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師尊

  來人背對著月光，在月色照耀下，撒下一片陰影。

  瞧著身形是位男子，容顏隱藏在陰影中，在光影的對比下，有些朦朧。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的金龍紋長靴，將離頓了頓，再往上望去，來人頭戴紫金冠，身著一身玄色長袍，衣上有一隻五爪金龍，金龍在衣衫上遊走，不斷變化位置。

  在將離眼神落在來人身上時，那威武的龍頭爬上此人肩頭，金色的龍眼直直望著趴在房頂上的將離。

  待將離看清此人的面貌時，眼眸微閃，眼中隱有淚光類聚。

  將離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說出那兩個字：“師尊！”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來人淡聲說道。

  背對著月色，將離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撐著手支起身體，坐在房頂上，聲音暗啞的說道：“這麽多年了，師父也沒變！”

  禦琉璃看著將離坐起身，也在房頂上尋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周圍散落的酒壇，一時沒有開口。

  “師父此行何意？”將離滿身酒氣。

  “路過辦事，順道來看一看你，我聽風凰說你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禦琉璃踹了踹旁邊的酒壇，酒壇骨碌碌的滾下房簷，落在地上，啪一聲脆響。

  禦琉璃這才看著將離勸誡的說道：“少喝點酒！”

  “是是是，師父所言甚是！”將離眼中神色不明，話語裡滿是敷衍之意。

  禦琉璃看著將離那模樣，重逢後千般話語，最後隻化作一聲長歎，“以前就和你說過，不要在外面一個人喝酒，倘若真醉了，你知不知道多危險，依著凡間來定論，只怕凶多吉少。”

  “我沒醉！”將離反駁道。

  禦琉璃聽著將離的話，氣笑了，“那我先前看到的是什麽?你已經困到連回屋的力氣都沒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將離自己也將最近的一個空壇踹了下去，聽著那清脆聲響。

  將離低頭把玩起青絲，語氣低沉：“師父來此所為何事？”

  禦琉璃從懷中拿出一張請柬，對著將離晃了晃，“為的是這請柬之事。”

  這請柬將離自然不陌生，幾個時辰之前，她還閱讀過上面的內容。

  “看來你也知道，這請柬內容來的古怪，似是與你有關！”禦琉璃觀將離神色，將請柬收好。

  “與我有關？”將離眼中閃過疑色。

  將離可沒有看出這請柬有什麽不同，除了上面那幾個吸引人眼球的天道二字。

  而且請柬來的莫名其妙，上面的內容也是古裡古怪的，將離對著請柬無感，未曾細想，經禦琉璃這麽一說。

  將離不得不重視起來。

  依照禦琉璃的性子，他會這般說，定然其中有什麽緣由。

  “這請柬上的內容，想來你已經看過了，其中提到的天道倫理，其內涵別有深意！”禦琉璃翻開請柬，手指在天道二字上劃過。

  “哦？”將離聞言挑眉。

  “我聽風凰說，你出來的代價是尋找讖書，那麽這宴會召開，可能影響會到你尋讖書的難度！”琉璃臉色嚴肅。

  琉璃門下弟子十數人，半數以上皆已出師，將離輩分最小，也最不讓人放心。

  “師父的意思是，這些人的目標在讖書上？”將離品出味來。

  如今天道失衡，氣運分散，這所謂的討論天道倫理……

  將離眉頭微蹙，話語有些清冷：“有人泄露了讖書之事？”

  當年將離撕毀讖書之事，知道的不少都折在將離手中，知道此時的不少，但知情的不多，事後仙界高層對此閉口不談。

  漸漸的眾仙也有些遺忘了，況且仙界空缺一直未能補上，新上來的小仙對此毫不知情。

  讖書一事，逐漸淡出人眼。

  “不知！”琉璃搖搖頭，旋即說道：“我來是受風凰之托，也是她告訴我你的消息！”

  “千年了，我以為師父早就忘記我這個徒弟！”將離曲腿，手支在上面撐著頭。

  琉璃眼裡閃過一絲心疼，當年的事，是誰也沒想到。

  將離獨自一人扛起，背負所有罪孽，超乎所以人預料。

  即使是禦琉璃這個師尊，將離也是瞞著他，禦琉璃當時外出不在，也是事後才知道此事。

  “你還在便好！”琉璃說著，將一枚瑩白的玉牌遞給將離。

  玉牌沒什麽紋飾，上面凹刻著十九的二字。

  將離看著遞到眼前的玉牌，眼底泛起波瀾，垂下眼瞼，遮掩掉眼中的情緒。

  “如此，便謝過師父了！”將離接過玉牌，手指順著紋刻描繪，陷入昔日的回憶當中。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下次不要再一個人在外面喝酒！”琉璃站起身，拂了拂衣衫，臨走前對著將離說道：“不管何事何地，殊谷永遠是你的歸宿！”

  話落，人已散去蹤跡。

  將離摸著手中玉牌，低聲呢喃：“殊谷……”

  一處庭院之內常青藤高掛屋簷，一處梨花老樹之下，一人悠然飲茶。

  “稟仙尊，商陸仙尊來訪！”院門外，一名小仙輕敲院門，恭聲稟報。

  “請進來！”

  “哈哈哈，不用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小仙眼前劃過一道紅影，轉瞬即逝。

  小仙對著院門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退下離開。

  來人一身暗紅色深衣，寬袍窄袖，黑色的腰封上系著一條赤色系帶，周身有暗香浮動。

  男子五官硬朗，面上帶著爽朗笑容，看的人心情舒暢。

  手上把玩著一隻半臂高的玩偶，精致的像是個真人。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風凰蓋上茶蓋，望著來人說道。

  “沒風我就不能來了？”商陸反問。

  說話間，已經坐到風凰對面的位置，很是悠閑的將手撐在桌上。

  “你想來便來，我又不會攔你不是！”風凰淡聲說著，執起茶把給商陸到了杯茶。

  商陸端起茶杯，在鼻間輕嗅，這才吹了吹滾燙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茶喝了那麽多，還是你這雲渺茶合我心意！”

  “只怕你找我不是為了喝茶一事。”風凰給壺中添了些水，重新放回小爐上。

  商陸見杯中茶水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對著風凰說道：“仙界諸事太過於無趣，我來找你下下棋，解解悶！”

  說著衣袖輕揮，將桌上茶具盡收，一副棋盤擺於其上。

  商陸虛空一握，將手移在棋盤上，微一松手。

  劈啪幾聲，五枚黑棋落在棋局之上：“請！”

  風凰虛手一捏，一枚白棋凝集於手，隨意在棋盤上落在一子。

  商陸也捏了一枚黑子，扔至其上。

  ……

  將離目送琉璃離開後，又在屋頂坐了一會。

  冷風吹散空氣中飄蕩的酒氣，將離吹著酒醒了些許。

  看著腳邊的空壇子，將離衣袖動了動，空壇消失於房頂之上。

  將離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