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法不輕傳，道不言狀！

  挑選了一陣，顧長安便選出幾本書來。

  《基礎陣道圖解》、《基礎符咒圖解》，兩本陣、符概括。

  另外還有一本符道的基礎，名為《七十二種符籙詳解》，以及相對精深一些的《五行符籙真解》。

  僅這四本，便已經花費了顧長安6000功勳。

  先前五本武道功法，都是地級下品，總共才花費了10500功勳，而這四本，兩本陣、符概括，都是基礎中的基礎，都各自需要500功勳，進階的《七十二中符籙詳解》更是1500功勳，而《五行符籙真解》，則是用了3500功勳。

  這《五行符籙真解》所記載的符籙並不算十分高深，按照品級來看，也就等同於玄級上品的樣子，可價值卻比地級的功法都要貴上許多。

  不過轉念一想，顧長安也就明白過來。

  無論武者還是修士，其最根本的還是自身的修為，煉器、陣法、符咒之術雖也是修行，可終究需要很高的天賦和才情。

  兌換所需的功勳點這麽高，便是想讓一般的武者在剛開始修煉時，不要好高騖遠，打消他們兌換的心思——畢竟，就算有武者和修士腦子一熱想修煉，可看著兌換所需的功勳如此之高，終究會仔細思量一下，值得不值得。

  而等武者和修士將自己的根本和基礎打好，日後修為上來了，功勳自然就不缺了。

  到時候還想專研的話，這些功勳自然不在話下。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浪費了那些符咒、煉器、陣法之道的天才，讓他們一開始無法接觸。

  實則不然。

  懸鏡司早就對此有所準備。

  倘若真在這些上面有很高的天賦才情，懸鏡司自然將其劃歸到匠作部響應的職責。

  若是符籙天才，哪怕符籙相關的道書和資源，要麽免費供應，要麽以及其低的功勳便能兌換。

  總之，在懸鏡司，只要你有天賦，只要你展現出來，這裡總有你發展和成長的空間。

  這天下是大燕的，而懸鏡司又是大燕的衙門，身為朝廷的機構，在他們看來，天下武者、修士，都是大燕的子民。

  只要心向大燕，懸鏡司不吝資源。

  畢竟你若能成長起來，日後也將是大燕的柱石和中流砥柱。

  作為天下之主，大燕朝廷這點格局還是有的。

  兌換這些，總共花費了顧長安16500點功勳，原本身份令牌內，也只剩下不到1000點，卻是已經兌換不了陣道的進階道書。

  顧長安也只能作罷。

  身為千戶，選定任何功法秘籍後，功勳便會自動扣除，得到這些秘籍後，顧長安便離開了藏武樓，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站在後山雲崖，雖這山才數百米高，但已經足可縱覽全城。

  雲崖上有著一處四面開闊的亭子，顧長安站在此間眺望全城，以他現在的鷹眼，心念一動，便可將全城都覆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見著城中毫無異象，顧長安傳音魯薑叮囑了一番，旋即大手一揮，霎時間，一道流光升起，將這亭子完全覆蓋。

  顧長安，開始閉關了。

  ……

  盤膝坐在亭中，顧長安閉目運功調息，等待氣息徹底平緩，心情無有任何起伏時，緩緩睜開眼睛。

  共計9本道書，其中有三本刀法，一本劍法，一本術法，另有一本陣道基礎概括，三本符籙道書。

  首先自然是刀法，顧長安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將三本刀法一起提升。

  法則點灌輸進去，霎時間，顧長安便感覺體內的氣血瘋狂激蕩了起來，經脈之中憑空生出一大股的氣血奔湧，好似大江奔湧，又如長河席卷，洶湧澎湃。

  【巨闕刀】：出神入化，不可升級。

  技能描述：巨闕者，重也。雖運刀無比笨拙，但力發如泰山當頭而下，威力充沛無端，無人可擋，尋常鐵刀難以承受如此強力，故此刀法之身為極難盡顯。你已將其本功法修煉到極致，在你手中能夠發揮出極強的威力。永久增加15點氣血，2點精神，使用刀類武器時，刀法攻擊力提升100%。

