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狗尾巴花（二三）

  有了一次念想，就會有第二次念想。

  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對老人取而代之。

  就在這個時候，小姑娘死了。

  警方在舊樓裡發現了小姑娘的屍體，他才知道，那個老東西根本就是個逃犯，年輕的時候殺了人，一直隱姓埋名，到處躲躲藏藏，經常以迷路為借口騙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被老人騙過去的。

  老人假意說自己迷路了想讓小姑娘帶路，最終將小姑娘帶到了荒無人煙的舊樓附近，小姑娘察覺到事情不對，想逃開時，已經晚了。

  壞人老了也是壞人，他們不會因為年歲的增長而有任何改變，反而會更加的瘋狂可怕。

  蔡偉泯看得到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雖傷害那小姑娘，卻被死不瞑目的小姑娘改變了一生。

  “我開始自責，覺得自己不應該袖手旁觀，如果當時我報了警，或者勇敢的衝上去，她就不會死。”

  但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自責過後是深深地自厭，我變得頹廢又消極，沒一個人知道我心裡的痛苦。”

  沉默的偷窺者，和毫無人性的劊子手有什麽區別？

  “我痛苦了兩年以後，情況終於得到了好轉，我以為這件事會慢慢離我遠去，卻發現了另一個讓我更加痛苦的事實。”

  準確來說，是對嫵媚成熟的女人。

  她們身上馥鬱的香水氣，還有她們的眼睛，都讓他無比厭惡。

  他知道自己生理出現了問題，準確來說是心理原因。

  “我開始做夢，夢到小姑娘和那老東西，夢境醒來時，身上一片濕潤，這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究竟得到了什麽樣的報應。”

  說出這句話時，蔡偉泯的眼底有悲哀，可江朱卻並不同情他。

  把問題歸咎到一個小姑年身上，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本惡。

  “我很快發現自己病了，喜歡看小姑娘，她們純真的笑容，可愛的眉眼，還有黑亮的眼睛，都無比吸引我，這讓我十分惶恐。”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老人那樣的惡人，小姑娘死不瞑目的模樣還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裡。

  然而，世事就是這樣，你越不想面對的東西，才是你心頭最軟弱和最渴望的。

  “我整夜整夜的夢到舊樓裡的場景。”醒過來時，卻是更深的寂寞。

  “我知道自己病了，不停的克制住，想要過回正常人的生活，甚至還為了改變自己，聽從父母的安排結了婚。”

  然而好景不長，當女方在一次次試探發現他無用後，再好的物質生活也讓她選毫不猶豫選擇了離婚。

  蔡偉泯的秘密也被傳了出去。

  “無奈之下，我不得不搬離了原來的地方，在異域他鄉窩囊的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就在這時候，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貴人。

  “三十八歲那年，我心裡焦躁再也關押不住，再三隱忍下，最終還是下手了，並在事發後失手殺了人。”

  說到殺人，蔡偉泯的表情竟然是懷念，“那是我第一次得到滿足，也是極為大膽的一次，我殺了人，我和當年那個老東西有什麽區別？”

  蔡偉泯這時候的表情已經平靜下來，墮落讓他無所畏懼，“然而，我並不後悔，我用刀分解了她的屍體，把她埋在了郊外的小樹林裡，隨後離開了那個地方。”

  小姑娘失蹤的事並沒有鬧大，再加上那小姑娘的家庭重男輕女，蔡偉泯也沒有被查出來。

  “第一次的成功讓我膨脹起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第二次。”

  “這一次，我看準了一個初中生。那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家裡很窮，和媽媽相依為命一起生活，我本打算得手後給她一筆封口費，沒想到事後，我控制不住興奮，無意中掐死了她。”

  聽到他用“無意”兩個字時，江朱都要笑了。

  無意，真的是無意嗎？他敢說這不因為他已經上癮了？

  蔡偉泯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場景，並沒有察覺到江朱的厭惡，繼續說道，“只是這一次，我沒有那樣好運。我低估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執著。”

  女孩的母親得知孩子失蹤的消息，就跟瘋了一樣，不斷的搜查著女兒失蹤的證據，明明家裡窮的可憐，她也從來沒放棄尋找自己的孩子。

  “她的執著讓我害怕，”蔡偉泯笑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讓他痛快的事情，“她差一點就抓到了我，只可惜，只差那麽一點。”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我把她騙了出來，以同樣的方式殺了她，將她和自己的女兒埋在了一起，這樣，她也算沒有遺憾了。”

  蔡偉泯的語氣讓江朱握緊手指，恨不得打爛他的臉，敲碎他的牙，讓他像條狗一樣的跪在地上求饒。

  然而她沒動。

  蔡偉泯還在說，“小姑娘的母親死後，我以為事情即將告一段落，沒想到警方順藤摸瓜查到了我身上，我被鎖定成嫌疑人。”

  蔡偉泯說起這件事時，臉上依舊笑著，“就在警方即將抓住我的前一天，我遇到了一位隱居的高人，他說和我有緣，送了我一塊紅的發黑的玉佩，叫我戴在身上，可以幫我排憂解難，抵消所有麻煩。”

  “我起初並不相信玉佩有這樣的效果，直到第二天，警方撤銷了對我的通緝令，甚至還公開道歉說認錯了人。”

  “有了這塊玉佩，我如魚得水，很快便開始了第三次設計，一次又一次，成功讓我享盡了人間歡愉，直到有一天，我受邀加入了一個百人聊天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