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大戰在即（中）

  會議結束後，來參加會議的指揮員陸續散去。

  這次會議，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是又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憂慮的則擔心自己部隊的兵員和武器彈藥不足，作為戰役的主攻部隊，恐怕會蒙受巨大的損失。

  諸多指揮員向外面走去時，近衛第41師師長庫裡申科，卻磨磨蹭蹭地不肯離開自己的座位。參謀長西多林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地提醒他說：“師長同志，會議已經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回部隊了？”

  庫裡申科看了一眼身旁的西多林和政委阿法納西，本來想讓兩人先離開的，但轉念一想，西多林和索科夫的交情不錯，如果把他留下的話，待會兒自己提出的請求，沒準會獲得索科夫的同意。

  見庫裡申科站在原地不說話，阿法納西也提醒他說：“師長同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們也回去吧。”

  “政委同志，”庫裡申科忽然對阿法納西說道：“我和參謀長還有事，你先回車上吧，等我們忙完正事就過去與你匯合。”

  “那好吧，師長同志。”雖然阿法納西不明白庫裡申科留下有什麽事情，但既然對方已經這麽說了，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便隨口說了一句：“我回車上等你們。”

  索科夫本來正低頭與斯米爾諾夫研究地圖，無意中一抬頭，發現庫裡申科和西多林居然還留在會議室裡，臉上不禁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有些驚詫地問：“庫裡申科將軍，西多林上校，會議已經結束了，你們怎麽還留在這裡？”

  西多林也不明白庫裡申科為什麽要讓自己也留下，此刻聽到索科夫的詢問，他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庫裡申科，想聽聽他是怎麽說的。

  庫裡申科心裡原本就想好了，等會兒直接向索科夫提出自己部隊存在的問題，但此刻聽到對方問自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只是站在原地琢磨該怎樣開口，才不會顯得過於唐突。

  “庫裡申科將軍，不要難為情嘛。”索科夫見庫裡申科遲遲不說話，心裡猜到他要說的話肯定很難開口，便調侃地說：“你想說什麽，就盡管說吧，就算說錯了，我們也不會責備你，更不會把你撤職。”

  索科夫的話，引起了斯米爾諾夫等人的哄笑聲，就連站在庫裡申科身邊的西多林，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司令員同志，”在哄笑聲中，庫裡申科已經重新恢復了鎮靜，他向索科夫的位置走了兩倍說道：“我想問問，上級什麽時候給我們補充兵員和武器裝備？”

  “庫裡申科將軍，剛剛司令員同志在會上不是說過，”斯米爾諾夫語氣嚴厲地說：“武器裝備再過兩天，就能到達你們的部隊。至於說到兵員，你們完全可以招募本地的居民，將他們編入你們的部隊。”

  “參謀長同志，”對斯米爾諾夫的這種說法，庫裡申科卻不敢苟同，他辯解說：“剛剛結束一場戰役不久，各部隊都面臨著兵員不足的問題，他們大肆在本地征兵，搞得我們想招募新兵都招不到。還有，我們師的武器裝備在不久前結束的戰鬥中，損耗的比例很大，假如上級不能及時對我們進行補充的話，要是沒有了彈藥，戰士們手裡的武器到了戰場上，比普通的木棍也強不了多少。”

  “庫裡申科將軍，你放心。”索科夫見庫裡申科把西多林都帶上了，就明白對方是擔心在兵員和武器裝備的補充上，會不重視他們。連忙安慰他說：“我和參謀長研究過了，等上級撥給我們的這批武器一到，就優先補充你們的部隊。畢竟你們是第一梯隊的作戰部隊，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器裝備，就讓你們參與進攻，等於是讓你們去送死。”

  雖說索科夫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庫裡申科依舊不放心：“司令員同志，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武器裝備什麽時候能到？”

  索科夫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庫裡申科將軍，我想問問你，你們師能抽出多少人手，修築防區內的道路？”