  【血殺刀】：出神入化，不可升級。

  技能描述：刀法精要便在於一個殺字，一刀斬出，不見血不回，不飲血不回，不殺生不回，刀刀凌厲無端，直指要害，此刀法已被你完全掌握，在你手中可發揮出極強的威力。永久增加15點氣血，2點精神，使用刀類武器時，刀法攻擊力提升100%。

  【追魂刀】：出神入化，不可升級。

  技能描述：追魂索命，如跗骨之蛆，難以逃脫。此刀法已經被你完全掌握，在你手中可發揮出極強的威力，永久增加15點氣血，2點精神，使用刀類武器時，刀法攻擊力提升100%。

  ……

  三本刀法提升到圓滿層次，所瞬間增長的氣血令顧長安感覺經脈都微微有些飽和，但好在此前提升神體時，星辰之力將他的全身由內而外徹底淬煉了一便，無論經脈還是五髒六腑，都已經有了質的跨越，因此並未感覺到難以承受。

  而這三本刀法都分別為顧長安帶來65點氣血，總計便是195點氣血，外加6點精神。

  原本是784點氣血，精神則是77點，只是後來【點星神體】晉升到第三階段，為顧長安帶來10點精神增幅，另有【鷹眼】、【白蛟神瞳】的提升，都分別為顧長安帶來5點精神增幅。

  以至於精神達到了97點。

  如今加上這195點氣血，顧長安的氣血便已經達到了979點，而精神更是達到了103點！

  超過先天9重的氣血！

  而精神，更是超過了尋常宗師強者！

  這樣的實力增長，哪怕是對顧長安而言，仍舊是一個蛻變！

  尤其是精神突破到100點大關時，顧長安更是感覺到自己的五感和神識都發生了某種玄之又玄的改變。

  在他在將神識探出時，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小草在呼吸時的心情，是歡呼和喜悅。

  能感受到風吹動樹木時，樹的喜怒哀樂。

  甚至能夠感受到這亭子旁邊石頭的律動、山下貫通全城的河水奔湧時的快活，亦能感受到風刮過亭子，發出呼嘯的微弱之音——這聲音在表達怎樣的心情。

  他能感覺到，自然在與自己貼合，亦能感覺到，萬物在歡呼著自己。

  “這是宗師之後，才能觸及的世界？”

  感受著這樣看似和往常一樣，卻又截然不同，仿佛變了天地的模樣，顧長安不由喃喃自語。

  這一瞬，顧長安似有所悟。

  常人只知道宗師強者，出手可攜帶天地之威，而之所以攜帶天地之威，是能夠參悟法則和規律。

  但至於如何參悟，卻根本不得而知。

  便是懸鏡司的典籍中，也語焉不詳。

  當初顧長安看時，心裡還道莫非宗師境界乃是精髓奧秘，因此並不願直接講述出來，可現在他才明白。

  這哪裡是懸鏡司的前輩高人不願意說，分明是說不出。

  這樣的新奇奧秘、這樣的嶄新感官，難以言喻，更找不到任何形容。

  這是真正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在此之前，顧長安尚且未曾觸摸到這境界，因此對於這點沒有半點的認知，可精神在抵達100這個大關時，宗師的奧妙便毫無保留的盡數展現在眼前。

  所有的一切迷霧和阻礙，都徹底散去。

  前途，一片坦蕩。

  “原來這才是宗師的奧妙，原來這才是宗師的威能。”

