？或者說……你是否已經想好要踏上這條路？”小將離面上的神情淡漠，眼中毫無情緒波動。

  那目光很冷，冷到關津都有種如墮寒窟之感。

  他覺得這時候的小將離，就仿佛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傀儡一般，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可言，仿佛殺戮於小將離而言，只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實話跟你說，若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畢竟你現在也算不得是入門，甚至連門檻都沒摸到。”

  這時候，她也懶得去忌諱這個忌諱那個。

  有些東西，還是早點說清楚為妙。

  關津這裡，小將離也不想隱瞞什麽。

  畢竟將來，某一天，倘若對方後悔了，那麽第一個恨的人肯定是自己！

  雖然她也不在意對方究竟會不會恨，但有些事情說清楚了，總好過遮遮掩掩，什麽也不說。

  這時候跟關津說清楚了。

  總好過日後事情突發，給自己帶來變數，埋下隱患。

  關津並未立即回應。

  他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心底掙扎，權衡其中利弊，以及思量著自己該如何選擇……

  畢竟那三日的試煉，也足夠讓關津認清楚一些東西。

  他以前對修真界報有的一些美好念想，其實也不過是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即，是那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存在！

  想要登頂那等高度，想要像他在話本中看到的那般，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任意執掌一切，叱吒風雲，又豈是那麽容易！

  有些東西，他也是時候該想清楚了。

  別這時候因為自己興頭上，一時衝動，便做下了錯誤的決定。

  “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選，別因為一時衝動而後悔終生，畢竟這條路……往往伴隨著血腥。

  趁你手上還沒沾上人命，趁你現在還沒有沾上所謂的因果，趁早想清楚吧，別因為一時衝動，而丟了性命。

  這一條路，殺戮永遠都不會少。”

  小將離低聲開口道，眼底的情緒莫名。

  關津心底這一刻卻在想，雖然小將離這人確實可惡，但對方此時的一番話，卻讓他心底對小將離的印象大為改觀。

  “你也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給你時間去想，等你想清楚了，我再來安排你接下來該處在什麽位置。”

  小將離漫不經心的開口，也不急於一時。

  倘若關津難以抉擇，那她也不介意給對方點時間，讓他好好想想。

  即便關津最後放棄了，那她最多也只是可惜於這樣一個適合培養為繼任者的好苗子，就這樣平白錯過了。

  但她也不是不可以有別的選擇。

  關津從來都不是唯一。

  在最初的幾個候選者中，關津並不是最好最出色的那一個，所以……她也不是非關津不可！

  這天下之大。

  小將離可不相信自己，就挑選不出一個合自己心意的繼任者，接下自己的擔子。

  這天下，也許沒有第二個關津。

  但，絕對會有第二個讓她合心意的繼任者！

  面對小將離這邊幾乎“毫無保留”的一番話，關津有些遲疑了，他現在有些迷茫，似乎也有些動搖。

  小將離這一番話，幾乎動搖了他原本的一些想法。

  讓他不再似之前那般堅定！

  “我可以給你時間去想，不過時間也不能太長，最多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內，若你還不能給出一個準確回答，那今天這事情便就此揭過，你當我沒說。”

  小將離眼底的情緒無波無瀾，似是一灘死水般，沒有任何波濤漣漪起伏，話語也是毫無人情味可言。

  關津聽得很不是滋味。

  但也不可否認，小將離說的是事實。

  他雖然已經易筋伐髓了，可他卻沒有真正踏入那個門檻。

  正如小將離所言，他還沒有殺戮太多，還沒有沾染太多的因果，所以……他還有路可選！

  是進？是退？

  這一刻，關津心底也有些掙扎。

  “我……”

  關津張口欲言，卻是被小將離抬手打斷道：“別急著選擇，想清楚了再說，只怕你現在腦子也是一團亂，回去冷靜下來，捋清楚思路再好好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