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朝堂

  金鑾殿上首坐著的人，爽朗的笑了笑，衝著殿外的兩人招了招手。

  小將離眉峰一挑，秦正神情微變，兩人皆是在對方話音落卻的同時，不約而同的朝殿中走去。

  老皇帝突來的一聲話語，讓正在議事的文武百官，紛紛轉頭看向那正朝著殿內走來的兩人。

  百官對走進來的兩人行注目禮，心中也不知揣著什麽樣的心思，目光閃爍不定。

  他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一路追隨著兩人來到龍椅之下。

  小將離與秦正兩人在龍椅下方站定，面朝著老皇帝，背對著百官，然身後文武百官投來的視線，卻讓兩人如芒刺在背！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疑惑，有觀望，有算計，有怨毒等等，諸多複雜的目光落在小將離身上，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小將離有點想回頭，看看到底是誰在盯著自己！

  先不管對方是敵是友，先把那些面孔給記住，總有一天他們遲早還會遇上的！

  忽然，在這一眾複雜的視線中，小將離察覺到了一道欣喜的目光，小將離愣了愣，用眼角的余光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正好瞧見，

  夏挽歌正一臉欣喜的朝這邊望來。

  小將離笑了笑，收回目光，將注意力放回眼下，跟著秦正一起對著老皇帝行拜禮。

  跪拜在龍椅之下，以手貼額，五體投地，恭聲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即便是平日裡再怎麽不守規矩，在這個時候，也必須放下先前的做派。

  金鑾殿上不跪拜，那是對皇帝不敬！

  別說什麽平等不平等的理由，在這金鑾殿上，從來就不存在身份對等的情況。

  若不行跪拜，公然抗禮的話。

  蹦以為這樣會得到皇帝的青睞，或者是其他人的另眼相看……

  一般來說，不拜的下場都是得到他人嗤之以鼻的笑聲，或者老臣的怒斥，亦或者是直接令老皇帝勃然大怒，被拉下去滿門抄斬！

  至於那些坊間話本中，

  所編寫的遇王侯不跪拜的事情，完全就是在瞎扯，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上位者喜怒無常，尤其是金鑾殿上。

  偶爾出點小岔子，或者什麽事也沒犯，就是單純的令老皇帝感到不喜的，被老皇帝隨便找個理由，然後拉出去賜死的，也不是沒有。

  伴君如伴虎，這一句話從來都不假。

  除去那些被赦令不必行拜禮的王臣之外，其他人若公然違背禮法，亦等於公然藐視皇威！

  即便是夏挽歌這個喜愛看坊間話本，被迷得神神叨叨的小姑娘，也不見得會做出如此狂妄的舉動！

  夏挽歌覺得，還是少作為妙……

  真要是沒有被賜死，那麽十之八九的可能是……要麽老皇帝人傻，要麽就是被灌了迷魂湯，神志不清！

  沒有皇帝喜歡被人公然駁了自己的面子，也沒有上位者願意，因為這一人之舉，給其他人開了先河。

  數千年沉澱下來的分封禮法，又豈是區區一介凡人可以左右，挑釁？！

  即便是修士站在金鑾殿上，若沒有元嬰的修為，只怕都還要看老皇帝的臉色。

  所以沒有絕對的實力，立足於金鑾殿上，卻做出異樣之舉，那不是聰明，那是傻！

  ……

  “平身！”老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起來。

  老皇帝面容蒼老，已垂暮年，即便是一襲龍袍加身，也不能掩飾他的身體狀況已不複往昔。

  “謝陛下！”兩人起身。

  “行了，你們先到一邊站著吧，等我們這邊的事商議完，就說你們的，還有……老三歡迎回來！”

  “謝父皇記掛！”秦正嚴肅的行禮。

  老皇帝擺了擺手讓兩人到兩側的隊伍中，挑個位置站著等，準備與朝臣繼續剛剛的話題。

  小將離什麽也沒說，朝著上首拜了一拜，默默退到武官的隊伍中。

  夏挽歌早就在那邊急不可耐的等著了。

  這下見小將離過來，連忙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個位置，讓小將離在那站著。

  同時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對她說道：“你可算是來了。”

  “一切都還順利嗎？”小將離也壓低了聲。

  “嗯，一切順利，都完成了，等一下就該到我們兩個上去……”

  “咳咳！”旁邊有武將握拳於唇，重重的咳了兩聲，示意兩人注意一下場合。

  夏挽歌連忙噤聲，俏皮的衝對方吐了吐舌頭，拉著小將離在旁站定，再也沒有說什麽悄悄話。

  這種場合說悄悄話，確實有些不應該……

  哪怕她心裡有很多話想要跟小將離說，也得暫時按耐下心中的躁動，等早朝過去。

  再私底下，找小將離好好聊聊。

  秦正見小將離往武將的隊伍中走去，默不作聲的走到文官那邊，站在太子後方。

  太子轉頭衝秦正微微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倒是他旁邊的四皇子與七皇子，紛紛朝秦正投來耐人尋味的譏諷。

  秦正眼觀鼻口關心，裝作不在意的挪開視線，根本沒搭理他們兩個。

  “好了，我們繼續說剛剛的事情。”老皇帝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打斷了朝堂上氣氛的凝滯與爭鋒。

  也將話題再次轉入他們先前說的事情上：“關於此次諸國來使的事情，眾愛卿怎麽看？”

  老皇帝垂眼環顧群臣，打量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分辨著眾人心中的情緒。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可偏偏就趕在這關卡上，由不得老皇帝不重視。

  所以老皇帝這才連夜將百官從溫柔鄉，暖被窩裡挖起來，上朝議事

  不過很顯然，老皇帝座下的臣子們，面上多多少少還是帶著些許困意，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老皇帝看在眼裡，沒等他點名。

  文官之中就有人往前站出一步，手持玉令，躬身說道：“回陛下！此次諸國來使，是為陛下慶賀六十大壽，當是喜事！”

  “哦，喜事？”老皇帝挑了挑眉毛，似乎被說的有點興趣，可話語中卻讓人聽不出喜怒。

  那站出來的文官面上一喜，連忙說道：“可不就是喜事嗎？！”

  “諸國來使隻為慶賀我大秦陛下六十大壽，此般舉動，豈不是有萬國來朝之意？”

  話音剛落，整個朝堂之上都寂靜了下來。

  文武百官紛紛轉頭，詫異的看著那名說話的文官，這馬屁拍的，還真是啪啪的響！

  追不上，追不上！

  “哈哈哈哈……”

  這話似乎取悅了老皇帝，他大笑了幾聲，而後話鋒一轉，再次說道：“行了，別給我整那些虛的，此次接見諸國來使的人選，眾愛卿可有推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