  這一刻，顧長安隱隱有所感悟。

  他雖然境界還只是先天7重，可氣血卻已經臨近宗師，對天地自然的參悟，更是已經抵達了宗師之境。

  換句話來說，此時此刻，他雖還不是真正的宗師境強者，卻已經勝似宗師！

  “所謂宗師，世人口中乃是在某領域上成就非凡，因此受人尊敬而可奉為師表。”

  “但在武道一途……宗師者，師法天地萬物，師法自然運轉，並且從中領悟、樹立、堅定自己的道，自成一宗一派，因此，稱之為宗師！”

  此時，顧長安便已經在這條道上可以暢通無阻。

  宗師再無任何桎梏，他接下來唯一要做的，便是在這一條路上尋找到自己的道，並且去堅定，去領悟，去發揚！

  一旦完成，神通可成！

  當然，這非是短暫可以完成，哪怕顧長安早已看清，但也非一日之功。

  只是在武道之路明確後，觸類旁通下，顧長安也已經看清了氣道元丹之路。

  元丹境界，世人隻知法力液化凝聚成丹，便是元丹。

  卻不知，一顆金丹吞入腹，其中所需的並不僅僅只是法力，當然，這很重要。

  但與此相比，更為重要的是，卻是修行者師法自然萬物的感悟與道理。

  武者稱其為：法則！

  修行者曰為：道韻！

  將道韻融入法力，凝聚金丹吞入腹，便是元丹！

  更深一步，將其融入神魂，使得紫府開辟，元神寄托虛空，便可陰神出遊，達到朝遊北冥暮歸山，便是凝神！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

  無論武者還是修行者，究其根本，便是師法自然，寄托自然。

  “原來如此！”

  “法不傳六耳，道不可言狀。”

  “今日始知真諦！”

  明悟了這一切，顧長安頓時仰天大笑，隻覺得心中頗為暢快。

  當下，不在遲疑，又投入法則，將《烈陽炙骨法》也推進到極限層次。

  【烈陽炙骨法】：出神入化，不可升級。

  技能描述：以氣血凝聚成灼熱陽剛之氣，化而成針刺入敵身穴道，此針無形有質，一旦入體便立刻截斷經脈，附著於筋骨之上，尋常手段難以消除，此法已經被你完全掌握，永久增加15點氣血，2點精神。

  ……

  又是65點氣血進入體內，使得顧長安的氣血，在這刻轟然之間衝破了先天武者的1000氣血極限，達到了1044點，而精神更是推進到105點。

  這還不算！

  剩下一本劍法，也沒有絲毫遲疑，直接也用法則推進到了圓滿。

  【陰陽逆劍】：出神入化，不可升級。

  技能描述：劍發如收，劍去如回，以曲為伸，用晦而明，行劍逆走陰陽，妙到毫巔。由於被劍法已經被你完全掌握，永久增加15點氣血，2點精神，使用劍類武器時，攻擊力提升100%。

  ……

  劍法的攻擊力提升100%，顧長安並不在於。

  他所需要的，也僅僅只是這本劍法中的陰陽逆劍精髓。

  當這本劍法被他打破極限時，無窮的奧秘便在心間流轉，此時適逢顧長安心情舒暢，因此大笑一聲，身體微微一顫，懸掛腰間的秋殺刀轟然發出一聲刀鳴，旋即自動出鞘。

  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旋即便覆蓋上去，緊緊握住。

  刀一在手人便狂。

  原本還肆意灑脫的顧長安，此時長刀一被握在手中，整個人的氣勢便陡然為之一變，散發著無盡的肅殺和冷酷之意。

  腦海中再次回想著陰陽逆劍的精髓，然後便將所有的一切忘卻——這法子他雖然好奇，但終究也只是劍的法門。

  顧長安固然想將這精髓轉到刀上，可在此之前，卻需要先忘記劍！

  唯有如此，才能讓自己以後對敵之時，沒有絲毫凝滯和破綻！

  當這劍法徹底被他忘卻時，顧長安終於動了！

  “唰！唰！唰！”