  這個問題成功地轉移了庫裡申科的注意力，他思索了片刻後，回答說：“我們是剛招募了四百多名新兵，我可以派這些人去修築防區內的道路。”

  “很好。”索科夫點點頭，說道：“你們抓緊時間修路，只有道路修好了，運輸武器裝備的車隊，才能更加順利地到達你們的防區。好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就先回去吧。”

  庫裡申科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響亮地答應一聲，隨後向索科夫敬禮後，帶著西多林轉身離開。

  “司令員同志，”等庫裡申科和西多林離開後，斯米爾諾夫立即對索科夫說：“你是不是打電話問問雅科夫上校，看看上級給我們的武器彈藥，如今運到什麽地方了？”

  “呢，是應該問問。”索科夫說著，叫過了通訊兵主任，吩咐他說：“主任同志，麻煩你幫我接通莫斯科的武器裝備部，我要和雅科夫上校談談。”

  然而電話打通後，接電話的卻是一個陌生人，他得知了索科夫的身份後，客氣地說：“索科夫將軍，真是不好意思，雅科夫上校不在。”

  “不在？！”索科夫以為雅科夫正在開會，或者是到烏斯季諾夫那裡匯報工作去了，便隨口問道：“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到時再給他打電話。”

  “他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對方說完這話後，可能是擔心索科夫誤會，還特意解釋說：“他到前線去了，什麽時候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得知雅科夫來了前線，索科夫頗感意外，他連忙問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到哪條戰線去了？”

  由於為了保密期間，雅科夫到前線的事情，知道的人雖然多，但要去什麽地方，去做什麽，很多人去不知曉。這位接電話的軍官，也同樣如此。因此他等索科夫問完後，客氣地回答說：“對不起，索科夫將軍，雅科夫上校的去處，對我們來說，是絕對保密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既然接電話的軍官都這麽說了，索科夫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收獲的，他鬱悶地向對方道謝後，掛斷了電話。

  看到索科夫放下電話，斯米爾諾夫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司令員同志，怎麽樣，雅科夫上校怎麽說，上級撥給我們的武器裝備，什麽時候能到？”

  索科夫望著斯米爾諾夫，搖著頭說：“雅科夫如今不在武器裝備部，據說是來了前線。但他到了前線的什麽地方，剛剛接電話的軍官也不知道。”

  “雅科夫上校來了前線？”斯米爾諾夫先是一愣，隨後滿臉驚喜地說：“司令員同志，你猜猜，他是不是親自給我們送武器裝備來了？”

  “會嗎？”聽斯米爾諾夫這麽說，索科夫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如果他真的要親自來前線，為什麽不通知我呢。這樣的話，我也好提前做好迎接的準備。”

  斯米爾諾夫一聽，索科夫說得很有道理，以他和雅科夫的交情，如果雅科夫真的要帶隊來這裡，肯定會事先和他打招呼的。

  “如今找不到雅科夫上校，”斯米爾諾夫顧慮重重地說：“那上級分配給我們的武器裝備，能否順利到達，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是啊。”索科夫對此事同樣感到頭痛：“我已經向部隊做出了承諾，在進攻前，給他們配發新的武器裝備。假如這批武器裝備不能按期到達，那我們的進攻計劃就不得不進行調整。”

  “司令員、參謀長，”一直是小透明的戈羅霍夫說道：“如今距離進攻開始，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武器裝備的事情，我們就算再著急，也不能改變什麽。我們的當務之急，是修好防區的道路，以便部隊可以快速地向進攻出發點開拔。”

  “也對，當前修路是我們的首要任務。”索科夫對斯米爾諾夫說：“參謀長同志，你安排集團軍直屬部隊，對我們通行用的道路進行修繕，確保運輸和作戰車輛都能順利通行。”

  隨著命令的下達，司令部駐地附近的部隊都積極行動起來，砍伐樹木，開始鋪設可以供車輛和戰士們通行的道路。

  傍晚時分，斯米爾諾夫接了一個電話，整個人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他連忙衝著索科夫喊道：“司令員同志，好消息，好消息！”

