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家醜不可外揚

  楊戩笑了笑，“師父，徒兒在您面前就沒必要做那副樣子了。徒兒就喜歡跟師父說自己的事，只要師父不嫌煩，徒兒就願意一直說下去。”

  玉鼎真人落下手中的棋子，“楊戩，你就不怕貧道哪一日將你這些事都抖摟出去啊？”

  楊戩隨後落子，“徒兒知道師父絕對不會這麽不仗義的。”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貧道又怎能去與人談論這些？”玉鼎真人雙眸微動，“若是說與他人聽，又不光丟的是你的顏面，那豈不是連貧道的臉面也跟著一起丟了嗎？”

  楊戩眉頭微蹙，“師父，沒您這樣的啊！”

  玉鼎真人臉上揚起一絲笑容，“笨狐狸。”

  “再狡猾的狐狸都鬥不過師父啊！薑還是老的辣，徒兒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楊戩，你這隻狐狸貧道可不能不小心啊。”

  “師父，小狐狸哪敢在您面前動半點心思？小狐狸膽子是大，可小狐狸也不敢胡作非為啊！您的那些手段哪是小狐狸能招架得住的啊？”楊戩捏著手中的棋子，“我這條小命還想要呢，可禁不起您老人家折騰。”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怎麽這就知難而退了？貧道還想著你能逆流而上呢。”

  楊戩落下手中的棋子，“小狐狸也算是功成名就，自然應該功成身退了。師父難道不希望徒兒遠離那個爭名逐利的地方嗎？”

  楊府縈繞在歡聲笑語，開心快樂的氛圍中，對比華山的劉沉香一家充斥在悲傷中的氣氛自然要是幸福溫馨得多。

  楊傲辰依照玉鼎真人的吩咐來到華山以楊戩的名義吊唁劉彥昌。

  劉沉香沒有拒絕楊傲辰送來的銀兩，除了一聲謝謝，也沒有說什麽多余的話。

  楊傲辰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和劉沉香談談。“劉沉香，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你不用擔心，傲辰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劉沉香想著瑤姬和楊蛟都在家中，楊傲辰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便答應了楊傲辰的請求，“好，請隨我來吧。”

  楊傲辰點點頭，“請。”

  劉沉香將楊傲辰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請坐，我這裡沒什麽好茶，怠慢了。”

  楊傲辰坐下應了一句，“多謝，你也坐吧。”

  劉沉香隨後落座，猶豫了許久，開口問道：“舅舅他還好嗎？”

  “承蒙惦念，我父親一切都好，只是舊疾在身，前些日子又受了傷，實在不便前來。”楊傲辰打量著劉沉香房間內的陳設，滿滿的奢靡之氣，懸掛的幾幅字畫也是給人以附庸風雅之感。“逝者已逝，保重身體，節哀順變。”

  “昆侖山的事情，還請表哥替沉香和舅舅說一聲對不起，沉香太糊塗，不懂得舅舅的苦心，明白得太晚，是沉香對不起舅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有悔過之心就不算太晚，你的意思傲辰會如實轉告給父親的。”

  “多謝表哥。”

  “不必客氣，既然你喚我表哥了，傲辰也不會讓你白叫。”楊傲辰拿出自己藏了許久的金鎖，“這是你的東西，傲辰今日還給你，祝你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多謝表哥。”沉香接過楊傲辰遞來的金鎖，“這是那年舅舅送給我十六歲生辰的禮物。”

  “你還記得。”楊傲辰苦笑道：“沉香，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從你身上偷走這個嗎？因為我嫉妒你，也羨慕你。傲辰是師祖養大的，自五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她的消息，等知道母親消息的時候，得到的也是她的死訊，母親除了一紙書信和一塊玉佩，什麽都沒留給我。她每年隻來看我兩次，一次是中秋，另一次是我生辰那日。五歲那年的最後一次陪伴是我生辰那日，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後一次。那天母親反覆與我重複的話就是，你一定要聽師祖的話。傲辰跟在師祖身邊三百多年來，一直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所能見到的也只是父親的畫像，直到三十年前，師祖將父親從昆侖山帶回玉泉山，我才終於見到父親與他相認。而在此之前，我父親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沒有師祖，我可能都沒有活命的機會，就算西海能容得下我，也是寄人籬下，受人白眼。沉香啊，你真的比我幸運太多了。我父親是真的將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疼的，他是真心想對你好的。你雖然幼時沒有母親的陪伴，可你有父親的懷抱給你溫暖，還有東海四姨母一直在接濟你們。我小時候看著別人家的父母陪著自己的孩子心裡就特別難受，那種心情你應該是能夠明白的吧？我學會的第一個法術就是變身術，我時常會偷偷溜下山，然後變成那些孩子的模樣，只為了在他們的父母懷中感受一下被呵護和疼愛的感覺。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被師祖送到玉虛宮了，與其說是送，倒不如說是被關進玉虛宮了。當然，期間我也有偷偷溜出去幾次，一次是回西海帶走我母親的骸骨，還有兩次是想去灌江口看看我父親，只可惜，我還沒有走到地方，就被師祖半路給抓回去了。”

  劉沉香驚詫不已，“沒想到，你竟過得這般艱辛。”

  “艱辛？”楊傲辰搖了搖頭，“不，傲辰從來不覺得自己苦，傲辰有世上最好的師祖和祖母，也有最好的父親和大伯父。沒錯，我是羨慕別的孩子可以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但也只不過是幼時的想法罷了。沒有機會得到的東西，傲辰絕不會勉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需要別人把我當成小孩子。更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和同情。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時間吧，小玉是個好姑娘，別辜負她。其實在東海八太子成親的時候，我就想找你聊聊了，可是那天你沒有去。丁姑娘與我母親長得真的很像，看著她與八太子彼此深情相望，我禁不住去猜想父親和母親當年成親的情景，那時的他們，彼此眼中應該也是這般只有對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