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禽獸不如
  楊戩握著楊蛟的手，“哥哥，你一定受了很多苦，這麽長時間你一直沒有跟我提過你是如何死裡逃生的，今天可以告訴我了嗎？”楊蛟欣慰地笑道：“這都不算什麽，只要還能看見你，還能回灌江口祭拜一下父母，什麽都沒關系，哥哥沒事，哥哥很好，你放心。”

楊戩繼續追問，“哥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今日見到玄都師叔，他所言所行，我就知道他一定對你不好，你到底有什麽不能跟我說的呢？你到底怕什麽，難道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你非要我自己去查出來嗎？”

楊蛟笑中含淚，“好弟弟，哥哥知道你在乎我，可我，真的，不知如何開口。你比我幸運多了。

你遇到了一個好師父，玉鼎師伯視你如親子，可以舍命救你，為你開脫罪責，想盡辦法護你周全。

而我，在師父心中，不過是個用來取樂的玩意罷了，他今天，就這麽把我送出去了，像是送出去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楊戩抓緊了楊蛟的手，“哥哥，你什麽事情都不瞞我的，以前你總是告訴我，把心裡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就會開心了。

你為什麽現在要全部藏在心裡，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你都會耐心聽我說完的，那今天，換我聽你說好不好？”

楊蛟忍著淚水，“那你要答應我，聽完之後，什麽也不許做，畢竟，他是我師父，你不能動他。否則，我一定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楊戩點點頭，“哥哥，我答應你，我什麽都不會做。”

“好。”

楊蛟抬手拭淚，隨後開口道來，“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這件事要從一千多年前我們家變的那天說起了。

大金烏還有天蓬元帥帶著天兵天將來到我們家裡捉拿母親的時候，正好趕上師父出外雲遊。還記得嗎，那天早上我還在院子裡追著打你呢？”

楊戩應道：“記得，是因為前一天我在你劍鞘裡灌了膠水，讓你的劍拔不出來，害你被你那個師父訓斥。”

楊蛟笑了笑，“真不知道你這小東西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麽，怎麽就那麽多鬼主意呢？”

“誰讓你那麽小氣了，我想玩玩你的劍你都不讓。”

“你還有理了是吧？那天要不是爹護著你，我一定好好收拾你一頓。”

“打我可以，別把我打死，把我打死了，我師父會跟你拚命的。”

“你現在金貴的很，我可不敢碰你。”

楊蛟斂去笑容。“其實，那天師父是想帶走我們兩個人的。”

“那為什麽？”

“因為那天母親把天眼給了你，多虧有天眼護著，所以他拿不走你的魂魄。

為了不被人察覺，他就殺了一個和我一樣大的男孩，毀了他的身體，讓他的魂魄代替我的。

在你將父親和我的身體葬入墓中之後，我師父連夜帶走了我的身體，三個月之後，我死而複生。

那時我還以為師父是正義之輩，真正的懲惡揚善之人，我還求他一定要找到你和三妹，我們一起學法術救出母親。

這麽多年我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他沒有找到你。紫光殿內，沒有一個人是乾乾淨淨的，無一例外，都被他毀了清白之身。

十八歲那年的中秋之夜，我就徹底不乾淨了，可是這樣的噩夢卻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他喜怒無常，動輒打罵，我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過。

其他的師兄都在苦心鑽研醫術，只有我一直在練功，我為的只是能逃出那個地方，可以回到灌江口，可以找到你們。”

楊戩咬牙切齒道：“禽獸，他怎麽可以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來。”

楊蛟厲聲呵斥，“住口，不許說這些話。”

楊戩低下了頭，“是。”

楊蛟繼續說道：“之後，我的本領勝過眾位師兄，我便大著膽子試著硬闖那道結界。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一次會害了師姐，我一劍劈開了結界，也傷了師姐的臉。

她沒有怪我，她只是和我說，不要自責，也不要走，姐姐不想再失去弟弟了。

自此之後，她便以輕紗覆面。那張美麗傾城的一張臉，就這樣被我毀了。

那道猙獰的疤痕，在她臉上，也烙印在我心裡。”

楊戩沒有說話，示意楊蛟繼續說下去。

“紫光殿內，只有師姐一個人對我好，她說我和她弟弟長得很像，看著我就好像她弟弟還活著一樣，這些年，我們兩個相互支持，共同堅守，如果沒有她的鼓勵，我想，我是活不下去的。

可是前幾日，她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臨終前，她和我說，楊蛟，你一定要逃出去，不要再回來，忘了我，回到灌江口，重新開始你的生活，好好活下去，開心快樂的活著。”

楊蛟的淚水奪眶而出，在臉頰上滑落，“我聽了她的話，帶著她離開那個牢籠，也帶走了所有的靈藥，我將師姐送回了家鄉，落葉歸根，我想，她應該也是開心的。”

楊戩擦去楊蛟的淚水，“哥哥，你受苦了。”

楊蛟搖了搖頭，“沒事，我還一直笑你愛哭，今天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了。真是丟人。”

“哥哥，不丟人，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英雄。”

“真的？”

楊戩信誓旦旦，“當然是真的了，十成十的真話。楊蛟是三界內最好的哥哥，也是三界最英勇無畏的大英雄。”

楊蛟拭去淚水，展露笑容，“謝謝，其實哥哥最怕的就是你對哥哥失望，小戩，你不會怨哥哥的對嗎？”

“怨你什麽啊，怨你打我嗎？那也是我先招惹你的，禍是我惹的，倒打一耙，再反過來怪你那豈不是小人行徑了。

雖然你打我，但是你也幫我挨過板子啊！雖然你會凶我，但是你不會不理我。雖然你有時會告狀，但是你一定會站出來幫我求情的。

哥哥，你對我這麽好，我沒有什麽可以怨恨你的，如果我再怨你什麽，那我還有良心嗎？雖然你生氣的時候也會罵我沒良心，但我不是沒良心的人啊！”

楊蛟摸了摸楊戩的頭，“好，以後不說你沒良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