  索科夫以為對方說的好消息，是與眼前的修路有關，便不以為然地問：“什麽好消息，是我們的部隊完成了司令部附近的道路修繕工作嗎？”

  “不是的，不是的。”斯米爾諾夫慌忙擺著手說：“是雅科夫，雅科夫上校來了！”

  “雅沙來了？！”索科夫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地說：“參謀長同志，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剛剛是116師師長施季裡茨上校打來的電話。”斯米爾諾夫笑著說：“他向我報告，雅科夫上校率領的氣墊船分隊，滿載著物資，已經到達了他們的防區，目前正在那裡休整呢。”

  得知雅科夫帶著滿載物資的氣墊船分隊，已經到達了第116師的防區，索科夫哪裡還坐得住，起身就準備朝外走：“我去116師見雅沙。”

  “司令員同志，你用不著過去。”斯米爾諾夫連忙勸阻道：“施季裡茨上校已經安排了車輛，很快就把雅科夫上校送過來。”

  聽到斯米爾諾夫這麽說，索科夫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雅科夫既然到了自己的防區，早晚會來司令部，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跑到第116師的防區去。

  經過十幾分鍾的焦急等待，雅科夫終於出現在司令部裡，不過他不是一個人過來，而是施季裡茨陪著他一起過來的。

  見雅科夫到來，索科夫上前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隨後用責備的語氣說：“雅沙，你既然要到我們這裡來，事先總要打個招呼啊，我也好安排人手去接你。”

  “我這次到前沿，是保密的。”雅科夫回答說：“為了不引起德國人的注意，我們都是夜間出發，以防止暴露目標。”

  索科夫向帶雅科夫過來的施季裡茨道謝後，帶著雅科夫來到桌邊坐下，關切地問：“雅沙，聽說你又把氣墊船分隊帶過來了，還滿載著物資。”

  “沒錯，”雅科夫點著頭說：“我這次帶來的25艘氣墊船裡，有20艘都是運輸船。”

  “按照一艘船載重八噸計算，20艘就是160頓貨物了。”索科夫試探地問：“這些武器，足夠武裝一個師嗎？”

  “米沙，我忘記告訴你了。”雅科夫忽然出其不意地說道：“如今的氣墊船都經過了改進，載重從原來的八噸增加到十二噸。也就是說，20艘運輸氣墊船的總載重是240噸，完全可以給一個滿編師換裝。”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得知氣墊船的載重增加，索科夫不禁喜出望外，這意味著同樣數量的氣墊船，每次可以運載更多的物資。他停頓了片刻，接著問：“不知你們從莫斯科到我們這裡，用了多少天的時間？”

  “差不多60個小時。”雅科夫向索科夫解釋說：“雖然我可以把這個時間縮短到48小時，但如此一來，對氣墊船的壽命會有影響，因此我選擇比較慢的行駛速度。”

  “從莫斯科到這裡，就算用60個小時，也算很快了。”索科夫這段時間了解過公路和鐵路的運輸之後，覺得雅科夫的速度算是非常快了：“雅沙，由於如今正是春季解凍的季節，道路狀況非常糟糕，不光是鐵路還是公路運輸，都需要四到五天的時間。”

  “米沙，我們應該把物資卸載在什麽位置？”雅科夫開口說道：“等卸載完這批物資後，我們會立即返回莫斯科，繼續運輸其它的物資。”

  “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連忙插嘴說：“我覺得應該把物資卸載在司令部附近，這樣有利於我們對武器裝備的分配。”

  索科夫想了想，隨後搖著頭說：“不行，參謀長同志，雅沙送來的武器不能卸載在我們這裡。武器裝備堆放在這裡，部隊來領取時，還需要組織力量來搬運，這就是一種浪費。不行，這些武器裝備不能放在這裡。”

  “既然不能放在這裡，那我們應該放在哪裡呢？”

  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望著雅科夫問道：“雅沙，你手裡有武器清單嗎？我想看看，然後再決定該如何分配這些武器裝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