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痛定思痛

  舊事浮現於眼前，楊傲辰思緒萬千。

  回首這些年的歲月，記憶中佔據大部分的人是自己的師祖和太師祖，還有太姑母，再之後是自己的父親，大伯父，後來又有了祖母和堂兄。關於母親的記憶，也不過只有五年，如果細算下來，其實也沒有五年，那五年時間裡，母親的陪伴並不多，每年不過兩次，一次是生辰，另外一次是中秋，五歲那年的生辰，便是母子二人最後一次相見。

  楊傲辰挨的第一個耳光是被敖寸心打的，那一年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只是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多陪他一會，那一年生辰，他過得並不開心，沒有期待中的生日禮物，也沒有母親的溫柔撫慰，只有一頓皮開肉綻的責罰。那也是他第一次挨打，那天他哭得很傷心，哭鬧著要母親抱抱他，可那天自己的母親根本沒有滿足他的要求。

  小孩子到底好哄，楊傲辰漸漸也就遺忘，慢慢也習慣了被母親拋棄自己的事情，十歲那年看見西海的來人，他心裡也是有一點點期待的，如果那時敖寸心也在，或許他也會猶豫。

  之後的這些年，楊傲辰無論多調皮搗蛋，再惹是生非，玉鼎真人也很少打他，總共動手的次數也不過十余次。

  楊傲辰長大之後，挨的第二個耳光是楊怡安打的。自己的堂兄事事都比自己優秀，卻沒有半分看不起自己的樣子，還能有耐心去鼓勵自己，這一刻，楊傲辰在心底對這位兄長是無限的崇拜和傾佩，徹底折服於兄長的人品。

  這次的責罰，是楊傲辰少有的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一次。

  瑤姬的每句話都可以相信，唯獨這句說自己是弱女子的話，斷然不可輕信。

  雖然沒有一個父母陪伴的童年，但是卻有一個更為珍貴的，更加與眾不同的童年。能得元始天尊獨寵的小曾孫，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痛定思痛，回轉思緒。楊傲辰拭去淚水，緩緩挪動身體靠著枕頭坐下，隨後拿起手邊的典籍認真翻閱。

  楊戩走進房中的時候，楊傲辰看得正入神，也就沒有留意。

  難得看見楊傲辰這般認真的樣子，楊戩欣然一笑，“小公子今日怎麽這麽用功啊？”

  楊傲辰放下手中的書。

  “父親怎麽來了？孩兒今日可沒有偷懶，時候不早了，父親早些回去歇息吧。”

  楊戩坐在床邊，“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小公子，楊戩剛來你就下逐客令，就這麽不想看見你爹嗎？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臉色怎麽這麽差？”

  “父親大人放心，孩兒沒事。”

  “你沒事就好，快睡覺吧，明天再看。”

  楊傲辰點了點頭。

  楊戩淺笑道：“你要坐著睡啊，躺下。”

  “爹，孩兒不困，想等會再睡。”楊傲辰思量著如何不被楊戩發現的對策。

  “不困也得睡覺了，都這麽晚了，不許熬夜，聽話。”楊戩擺正枕頭，扶著楊傲辰躺下。

  楊傲辰忍不住喊出了聲，“啊，好痛啊。”

  楊戩眉心微蹙，“怎麽了，挨打了？我看看。”

  楊傲辰裹緊了被子，“沒，沒有。”

  “把手拿開。”

  “爹，真的沒事。”

  楊戩推開楊傲辰的手，掀開被子，看見衣褲下的傷處滿眼的心疼，“怎麽給打成這樣了，你這傻孩子，怎麽不早說呢？”

  楊傲辰挪動身體趴好，“爹，您別擔心，已經好多了，不疼了，挨打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還是不提的好。我這個終日不安分的人，受皮肉之苦也是在所難免。”

  楊戩將被子給楊傲辰蓋好。“你是我兒子，我這個做父親的連自己兒子被人打了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太荒唐了嗎？”

  楊傲辰抓著楊戩的手，“爹，您別生氣，孩兒知錯了，是我不該意氣用事，我不該和人打架，還把對方傷得那麽重，我不該行事無端，魯莽冒失，整日毛毛躁躁，狂傲自大，為人張狂放浪，挨打也是咎由自取，孩兒不敢有怨言，父親大人若是還生氣，就再責罰孩兒一頓。”

  楊戩將楊傲辰的手送回被子裡，“傻孩子，你都被打成這樣了，楊戩還能忍心讓你雪上加霜嗎？知道錯了就好，以後收斂一些，注意分寸，別那麽張揚。再無法無天，也不能瞎胡鬧啊！”

  楊傲辰應道：“是，父親，孩兒記住了。”

  “等我一下，我去楊大公子那裡給你拿些藥。”

  楊戩正準備出門去楊蛟那裡取藥的時候，楊蛟帶著東西叩響了房門。

  “你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呢。他犯了什麽錯，你下這麽重的手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楊蛟走進房中，“楊二公子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賴好人，對小公子動家法的人可不是楊蛟，母親大人說了，她下手重了些，小公子傷得不輕，讓我趕緊過來看看。星兒，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楊傲辰抬眼看著楊蛟，“謝謝大伯父，好多了，祖母已經幫星兒擦過藥了。”

  楊戩驚訝道：“是母親打的？”

  楊蛟坐到床邊，“對啊，楊二公子不高興就去找母親大人說去，少在我這發邪火。”

  楊戩甩給楊蛟一個白眼，“去就去，你當本公子不敢去啊。”

  “爹，您別去。”楊傲辰想要阻攔已是來不及，楊戩已經是奪門而出。

  “大伯父，您快叫父親回來，星兒求您了。”

  楊蛟輕撫著楊傲辰的額頭，“沒事，放心吧，你祖母最寵的就是我們家二公子，不會把他怎麽樣的。來，把這藥吃了。”

  “是，謝謝大伯父。”楊傲辰服了楊蛟遞來的藥丸。

  楊戩氣呼呼地站在瑤姬的房門前，“母親。”

  瑤姬揮手打開房門，“進來吧。”

  楊戩走進房中行禮，“母親。”

  坐在梳妝台前的瑤姬轉頭看著楊戩，“瞧楊二公子這氣勢洶洶的，是來找瑤姬興師問罪的嗎？”

  楊戩走上近前，“娘，孩兒絕無此意，孩兒不敢，孩兒只是想來問問母親大人，小公子做錯什麽了，母親大人怎麽生那麽大氣，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非要打人不可啊？”

  瑤姬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怎麽，楊二公子覺得瑤姬做得不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