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錯了，錯了，米沙。”雅科夫發現索科夫誤會了，趕緊向他解釋說：“你搞錯了，我給你打電話，並不是為了問切爾卡瑟遇襲一事，而是有別的事情要告訴你。”

  “別的事情？”索科夫聽對方這麽說， 不禁微微一愣，心說到底是什麽事，可以讓雅科夫在凌晨三點過，給自己打這個長途電話？他試探地問：“什麽事情，不會與氣墊船啟封一事有關系嗎？”

  “你猜的沒錯。”雅科夫在電話另外一頭笑呵呵地說：“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確與啟封氣墊船有關系。”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得知可以重新使用氣墊船，索科夫不禁喜出望外，因為這種運輸工具不光可以運輸物資，在渡河作戰時，還可以用來搭載突擊部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雅沙，氣墊船什麽時候可以使用？”

  “等天一亮，我就去安排此事。”

  “雅沙，這真是太好了。”索科夫因為激動，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只能一個勁地向雅科夫表示感謝：“我代表全集團軍的指戰員，向你表示感謝！”

  “米沙， 你我都是朋友，用不著這麽客氣。”雅科夫客氣地說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更重要的事情？”索科夫聽到這裡， 試探地問：“是什麽事情？難道比氣墊船啟封還更加重要吧？”不等雅科夫回答，他就自動腦補，“難道是自行高炮已經製造成功了？但這不可能啊，你回莫斯科才幾個小時，怎麽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製造成功呢？”

  “米沙，不是自行高炮的事情。”索科夫的自以為是，讓雅科夫感到了無語，好不容易對方說話告一段落後，他才開口說道：“是武器裝備的事情。我已經得到了明確的指示，可以為你的部隊提供任何武器裝備。”

  “任何武器裝備？”索科夫聽雅科夫這說，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雅沙，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麽叫任何武器？難道我找你要新式火箭彈、火箭筒，你也會提供給我嗎？”

  “不光是新式火箭彈和火箭彈，就算你要全員裝備突擊步槍，給坦克旅配備最新型的T-34/85坦克，我們也會供應給你的。”

  然而雅科夫做出的承諾， 索科夫不光沒有開心， 反而變得忐忑起來了：“雅沙，你剛剛說過，我們是朋友，對吧？”

  “沒錯，我們是朋友。”雅科夫補充說：“還是生死與共、親如兄弟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你就別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行嗎，雅沙？”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就當我求你了。”

  “米沙，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這次輪到索科夫疑惑不解了：“昨晚你還在我的司令部時，我就曾經向你提出過補充武器裝備的事情，但你說你的能力有限，很難滿足我的請求。這剛過去了幾個小時，怎麽你的態度就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讓我覺得這件事挺不真實的。”

  “米沙，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換成我，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也會產生質疑的。”雅科夫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說道：“我向我的父親匯報了你們集團軍的情況，特別提到了你們武器裝備嚴重不足的事情。”

  “史達林同志是怎麽說的？”

  “他說，怎麽能讓我們的英雄指揮的部隊，沒有足夠的武器裝備呢？如果這樣的話，還怎麽和德國人較量。”雅科夫學著史達林的語氣說：“所以我們要盡可能地為小米沙提供一切便利，只要他的要求不過分，就可以全部滿足。他擔任第27集團軍司令員時，武器裝備部是如何給他分發武器的，現在就按照同樣的章程辦理。”

  聽雅科夫說完，索科夫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是真的能像擔任第27集團軍司令員職務時，輕松地從武器裝備部獲得自己想要的武器裝備。

  見索科夫遲遲不說話，雅科夫猜到對方是因為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便重重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米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雅沙，你還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吧。”

  “是這樣的。”雅科夫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匯，繼續說道：“雖然你指揮的第53集團軍，在不久前結束的切爾卡瑟戰役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但我父親對你這樣的表現，卻不太滿意，覺得你和以前相比，是大大地退步了。他希望你的部隊在獲得新的武器裝備後，能爆發出超強的戰鬥力，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

  索科夫心裡很清楚，不久前結束的那次戰役，自己的部隊之所以表現不好，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兵員素質低下和武器裝備嚴重不足，卻是主要的因素。假如能獲得更多的武器裝備，那麽自己的部隊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就能發揮出更大的能量。

  “雅沙，請你轉告史達林同志。”索科夫斬釘截鐵地說：“在下次戰鬥中，我絕對不會辜負他的期望，在下一次戰鬥中，我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戰果。”

  “我會盡快給你們安排武器彈藥的運輸，最多一個星期。”雅科夫向索科夫保證說：“你們就能獲得你們想要的武器裝備。”

  接下來，索科夫在電話裡和雅科夫研究應該盡快把什麽武器，以及多少數量，運到自己的防區，盡快將戰士們武裝起來，並讓他們熟悉新裝備的使用。

  等索科夫放下電話時，發現已經是凌晨四點。他望著桌子對面精神抖擻的斯米爾諾夫問：“參謀長同志，有切爾卡瑟方向的消息嗎？”

  “暫時沒有。”斯米爾諾夫搖著頭說：“我們的防區距離切爾卡瑟太遠，觀察哨根本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另外，除非是方面軍司令部主動通報，否則我們根本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到切爾卡瑟方向發生的事情。”

  既然斯米爾諾夫都這麽說了，索科夫也暫時對切爾卡瑟失去了興趣，便衝對方揮揮手說：“參謀長同志，趁著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你先休息吧。”

  為了便於指揮，指揮部靠牆角的位置，擺著幾張行軍床，索科夫走到其中的一張床前，直接躺上去，蓋上了毛毯，便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索科夫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正想起身去接電話，但斯米爾諾夫的動作比他更加敏捷，一個健步就衝到了電話機前，抬手抓起了電話：“我是斯米爾諾夫，有什麽事情嗎？”

