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阿西婭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催促道:“你不是在說盧金中將的故事嘛,怎麽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其他的指揮員。”
“好好好,阿西婭,我繼續給你講盧金中將的事跡。”索科夫笑著說道:“盧金中將到達斯摩棱斯克之後,所接受的任務,是保衛城市,並確保西方面軍和斯摩棱斯克裡面的第20金話筒獎的道路暢通。因為一旦斯摩棱斯克失守,不但前往莫斯科的通道被打開,第20集團軍和後方的一切聯系都會被切斷,到時整個集團軍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而盧金中將的第16集團軍建制裡,雖然有機械化第23軍和步兵第32軍,但機械化軍只是一個空架子,除了軍部和少數的直屬部隊外,就沒有其它的部隊了;而步兵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有不滿員的步兵第46和第152師,總兵力不過萬把人。而且還沒有坦克,炮兵也少得可憐。
再加上斯摩棱斯克城內的負責人,對德軍的推進速度之快估計不足,因此根本沒有建立什麽像樣的防禦工事,堅守城市的部隊只是臨由工廠工人臨時組建的三個民兵團,大多數戰士的手裡沒有武器,憑他們的實力是根本擋不住敵人的。
好在這個時候原屬於第19集團軍的步兵第129師,奉命前來增援第16集團軍,該師有三個步兵團和兩個炮兵團,部隊齊裝滿員、裝備精良。他們的及時到來,解了盧金的燃眉之急,他把該師部署在德軍可能突破的防線,並以他們的防區為中心,建立了新的防線。
布防完成的第二天,古德裡安的第2裝甲集群的部隊就向斯摩棱斯克發起了進攻。但面對盧金堅固的防禦,德軍的進攻不但沒有奏效,相反還損失慘重。擔任主攻的第18裝甲師在兩天的時間裡,就差點被打光,全部的坦克就只剩下了12輛。古德裡安沒有辦法,只能撤下第18裝甲師,換上了第17裝甲師繼續作戰。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盧金中將所指揮的部隊繼續承受著德軍的猛攻。戰鬥的慘烈程度,絲毫不弱於一年之後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在戰鬥中,德軍第17裝甲師師長陣亡,不得不停止了在城內的戰鬥……”
“米沙,我有個問題。”由於斯摩棱斯克保衛戰進行的這段時間裡,雅科夫待在德國人的戰俘營裡,因此對這段歷史絲毫不了解,此刻聽索科夫說的如此繪聲繪色,忍不住好奇地問:“斯摩棱斯克保衛戰開始時,你恐怕剛剛穿上軍裝不久,而且還待在遠離戰場的希姆基鎮,你是怎麽知道當時的情況呢?”
雅科夫的問題還真把索科夫問住了,他愣了片刻,隨後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雅沙,你怎麽忘記了,我剛剛告訴你,說斯摩棱斯克的衛戍司令後來成為了我集團軍的裝甲兵主任,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訴我。”
索科夫的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雅科夫自然沒有任何的懷疑,他朝索科夫揚了揚下巴:“米沙,你接著說,我想聽聽盧金中將是如何守住斯摩棱斯克的。”
“雅沙,盧金能守住了斯摩棱斯克,並不是單純地靠他自己的力量,他也得到很多的幫助。”索科夫向雅科夫解釋說:“比如說,古德裡安的部隊向斯摩棱斯克進攻時,部署在城市西面的第20集團軍,和城內西南方向亞爾采沃地區的羅科索夫斯基作戰集群,都在一刻不停地與敵人戰鬥中,分散了敵人進攻城市的兵力,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盧金所承受的壓力。”
“戰爭持續到七月底,最高統帥部發現堅守斯摩棱斯克已經不太現實,反而會讓這一地區的部隊陷入德軍的合圍之中,為了避免該地區的部隊被德軍殲滅,便果斷地下達了突圍的命令。盧金中將負責指揮擔任突圍任務的第16和第20集團軍的部隊,經過慘烈的戰鬥,他們終於在德軍的包圍圈裡建立了一個狹窄的走廊。
雖然德軍的炮兵和空軍對這條走廊進行無情轟炸,但兩個集團軍的十幾萬軍隊,還是順利地通過走廊跳出了德軍的包圍圈,回到了新的防禦地帶。不過令人遺憾的是,突圍時盧金命令部隊扔掉了所有的重型裝備,以確保輕裝後的部隊能順利地跳出敵人的包圍圈。”
“米沙,既然盧金將軍帶著部隊跳出了德軍的包圍圈,那麽他又是如何被俘的呢?”阿西婭好奇地問。
索科夫微微一笑,隨後反問道:“我想你們可能都聽說過,當時西方面軍司令員是科涅夫上將,他給接替盧金職務的羅科索夫斯基下達了一道命令,就是將第16集團軍的部隊交給友軍的指揮員,帶著集團軍司令部到維亞濟馬去接收新的部隊一事吧。”
“當然聽說過,”雅科夫點著頭說:“我還在總參謀部工作時,曾經聽一名參謀提起過這件往事,說羅科索夫斯基元帥真是運氣好,假如他不是接到科涅夫的命令,提前帶著集團軍司令部離開,沒準他和他的部隊一樣,都會被德國人合圍在維亞濟馬一帶。至於會有什麽樣的結局,就不太好說了。”
雅科夫說話有顧忌,但索科夫卻毫不遲疑地說了出來:“我聽說此事後,心裡就一直在考慮。假如科涅夫當初不是給羅科索夫斯基元帥下達的命令,而是給盧金中將,那麽我們今天所看的應該就是盧金元帥了。”
“米沙,你說的沒錯。”對索科夫的這種說法,雅科夫表示了讚同:“以盧金中將的指揮才能,假如他繼續留在部隊裡,就算成不了元帥,被晉升為大將,我想一點都不過分。”
阿西婭催促道:“米沙,你還沒有說,盧金中將是如何被俘的呢?”
