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深不壽
  “不換，不換。新的徒兒用不慣。”

  楊戩倒了杯茶給玉鼎真人，“師父，您喝杯茶消消氣，若是還生氣，徒兒陪您砍竹子去。”

  “誰給你的膽子碰貧道的竹子，楊戩，你信不信貧道把你也砍了？”

  “師父，我們晚飯吃什麽啊？”

  “貧道這窮鄉僻壤，沒有美味佳肴，更沒人烹製飯菜，你就餓著吧。”

  “師父，那徒兒去做還不行嗎？反正後山的竹子也該修一修了。”

  “站住。用不著你做，把藏書閣的書都搬出來曬曬。”

  楊戩點點頭，“是，師父。”

  金霞洞一如往昔，依舊是簡單的陳設。

  清幽的竹香沁人心脾，讓人寧靜，潔淨的石室，整潔的書案，素雅的茶具，衣櫃，瓷瓶，錦盒，每一件東西都很簡單，沒有任何繁複的花紋。

  外面處處繁鬧喧囂，楊戩也只有在玉泉山才覺得最安心。

  許多年前，楊戩為玉鼎真人所繪的畫像，還有那個泥人依然保存著。

  在所有修煉典籍中，有一本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一本菜譜，上面寫的無一不是楊戩最喜歡吃的東西。

  “楊戩。”

  玉鼎真人的呼喚打斷了楊戩的思緒。“讓你曬書，你倒好，躲到裡面發呆來了。”

  “師父。”楊戩轉身跪下。

  “快起來，快起來，這不年不節的你跪下做什麽？”

  玉鼎真人扶起楊戩，“你是不是把貧道東西弄壞了？貧道這也沒什麽值錢東西用不著這樣。”

  “沒有。”

  “沒事，貧道還不至於因為這麽幾句話煩心。”

  楊戩的眼中噙著淚光，“師父，徒兒餓了。”

  玉鼎真人微笑道：“傻孩子，來師父這還能沒飯吃嗎？走了，我們出去吃飯。”

  楊戩點點頭，“是，師父。”

  “來，吃吧。”

  “謝謝師父。”

  半個月之後，待楊戩回到灌江口時，家裡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瓷器都被摔在地上。

  “哮天犬。”

  哮天犬立即跑過來，“主人。”

  “把這收拾一下。”楊戩歎了口氣推開房間的門，房間內也是雜亂無章，滿地碎片。還有從前一家人做的風鈴，也被丟到了地上。

  這風鈴是楊戩八歲時，一家五口共度中秋的時候瑤姬做的。

  那時楊天佑懷中抱著妻子，眼睛看著孩子們，帶著笑容說道：“其實我們一家人就像這個風鈴一樣，只有合在一起才能奏出美妙的樂章。”

  敖寸心看了一眼楊戩沒有說話。

  楊戩撿起地上的風鈴放到桌上。

  敖寸心一怒之下又擲了出去。

  楊戩單膝跪地握著風鈴，良久，站起來說道：“楊戩不會再折磨你了，我決定答應王母娘娘，接下司法天神之位。”

  敖寸心什麽都沒有說，只有滿眼的絕望。

  自此二人分房而居，相顧無言。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東海四公主敖聽心為敖寸心做了說客，“楊戩，你真的決定了？”

  楊戩握著白綾沒有回答。

  敖聽心繼續勸道：“楊戩，夫妻倆哪有不吵架的？我這個妹妹是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了，她最在乎的就是你了，別一時做決定，再好好想想，給彼此一點時間，好嗎？”

  “好。”

  楊戩抬眸，“就請四公主請留在府上陪寸心住些日子吧。”

  敖聽心點了點頭，“可以。”

  三個月之後，楊戩和敖寸心的關系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分房而居。

  相安無事過了十年，楊戩還是決定重新開始兩個人的關系。

  春日已至，百花盛開，鳥語花香，風和日麗，

  楊戩輕輕叩響房門，“寸心，楊戩可以進來嗎？”

  敖寸心打開房門，“進來坐吧。”

  “寸心。”

  楊戩握著敖寸心的手，“對不起，從前是楊戩冷落你了，我們從今以後重新開始好嗎？楊戩帶你行遍三山五嶽，五湖四海，朝遊滄海暮桑梧。”

  “我從小在海裡長大的遊什麽滄海啊？”

  楊戩將手中的丁香花交到敖寸心手中，“我們出去走走吧。”

  敖寸心點點頭，“好。”

  百年時光，彈指一揮間。

  孫悟空已在五行山下度過了五百多年的歲月。

  金蟬子已輪回十世。

  這一年，金蟬子轉世大唐禦弟唐玄奘立下宏誓大願，要去西天取經，普渡眾生。

  楊戩捉妖途中恰巧碰到唐玄奘，想起多年之前曾有的一面之緣，便聊了幾句。“大師，可還記得楊戩嗎？”

  “阿彌陀佛，施主是楊戩，二郎顯聖真君，那貧僧可要拜一拜了。”

  “金蟬子大師不記得楊戩了？”

  “貧僧俗家姓陳，得唐王賜名唐三藏，並沒有金蟬子這個名字啊。”

  楊戩用天眼看出了緣由，“大師輪回轉世，已是忘了這些。不知大師隻身一人要前往何處啊？”

  唐玄奘答道：“貧僧奉唐王聖旨，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經。”

  “此處林深茂密，常有野獸出沒，大師孤身一人，楊戩陪大師走一段路吧。”

  唐玄奘笑著點頭，“好，那就有勞真君了。”

  楊戩微笑道：“大師請。”

  唐玄奘自長安出來之後，便是一路凶險。

  前方不遠，便有被兩隻妖怪盯上了，只是礙於楊戩在身邊不敢動手。

  這一路相護，楊戩隻覺得身邊是跟隨了一隻蜜蜂，嗡嗡叫個不停。

  唐玄奘喋喋不休和楊戩說著他所有經歷和見聞。

  “真君，貧僧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楊戩點點頭。

  唐玄奘看了看四周，然後在楊戩耳邊低聲說道：“觀音菩薩告訴貧僧，吃了貧僧的肉可以長生不老。”

  楊戩出乎意料的看著眼前的人，“這話你跟多少人說過？”

  楊戩漸漸沒了耐心，走了一程，來到分岔路口，“大師，楊戩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您自便吧。”

  “多謝二郎真君相送，帶貧僧取經之後一定登門拜訪。”

  楊戩連忙道：“哎，不必了。大師一路小心，楊戩告辭。”

  唐玄奘繼續上路。

  楊戩隱在暗處跟隨。

  唐玄奘落了單，妖怪心無忌憚立即跳出來攔路，“唐長老，剛才跟在你身邊的小白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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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