  下一刻，索科夫就看到斯米爾諾夫挺直身體，畢恭畢敬地對著話筒說：“我明白了，元帥同志，我和索科夫司令員會在上午十點，到達您的指揮部。”

  “參謀長同志，”看到斯米爾諾夫放下了話筒，索科夫連忙問道：“電話是科涅夫元帥打來的吧？”看到斯米爾諾夫點頭，他又繼續問：“他在電話都說了些什麽？”

  “他讓我們十點鍾到方面軍司令部開會。”

  “還有呢？”索科夫覺得通知開會這種事情，隨便找個參謀都可以通知，居然勞動科涅夫親自出場，肯定說了更重要的回去，便繼續追問道：“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些什麽？”

  “他說幸好得到了我們的預警，部署在切爾卡瑟城外的高炮部隊，才成功地擊落了德軍大多數的V1導彈，避免城市遭到更大的破壞，因此特意打電話向我們表示感謝。”

  雖然索科夫知道就算在城外布置防空陣地攔截，但要將德軍的V1導彈全部擊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輕輕地歎口氣說：“雖然不清楚城裡的傷亡情況，但想必會遠遠低於德國人的預期。”

  “具體的傷亡情況，元帥同志沒有提起。”斯米爾諾夫說道：“我覺得上午開會時，可能會上會專門提及此事。”

  “嗯，有可能。”索科夫覺得斯米爾諾夫說得有道理，既然科涅夫親自打電話過來向自己表示感謝，那麽待會兒去開會時，他肯定會當眾宣布此事，並提醒各部隊注意防范德軍的V1導彈，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等索科夫走到桌邊坐下後，關切地問：“你來分析一下，元帥同志今天召集的會議，主題是什麽？”

  索科夫呵呵一笑，說道：“我猜想可能和德軍的V1導彈有關。雖說我們剛剛結束了切爾卡瑟戰役，急需補充兵員和武器裝備，在戰役中已經疲憊不堪的指戰員也需要休息，但敵人的這種新式武器，對我們的威脅太大，假如不盡快地摧毀他們的發射陣地，恐怕沒人能睡踏實覺。”

  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斯米爾諾夫是非常讚同的。先是科涅夫元帥曾使用過的司令部，都遭到了V1導彈；然後是幾個小時前，德軍又使用V1導彈攻擊了切爾卡瑟。如果不盡快摧毀德軍的發射陣地，那麽他們就可以自由地選擇時間，向射程內的任意目標實施遠程攻擊。

  斯米爾諾夫低頭看著面前的地圖，過了好一陣，他拿起桌上的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敲了敲，說道：“我們殲滅了切爾卡瑟突出部的敵人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烏曼。”

  “是的，”索科夫點著頭說：“波涅傑林將軍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了。”

  “什麽有機會報仇雪恨？”剛從門外走進來的波涅傑林，正好地聽到索科夫說的話，便忍不住問道：“司令員同志，你說的是什麽事情啊？”

  “波涅傑林中校，”別看剛剛索科夫和斯米爾諾夫聊天時，稱呼波涅傑林為將軍，但此刻是正式談話，還是稱呼他此刻的軍銜：“我正在和參謀長同志研究，我軍的下一個進攻目標，就是烏曼。到時候你就有機會報仇雪恨，洗涮在這裡蒙受的恥辱。”

  聽到索科夫提到了烏曼，波涅傑林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司令員同志，不知我們什麽時候會發起向烏曼的進攻？”

  “很快，”索科夫也不知道科涅夫今天的會議上，是否會討論進攻烏曼的事情，只能含糊其辭地說：“波涅傑林中校，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進攻日期，但我卻可以告訴你，在三月底之前，我們對烏曼的進攻肯定會發起。”

  “這是真的嗎，司令員同志？”波涅傑林淚目了，他知道自己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

  “是的，我可以向你保證，向烏曼的進攻最遲在月底就可以發起。”索科夫說這話時，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波涅傑林，試探地問：“波涅傑林中校，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見。”

  “什麽事情？”

  “在烏曼戰役開始後，你是想繼續留在司令部裡，還是像基裡洛夫中校一樣，去直接指揮一個師？”

  對於索科夫提出的問題，波涅傑林思索了許久，卻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答案，而是反問道：“司令員同志，我如今是顧問小組的組長，不知你是想讓我留在司令部，還是讓我出去指揮部隊？”

  在索科夫的心目中，波涅傑林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員，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出謀劃策，對自己是非常有幫助。不過這樣一來，對方就失去了報仇雪恨、洗刷恥辱的機會。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麽自私，應該把選擇權交給對方：“波涅傑林中校，現在是我在問你，而不是你在問我。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雖然我在戰俘營裡待了兩年，不過我的指揮水平應該還沒有退步。”波涅傑林得到了索科夫的承諾之後，就大膽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和基裡洛夫中校一樣，到外面去指揮一個師，和德國人面對面、真刀真槍地較量一番，讓他們嘗嘗敗在我手裡的滋味。”

  聽波涅傑林這麽說，索科夫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想去擔任師長啊？”

  波涅傑林見索科夫皺眉，心中不禁一驚，以為對方覺得自己配不上師長的職務，趕緊又補充說：“司令員同志，如果你覺得我的能力不足以指揮一個師，那讓我去當一名團長也行。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能讓我上前線，讓我擔任什麽職務都行。”

  “波涅傑林中校，你誤會了。”索科夫望著對方說道：“你可能以為我認為你的能力不夠，不想讓你擔任師長。但事實恰恰相反，我覺得讓你擔任師長，未免有點屈才，我再考慮可以讓你擔任軍長的職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