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今時不同往日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小狐狸，別把自己說的這麽可憐，如今什麽不都事事以你為先，還不滿足嗎？”

  “師父，徒兒自然懂得知足，可徒兒不想被人搶了師父。”楊戩落下手中棋子，“師父，這局和棋了，能不能算徒兒贏了？”

  玉鼎真人雙眸微動，“都像你這麽耍賴，出去跟人下棋還不讓人打死。”

  “師父都贏了兩次了，就讓徒兒一次還不行嗎？”楊戩扯著玉鼎真人的衣袖，“師父，通融一次。”

  玉鼎真人拂開楊戩的手，“賴皮，愈發刁滑了。”

  楊戩洋洋得意，“那徒兒就當師父答應了。”

  “好，答應了，也不能讓你輸得太難看呢。”玉鼎真人拂袖將棋子送回棋壇，“該你執白子了，請吧。”

  楊戩笑著應道：“是，謝謝師父，那徒兒就落子了。”

  玉鼎真人隨後落子，“算一算時間，楊蛟已經走了五日，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楊戩不由得抱怨了一句，“他這一病，可是折騰死人了，徒兒差點沒被他打死，都被封了法力怎麽還那麽大力氣呢？比平時打人還疼。”

  玉鼎真人抬眸，“自然是因為平常打你都是收著勁的，他怎麽會用全力打你呢？”

  楊戩應道：“也就是您徒兒身子骨結實，換成個身子骨弱的，早被哥哥打死了。”

  玉鼎真人略笑了笑，“貧道看你是被打多了，也就皮糙肉厚了。若現在與你對弈的是你父親楊天佑，你敢這般嬉皮笑臉嗎？”

  楊戩眉心微動，“哪敢呢？我父親覺得我渾身上下都是毛病，能挑出八千個不重樣的，爬屋頂要挨打，跳牆要挨打，坐不直要挨打，衣服弄髒了也要挨打。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一個月三十天，我至少得挨二十天的板子，如今想想都覺得身上疼。”

  玉鼎真人笑道：“光記得挨打啊，若不是你父親對你嚴加管教，你怎麽寫得出這一手好字啊？”

  “怎麽會呢？我父親也不是時時都那麽嚴厲的，他也有溫和的時候。不過，也太少了點。徒兒最慶幸的是，父親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打我，唯一的一次是我帶著別人逃學那次，自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當著外人的面打過我。從前我最怕的就是犯錯以後，哥哥和母親都不在家的時候，哥哥會幫我求情，幫我挨板子。母親見不得我挨打，一定會攔著父親，罰我跪一個時辰，再關我幾天，事情也就過去了，可他們兩個要是都不在，那就是人間慘案了，方圓五裡都能聽見我的慘叫聲。”

  “楊二公子能讓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勃然大怒，大動乾戈，也是你的本事啊。”

  “師父就不要取笑徒兒了，徒兒幼時的確是頑皮了一點，父親嚴加管教也是應該的，徒兒不敢埋怨。他也是望子成龍，徒兒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明白父親的厚望。”

  “你頑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玉鼎真人說著落子。“該你了。”

  “是，師父。”楊戩應著落子，“師父，您說玄都會善罷甘休嗎？”

  “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命，自然不敢再造次，誰會那麽愚不可及，敢得罪天庭長公主啊？”玉鼎真人淺笑道：“莫說是他，就是貧道，也沒這個膽子啊，字字斟酌，小心應答，生怕惹楊二公子不高興啊！”

  楊戩眉心微蹙，“師父，您就別拿徒兒尋開心了。哥哥這麽重情義，我怕他還是舍不下玄都對他那點恩情。”

  “大是大非面前，你哥哥還是拎得清的。”

  “但願如此吧。”

  “後日就是小年了，也該把星兒接回來了，不然你師祖扣著人可就不一定要扣多久了。明日你去玉虛宮把人接回來吧。”

  “師父，我們，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怎麽了，怕你師祖啊？老頑童沒那麽可怕，他還是挺喜歡你這個徒孫的。”

  楊戩落下手中棋子，“師父怎麽叫師祖老頑童啊，不怕師祖生氣嗎？”

  玉鼎真人隨後落子，“楊二公子叫貧道老狐狸的時候，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楊戩頷首道：“徒兒是說師父機敏過人，絕無冒犯之意。”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彼此彼此。那貧道就陪你走一趟，若是你一個人去了，老伯又要說貧道沒良心了。”

  楊戩點點頭，“是，謝謝師父。”

  玉鼎真人雙眸輕動，“戩兒，為師近來一直在想一件事，只是不知道你哥哥能不能答應。”

  楊戩開口問道：“幫哥哥換個師父嗎？”

  玉鼎真人點了點頭，“正是。”

  楊戩抬眸，“那師父的人選是哪位師叔？”

  師徒二人異口同聲，“廣成子。”

  楊戩雙目微動，“師父，實不相瞞，這件事，其實之前徒兒也有跟哥哥提過，可他沒有答應。”

  “此一時彼一時，楊蛟應該會給貧道幾分薄面。”

  “誰敢不買師父您老人家的帳啊？師祖不也一樣拿您沒辦法嗎。師父，如果哥哥不答應的話，徒兒幫您打他。”

  “你幫我，你打得過人家嗎？”

  “那不是還有師父嗎？”

  “貧道可不會幫你欺負人。”

  楊戩皺著眉頭，“還欺負人呢，現在您不幫著我哥哥欺負我就行了。師父您看，我這胳膊被母親掐的現在還疼呢。”

  “幸虧擰的是手臂，若是別的地方，你也不好意思讓人看。”玉鼎真人雙眉微蹙，“不對吧，貧道第七十六手落在左七南十一的棋子怎麽跑到右四北十七了？楊戩，上一盤耍賴要貧道算你贏，現在又動我的棋子，不過一盤棋而已，還要這般耍心思嗎？”

  “師父，您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啊？”

  “當然是怕有人動手腳了。一時不備就讓你鑽了空子，你這偷天換日的本事倒想著用在這了。”

  楊戩將棋子挪回去，“師父，徒兒不敢了。”

  玉鼎真人笑著落下棋子，“承讓了楊二公子，您又輸了。五局三勝，願賭服輸，接下來十年的文書就辛苦你來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