“盧金中將在十月初率領所指揮的部隊,奉命撤到了維亞濟馬時,德軍的第3和第4裝甲集群的前頭部隊已經切斷了他們的退路,我軍西方面軍和預備隊方面軍的主力部隊,陷入了德軍的合圍,與後方徹底失去了聯系,包圍圈裡的部隊根本得不到任何的補充。為了避免包括第16、第19第20、第24和第32集團軍在內的龐大部隊,重蹈基輔戰役的覆轍,史達林同志命令盧金中將擔任總指揮,指揮這些部隊突破德軍的包圍圈,轉移到新的防禦地帶。
但此刻一切都晚了,陷入敵人合圍的部隊不但彈藥所剩無幾,甚至糧食也全部耗盡了,只能依靠當地居民提供的少量食物和殺戰馬充饑。接受部隊指揮權的盧金,在外無援兵、內無糧草的情況下,頑強地堅持了三周之久,拖住了德軍25個步兵師、4個裝甲師和2個摩托化師。直到10月底,包圍圈裡的部隊才因為彈藥耗盡而停止了抵抗。
盧金的指揮部不幸被德軍的炮火命中,等他蘇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德國人的俘虜,而雙腿也是鮮血淋漓,不知道是被炮彈彈片打中的,還是被指揮部倒塌時,落下的圓木砸斷的。”
說到這裡,索科夫把目光轉向了雅科夫,他想起對方前幾天還想讓自己出主意營救弗拉索夫呢,便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盧金中將被俘後,在戰俘營裡被截肢。對他十分重視的德軍將領,想方設法讓他組建偽軍部隊,甚至還承諾一旦佔領整個蘇聯之後,讓他擔任親德正府的最高職務。但面對德國人的威脅利誘,盧金中將都沒有屈服,而是與敵人展開頑強的鬥爭。
德國人經過多番嘗試後,發現無法勸說盧金改弦易轍,轉而選擇了在柳班戰役中被俘的弗拉索夫,並在1944年幫著這位我軍最大的叛將,組建了一支由我軍戰俘和旅歐沙俄居民組成的偽軍部隊。”
阿西婭自然不知道索科夫和雅科夫曾經的談話,她聽到弗拉索夫的名字後,還咬牙切齒地說:“據我所知,史達林同志對這個弗拉索夫極為信任,甚至還打算在合適的時候,任命他擔任更高的職務。但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當了德國人的俘虜之後,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投降了,成為可恥的判斷。假如我們有一天抓住他,一定要對他進行嚴懲。”
索科夫淡淡一笑,隨後問雅科夫說:“雅沙,你聽到阿西婭所說的話了嗎?我想大多數人的想法和她都是一樣的,對弗拉索夫這個叛徒是恨之入骨的。不過他後來做了什麽挽救的事情,要想保住他自己的性命,顯然是不可能的。”
聽完索科夫的講述,雅科夫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有點意氣用事了。光是考慮到弗拉索夫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看到他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就試圖將他解救出來,但卻忽略了對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就算自己的父親看在老交情的份上,試圖赦免他的死罪,恐怕也會招來不少的反對。
想明白這個道理之後,雅科夫點點頭,說道:“米沙,你說的對,像這種背叛祖國的人,只要被我軍抓住,就絕對不能輕饒他,一定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