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0章 靈能謎團
  這兩個世界並不完全一致，而靈能法師認為通過靈能或者說通過內心感知到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現實不過是真實之下的一種幻象。

  在劄姆達斯的靈能體系中，其實從一開始就將這種覺醒後通過靈能感知到的世界稱為【心象世界】。

  只不過這時候的心象世界還遠遠無法與現實世界相抗衡，難以真正改變現實，而靈能法師的成長就是不斷掌控心象世界並用其取代或者說戰勝現實的過程。

  一般將能夠徹底掌控心象世界的人稱為靈能大師，這時候他們所感知到的心象世界才算是真正屬於他們的獨有世界，他們將自身對於世界的一切認知都灌注在這個世界中。

  靈能也從此分出兩個流派，一個是純粹唯心，主張靈能——也即我心主宰一切，也就是劄姆達斯的澤奇學派。

  另一個則開始模仿現實，嘗試打造一個兼容現實卻高於現實的完美世界，也就是安提學派。

  莫哈維毫無疑問是屬於澤奇學派，因而他的心象世界充滿了自己的想象，特別是在剛覺醒靈能的那段時間，也就是夏多現在體驗到——

  盡管能夠感知到現實，但通過靈能感知到的現實不可避免地會因為感知者本身的認知、幻想而變得扭曲。

  這裡的“扭曲”並不是指現實物理形態上的扭曲，而是指發生了改變，就比如說，莫哈維覺醒靈能後感知到的那位在祭壇旁主持神器洗禮儀式的靈能學者。

  在莫哈維的感知中，對方面目和善、平易近人，但在現實中，就在莫哈維參加神器洗禮儀式前，才剛被對方教訓過。

  夏多以第三方的角度評價莫哈維肉體感官接受到的那段經歷，完全可以判斷出那位靈能學者並不是什麽和善之人。

  甚至在莫哈維進入神器大殿之前，還在擔心儀式後會不會再被對方教訓，可當莫哈維覺醒靈能後的一瞬間，他的認知就被改變了。

  莫哈維自己可能還不覺得，但在夏多這個旁觀者眼中，就顯得格外突兀、格外詭異，但是——

  夏多也了解莫哈維之後的記憶，成功覺醒靈能後，莫哈維順利拜在了那位幫他主持神器洗禮儀式的靈能學者門下，從此師生關系和諧，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甚至在莫哈維成為靈能大師後，也感恩老師的培養。

  按理說，澤奇學派的靈能法師大都唯我獨尊，學派內部應該內鬥不斷才是，但現實情況卻是澤奇學派內部更加團結，反而是安提學派內部有著更多的內鬥。

  當然，也不是說澤奇血脈內部就沒有內鬥了，莫哈維記憶中就有不少關於澤奇學派內部分歧巨大到大打出手的情況。

  但打過以後，依然能保留一定的底線，後面還能繼續合作。

  這也是夏多認為的靈能的詭異之處了，那些靈能法師從自我內心創造出來的心象世界看似獨立，其實和其他靈能法師的心象世界仍有牽連，甚至是影響頗深。

  這種情況，在同一學派、同一導師的情況下，表現得更加明顯。

  莫哈維對導師的認知改變，可是認為是他的導師一手主導的，也可以認為是莫哈維和他的導師共同營造出來的，他的導師也會對自身認知做出調整。

  從此雙方的心象世界就存在了交集。

  如果莫哈維不願意的話，就無法成為那位靈能學者的學生，或許是老師更佔主動，但實際還是雙方互相促成。

  澤奇學派的靈能法師主張靈能主宰一切，對於現實的規則沒太多依賴，反而更容易在學派內部其他人的內心之中找到認同。

  之所以澤奇學派更團結，這其實是倒果為因了，並不是澤奇學派更團結，而是一群更容易互相認同的人組成了澤奇學派。

  而安提學派，本身理念上就在唯心與現實之間不斷搖擺，到底能產生多少異端，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看出為什麽奧術法師幾乎都不約而同地不待見靈能魔法，原因就在於奧術魔法立足現實，大家都是現實陣營的，對唯心陣營當然無感，甚至是反感。

  所以哪怕現實中存在利益糾紛的兩個奧術法師，在面對靈能相關問題時，也會自然而然地選擇一直對外。

  ……

  時之塔，實驗室內。

  夏多越是深入研究莫哈維的記憶，就越能發現對方的成長歷程，甚至是自我的塑造過程，都很大程度地收到了其他靈能法師的心象世界影響。

  當然，在對方成長的過程中，也同樣影響了很多後進的靈能法師。

  這些靈能法師固執地認為僅憑心靈就可以對抗現實，甚至是改造現實，從夏多的視角看過去，這種想法多少有些瘋狂。

  但人家偏偏就這麽做成了！
  更關鍵的是，這個世界竟然還真的支持這麽做！

  越是研究莫哈維的記憶，夏多心中的困惑就越多，不僅是對靈能，也是對這個世界，他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不過這種終極問題還遠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解答的。

  或許可以從眼下的靈能魔法入手，從而接觸到一個更真實的世界，或許事實真如卡利什所說的那樣——

  奧術魔法和靈能魔法的融合才是下一步進階的關鍵。

  如果能同時掌握現實以及超越現實的力量，那豈不就是極大拓展了魔法的邊界，至於唯心與否，還是要看個人的選擇。

  選擇靈能也並不等於一定要拋棄現實，安提學派就是現成的例子。

  當然，如果夏多真的選擇靈能的話，他不會像安提學派那樣在現實與唯心之間搖擺，還是會堅定地選擇現實，靈能隻作為探索現實的補充手段。

  “那麽靈能產生的機制到底是什麽呢？”

  盡管夏多知道自己一直糾結於這個問題的話，可能永遠也無法覺醒靈能，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也是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才會明白安提學派的痛苦之處。

  明明掌握了超越現實的力量，卻又受困於現實，無法真正超脫，於是就選擇了向現實妥協。

  從這個角度看，安提學派其實遠遠不如澤奇學派。

  (本章完)