  刀芒凌厲，鋒銳橫空，揮舞之間，發出無與倫比的呼嘯之聲。

  之間先前所學的數種刀法都在他手中不斷的使用出來。

  狂風刀、血殺刀、夜戰八方刀、雁行刀、巨闕刀、追魂刀……

  每每使用一種刀法，刀的氣息和氣勢都在隨之改變。

  或是迅疾如風，猶若狂風過境，席卷一切。

  或是殺意驚天，不斬盡眼前一切地，便勢不罷休。

  或是夜戰八方，舍我之外，入眼盡皆敵手，好似舉世為敵。

  或是笨拙遲緩，卻帶著恐怖威勢，猶若泰山崩塌，天河倒卷。

  ……

  數種刀法，不斷的練習。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使用的速度越來越快，一開始還能見到刀身，後來卻只能看到殘影，再到後來，竟是連刀的殘影都見不到。

  一開始還能聽到刀揮舞時的破空呼嘯聲，後來便聽不到，只能感覺到刀劃破長空的軌跡，再到後來，甚至連痕跡都感覺不到。

  入眼所見，但見顧長安身影未動，人也未動，他的面前也是空無一物。

  但如果能夠自己看的話，便會發現，顧長安面前三尺之處的空間，要比別處亮一些。

  這自然不是顧長安自帶光芒，而是這三尺之處的空間，竟是完全被刀痕所覆蓋！

  因此速度太快，因為太過凌厲，以至於空氣中都還未來得及消散，便又被新的刀痕覆蓋，最終逐漸疊加之下，使得這片空間都因此而耀眼了許多。

  “刀無止盡！”

  “道無止境！”

  “縱然精髓奧妙流轉心間，但也需勤加修煉，唯有如此，方能將所學的各種刀法，灌輸於心，融入到自己的刀道之中。”

  “若要練成陰陽逆刀之法，首先要忘記劍，其次要忘記自己手中有刀，將自己便想成一把刀，做到如臂指使。”

  “不！不僅僅如此！”

  “這還只是最為基礎，要做到隨心而動，隨意而行，達到刀隨心走……如此，才算小成！”

  練刀之時，顧長安腦海中一片清明，好似陷入到了一眾空明虛無的狀態之中。

  再世人眼中，萬事萬物都存在，唯有顧長安手中的刀不存在！

  可在他眼中，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消失，唯有自己手中的刀還存在！

  而隨著他不斷的練習，手中的刀終於在他眼中消失！

  無論外人看來，還是在顧長安看來，刀都消失了！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消失。

  而是從有形化作了無形，隨著他的信念轉動，刀的存在與否也在他心間輪轉著。

  這輪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最後甚至都不需要顧長安刻意的去做，隻消心念一動，甚至還不用心念一動，當他認為此刻需要，刀便自動消失或出現。

  直到這一步，顧長安知道，他心中那一絲不協調和破綻，便已經開始消失了。

  他已經達到了收發自如，明暗自如，陰陽自如的境界。

  但這還不夠！

  顧長安覺得，他仍舊還沒有到達極限！

  對於這陰陽逆刀的挖掘，仍舊沒有抵達最深！

  仍然還有前進的空間！

  因此，他並未停下來，而是依舊在修煉著。

  時間流逝，日月輪轉。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長安的身體也忽然消失不見了。

  這當然不是真實的消失，而是他雖然站在那裡，可除非你用肉眼去觀察，除非你親眼看到他在練刀，否則的話，你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哪怕他就在你的眼中，但你仍舊會將他視而不見。

  這種感覺極其古怪，無法用言語形容，也無法用感官來探知。

  便是尋常的宗師強者，見到這一幕，都會下意識將其忽略。

  可此時此刻，若是有頂尖宗師強者，甚至是神通境大能在這的話，才能注意，然後心中便會生出一個念頭——

  這個人和這把刀，已經徹底的臻至化境！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